一直到了我們這個攤子開業的第三天,也就是我和半天河來到鬼市的第四天,我們的生意還是沒有開張過,半天河等着的那些掌握真正秘密的人依舊沒有出現,他也不着急,沒事的時候就看漫畫,好像他就帶了這一本動漫週刊,翻來覆去的看也不覺得膩。
我沒事的時候卻只能百無聊賴的看着灰濛濛的天空,這是我這兩天剛養成的習慣,特麼的,半天河這小子是不是騙我,我這都連着看了兩天了,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半天河忽然拽了我一把,一下子就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前,我剛想問他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半天河卻對我說道:“別說話,擋着我點兒。”
我啊了一聲,感覺到莫名其妙的,心說半天河這是抽的哪門子的風啊,而就在這個時候,兩個穿着古代衙役服裝的鬼差走到了我們的攤子跟前停下了腳步,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因爲這幾天我也發現了,那些鬼差除了押解亡魂邪穢,或者是出發去往陽間以外,幾乎是沒有在這鬼市逗留的習慣的,不知道這兩個大爺想要做什麼。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己現在是身在鬼市這個地方的話,我絕對會以爲這兩個就是從哪個劇組裡偷跑出來翹班的羣衆演員,除了臉色發青以外,還真就玩完全全是個人樣,長得人畜無害的。
這時候個頭較高的那個鬼差對旁邊的同伴道:“你看,這半步多客棧的門口啥時候還讓擺攤子了東西還真不錯啊。”
它的同伴聽到他這麼說,卻只是拽了拽它的袖子,說道:“行了,別看了,我們還有正事兒呢。”
說話間兩個人就向半步多客棧大門走去,看樣子是要去半步多的,而就當那個個高個的鬼差將它的視線由我們的商品轉移到我和半天河身上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打量起了半天河,眼神中好像出現了一絲的詫異。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個矮的好像有點急性子,又拽了拽這個高個鬼差,說道:“看什麼呢別管閒事了,能在這地方擺攤子的,上面肯定有點門路,咱倆這品級可惹不起,趕緊走吧。”
被同伴這麼一催促,高個的鬼差那眼神中的詫異便被打斷了,搖了搖頭叨咕了一句:“不可能,肯定是我想多了”然後就跟着同伴進了半步多客棧。
之後我明顯的感覺身後的半天河好像長吁了口氣,這我又覺得奇怪了,趕忙小聲問半天河道:“怎麼他們認識你”
還沒等到半天河回答我的問題,陰老闆竟然快步的從半步多客棧裡走出來了,徑直的走到半天河身前,小聲問道:“怎麼樣它沒認出你來吧”
我一聽陰老闆的話就明白了,感情那個高個鬼差果然認識半天河啊,看這樣子還是有着什麼過節啊,誒我去了,我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半天河這小子,心說你這傢伙牛x啊,年紀不大,幹過的事兒倒是不少啊,竟然連鬼差都敢得罪了
這時候半天河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看我覺得眼熟而已。”
陰老闆聽了半天河的回答也是長吁了口氣,說道:“半掌管啊,我就覺得你這回的事兒做的有點胡鬧了,我當初就不應該貪圖那個什麼真龍之氣幫你這個忙,現在那高老六就在客棧裡坐着,好像是在等誰呢,一會兒肯定還得出來啊,我勸你還是先躲一躲吧,可別讓它再看見你了。”
半天河呵呵一笑,說道:“不用,高老六絕對不會想到我能這麼高明正大的站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我躲了一會兒它出來反而更會起了疑心,而且我也非常好奇高老六等的是什麼人,總覺得跟我要查的事情有關係,我自有分寸,陰老闆你就放心好了。”
我估計陰老闆也非常瞭解半天河這種決定了一件事就很難去更改了的性格,嘆了口氣,說了一句:“半掌管你好自爲之吧。”就晃悠着他那溜圓的大腦袋回了半步多客棧了。
現在我是知道了原來那個高個的鬼差叫做高老六,這名字起的還真土,看來生前兄弟姐妹還挺多啊,便好奇的向半天河打聽道:“你以前得罪過那個鬼差”
半天河點了點頭,說道:“是有一點過節,呵呵,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還想繼續問下去,到底之前半天河做了什麼事情,竟然和這個身爲鬼差的高老六結下了樑子,要知道我們做陰陽生意的這些人,那一個個的對鬼差可都是畢恭畢敬的啊,因爲指不定什麼時候接的哪趟子活就得求得着他們,沒想到半天河可好,反其道而行之。
可是半天河好像是估計着我想問什麼了,竟然提前打消了我繼續問下去的念頭,挺認真的說道:“小二,每個人都有一些過往的經歷,不是我想對你隱瞞什麼,不然我就不會帶你來這裡了,只是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
說實話,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半天河這種忽然掛在臉上的那種特認真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麼他只要一這樣我就心裡發毛,什麼話都能給我噎回去了,於是我只能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就這樣我和半天河繼續坐在攤子前耗時間,過了沒多大一會,半天河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二,仔細聽,聽到什麼沒有”
我被半天河整的一愣,然後就豎起耳朵開始聽,還別說,我真聽到了一種非常細微的類似於銅鈴聲的聲響由鬼市連接着陽間的那條道路上傳來,我趕忙問半天河:“這是什麼聲音。”
半天河呵呵一笑,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誒我去,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半天河這小子還賣關子,我真是第無數次的拜服了,只能自己死死的盯着通往陽間的那條路上看,果然沒過了多久,出現了一片黑糊糊的影子。
這片影子緩緩的移動着,距離我們越來越近,最後我終於是看清楚了,竟然是四個穿着一身黑衣,頭帶黑紗,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傢伙扛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這口漆黑的大棺材上也不知道貼了多少張黃紙符,並且到處纏繞着一圈又一圈的紅線,紅線上掛滿了雕刻着神秘花紋的銅鈴,我之前聽到的聲音就是由這些銅鈴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