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閉嘴!”唐萬森臉色頓時一變,扭頭怒喝道。
“父親!”
唐千里還想要辯解,但唐萬森卻是直接一巴掌扇過來,打得唐千里是連連倒退後,並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從現在起你給我閉嘴,再敢多嘴,家法伺候!”
“是!”唐千里只能是憋屈地低下腦袋,眼中充斥着不甘之色。
至於身邊一羣學徒,也是憤憤不滿。
呵呵,有點意思啊!
楚牧峰的目光從唐萬森身上劃過後,落到了唐千里身上,然後揚手劃過唐千里和衆人漠然說道。
“你剛纔說我這樣做不合規矩的是吧?你們都是不想配合是吧!哼,膽子不小啊,一個個都豎起耳朵給我聽清楚了!”
“我是爲了辦案來的,我說的話就是規矩,你們必須無條件配合,誰要是炸刺兒,就別怪我心狠,不信就試試?”
嘩啦!
幾乎隨着楚牧峰話音落地的瞬間,宋大寶他們紛紛將槍掏了出來,氣勢洶洶地盯視着唐千里等人。
黑漆漆的槍口散發出無形的威懾力,只要對方敢叫板,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在他們心中,楚牧峰的安危大於天!
與此同時。
風雲武館外面忽然響起陣陣密集的腳步聲,半掩的大門轟然推開,原本在外面負責接應的裴東廠,帶着一隊警員魚貫而入。
進來之後也是紛紛掏出槍,對準那一大幫的學徒。
“有誰敢輕舉妄動,殺無赦!”裴東廠殺氣騰騰地喊道。
“是!”
場面瞬息變得格外肅殺。
唐千里的臉色變的無比難看,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因爲不滿,質疑了一聲,這羣警員就直接翻臉了,難道他們一點顧忌都沒有嗎?
“糊塗啊!”
唐萬森心底暗暗着急,練武練傻了嗎?真當有點拳腳功夫,就能和這羣如狼似虎的警員叫板嗎?
只要披上這身衣服,他們在這北平城中就是無法無天的存在。城外駐軍不出手,他們就是這裡最大的暴力機構,普通百姓根本招惹不起啊!
“誤會,都是誤會,楚科長,我們風雲武館絕對會配合您辦案!您不是要花名冊的嗎?我這就給您去拿!”唐萬森趕緊弓着腰,滿臉陪笑道。
“大夥都給我聽好了,警員問你們的話,都要實話實說,不要有所隱瞞,知道了沒有?”唐萬森衝着面前的學徒們交代道。
“是,師父!”每個學徒戰戰兢兢。
還不服,還要繼續抗議?
別鬧了!
這些學徒們雖說家裡都有點錢,但說穿了就是一羣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
他們何曾被這樣威脅過?武功再高也怕刀,何況是槍呢?
別說是他們,就算是唐千里都不敢再叫板了,不然被打死了不是白死啊!
“大家抓緊做事吧!”楚牧峰一揮手。
唐萬森則恭恭敬敬地說道:“楚科長,請移步去裡面說吧?”
“好!”
裡屋,雙方分別坐好,唐萬森交代下人上茶,並將花名冊遞過來後,便帶着幾分忐忑幾分疑惑地問道:“楚科長,我不知道您這麼興師動衆的過來,是想要調查什麼案子?”
“不過您放心,只要是我能做的,絕對全力配合您!”
“那樣的話最好!”
楚牧峰當然沒有明說,而翻閱着唐萬森遞過來的花名冊,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是你們風雲武館所有人的名冊嗎?”
“對,是我們所有人的名冊。這裡面不只有現在的,還有以前的,是我們風雲武館創辦後,只要是來練武學武的人,都會登記造冊。”
“不過裡面有些人已經離開武館,至於說到他們現在的下落,我卻是不太清楚。”唐萬森很坦率地說道。
“好,老宋”
楚牧峰將花名冊遞給宋大寶,後者立即拿着這個出去點名。
“楚科長,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唐萬森小心問道,居然能調動這麼多人來包圍武館,眼前這個年輕人不一般啊,絕對是個人物,可不是分局的那些警員可比的啊!
“哦,唐館主,不知道你見過這個玩意沒有?”楚牧峰貌似不經意地從兜裡掏出那顆血佛珠遞了過去。
問出這話後,楚牧峰雙眼就死死盯着唐萬森,只要對方神態舉止有任何異樣,他都能發現。
不過接過佛珠的唐萬森,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坦然平靜如初。
他仔細看了看後又遞還回來,搖搖頭說道:“沒見過,這個應該是佛珠吧?楚科長,不知道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們是武館,不是寺廟。”
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看起來的確從來沒有見過這顆佛珠。
換做別人碰到這樣的情況,或許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想錯了,唐萬森是真不知道這個東西。
但楚牧峰卻是微微眯了眯雙眼。
這種鎮定纔是最不正常!
只要是人,看到這樣的一顆染血佛珠,難道不應該有所驚愕嗎?
你哪怕是稍微流露出來點別的意思也成,可唐萬森居然是毫無反應。
是真的沒有見過?
還是早就見過只是現在裝不知道。
對於這個,楚牧峰並沒有忙着戳破。
“楚科長,方不方便問問,您到底是來查什麼案子的嗎?”唐萬森賠笑道。
“斷手案!”
楚牧峰直接是脫口而出,雙眼仍然是直勾勾的盯視着對方。
可唐萬森呢?在聽到這個案子後,端着茶杯的手都沒有晃動,只是語氣有些意外地問道。
“斷手案?楚科長,你們警備廳查這個斷手案怎麼會查到我們武館來?這個案子我是知道的,說有人在衚衕裡面行兇,砍斷別人的手臂,但這事和我們有關係嗎?好像八竿子打不着邊的吧?”
“我只是過來常規性的問問,不只是你們武館,其餘武館都會在我們的詢問範圍內。”
“畢竟你也清楚,能夠做到這事的人肯定不簡單,沒準就是練武的,你說是吧?”楚牧峰很恰當的理由就在嘴邊隔着,你問我就說。
“是是是,我們一定好好配合!”唐萬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連連應道。
“那就多謝唐館主了!”
兩人接着就開始閒聊起來。
反正問話的事有下面人負責,楚牧峰是不用去盯着。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通過聊天對話,看看能不能從唐萬森這裡得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wωw◆ тt kān◆ c ○
武館中。
所有練武的學徒已經全都被控制住,他們每個都是分開來問話的。
“見過這個嗎?”
裴東廠拿起一張白紙,上面畫着的是那顆血佛珠,被問到話的是一個有些年輕的學徒,他盯着佛珠看了半天,然後搖搖頭說沒見過。
“再仔細想想,這個很重要,你要是說敢知情不報的話後果自負!”裴東廠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加掩飾的威脅。
“警官,我是真的沒有見過。”學徒臉色微微泛白,急忙說道。
“那你們武館中有誰信佛嗎?”
“信佛的?”年輕學徒歪着腦袋想了想,忽然間眼前一亮,欲言又止。
察覺到他這種變化後,裴東廠立即凝神,難道真有這麼一個人嗎?
“你聽着,這事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你現在要是隱瞞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在包庇兇手。”
“你要是不想讓外面那些無辜的人面臨危險,你要是說不想蹲大獄的話就趁早說出來。我相信你過來練武,也是爲了要除暴安良,不是要當幫兇吧?”
“我不是幫兇!”
年輕學徒連忙搖擺着雙手,然後下意識的四下打量,確定沒有誰看向這邊後,就壓低着聲音說道。
“我也是聽武館的師兄們說的,他們說以前咱們武館中有個人好像就是因爲信佛,所以說被驅逐了。”
“當時那事鬧得還挺大,師父都親自出手了。不過事情具體是怎麼樣,我也不清楚,師兄們都好像是很避諱這事,沒誰願意說起來。”
“是嗎?那人叫什麼名字?”裴東廠跟着追問道。
“林峰!”
“林峰?”
得到這個名字的裴東廠,又盯着這個年輕學徒問了幾個問題,確定他真的是一無所知後就讓他離開。
心中有數後的他,在下面的問話中就表現得非常胸有成竹。前面都是看似很隨意的問話,但在中間的過程中,總是會冷不丁的冒出來當初林峰爲什麼會被驅逐這個問題。
被問到的人,哪裡有過這種被伏擊的經驗,全都無一例外的中招。
他們都紛紛交代起林峰的事。
將這些人說的情況綜合起來,裴東廠逐漸對那個被驅逐的弟子有了個比較全面的認識。
然後他就讓人接替自己的審問工作,快步走進了裡屋。
“科長!”裴東廠俯身低聲說道。
“怎麼了!”楚牧峰心思微動問道。
“科長,我這邊有個情況要彙報。”裴東廠掃視了一眼唐萬森後說道。
“哦!”
楚牧峰就站起身來,衝着唐萬森笑着說道:“唐館主,你在這裡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回來後咱們繼續聊。”
“好好好!”
唐萬森看着楚牧峰兩人的背影從眼前消失,小眼睛中迸射出兩道凜冽目光。
楚牧峰,你手下到底是問出來什麼樣的事,還要避諱着我?
這裡是我的武館,難道說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