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再度被困
傅景鶴心臟收縮,雙手在身側握成了拳,冷然笑道:“我此番逃出,不是正合你意麼?”
安聿鴻漠然注視着她,沒有回答。
傅景鶴斜斜睨了他一眼,轉開目光:“好吧,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東西我是絕對不會交出來的,若是要我的命,安總就請便吧!”說着一揚脖子,閉上眼,頗有些凜然受死的意思。
安聿鴻眯了眯眼,上前一步,伸手扳過她下巴:“傅景鶴,我若真想逼你,你還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
傅景鶴微微睜眼,目露譏諷:“安聿鴻,成天這麼演戲,你不累嗎?現在你又想演哪一齣?”
他蹙了蹙眉,眸色沉黯。
傅景鶴厭倦地又閉上眼:“快點殺了我吧!省得我現在看到你這張臉就噁心!”
“你!”他臉上掠過一絲怒意,終於卻強忍下來,放開她,沉聲道,“你把話說清楚!”
她的表情與其說是詫異,不如說是嘲諷。目光移向四下裡的屍體,冷笑道:“還要說什麼?安總爲了套出電子賬本的下落,費心佈局,真可謂用心良苦。如今見事已敗露,就殺人滅口,想再來一出英雄救美嗎?”
“傅景鶴!”安聿鴻冷聲怒道,“我布了什麼局!又滅了什麼口?”
“你敢說這些人不是你殺的?”傅景鶴毫不客氣地質問。
“不錯!這些人是我殺的!”安聿鴻目光冷厲,“但凡想從我這裡把你搶走的,統統該死!”
傅景鶴“哈”的一聲笑出來:“行了吧!這些人原本就是你的手下!王義固然演技也不錯,可惜,還是被我一語識破了……哦,不!”她止住笑,懷疑地盯着他,“或者,這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她點了點頭,涼涼地道,“他最後全力殺我,卻未能得手,其實,只不過是爲你現在的出場做鋪墊吧?安聿鴻,不得不說,你御下有方啊!竟然能讓手下的人一個兩個的,都甘心爲你送命……”
“夠了!”安聿鴻忍着怒氣打斷她,“誰是王義?!你到底在胡扯些什麼?”
傅景鶴不急不徐地道:“你自然不會承認。”
“我做了什麼事不敢承認?這些人明明是獅盟派來接應你的,你反倒栽贓給我!”安聿鴻怒極反笑,“而你!若論演戲,誰又贏得了你?我可真是想不到,明明已經看得這樣嚴密,卻還是被你神不知鬼不覺地鑽了空子!你是什麼時候和程嘯的人接上頭,又是如何能逃得出那屋子,我竟然完全一點也沒察覺!若不是我早有準備,這時候,只怕你已經和程嘯那混蛋雙宿雙飛去了吧?!傅景鶴啊傅景鶴!我真是小瞧了你!”
他再上前一步,她下意識地想要退後,卻被他一把掐住腰身,猛地拉近。兩人身子緊緊相貼,氣息相聞。
“小鶴,”他的笑容變得陰冷,“既然你這麼想離開那裡,那麼,從今天起,你就和我搬回家去吧!”
他輕柔的語氣令人毛骨悚然,傅景鶴猛地一怔,掙扎起來:“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安聿鴻厲喝一聲,突然發力,將她一把扛起,邁步就走,“我倒是要看看,就我眼皮底下,你到底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又還有誰,敢再來打你的主意!”
傅景鶴被他扛在肩上,只覺得他的骨頭硬得如鋼鐵一般,正抵在她柔軟的上腹,胃脘部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她不管不顧地掙扎起來,一邊怒道:“放開我!”
怎奈安聿鴻的身軀與雙手像磐石一樣不可動搖,她自認拳頭力道不小,他卻一聲不吭地承受了,無論她如何捶打,只顧大步前行,像是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如此掙扎一番,怒氣隨着體力漸漸流泄,莫名的委屈漸漸如潮水般涌上來。
“安聿鴻!……”她頭暈目眩地,惡狠狠地念他的名字,語音卻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哽咽,“……你這個,混蛋!”
他的腳步只略略一頓,又再次加快。
“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安聿鴻……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氣息漸漸紊亂,又罵了幾句之後,忽然沒了聲音。
這時候,安聿鴻才停下來,把她輕輕地放下來。
傅景鶴軟軟地倒在他懷裡,面色如雪,雙目緊閉,已昏了過去。她重傷初愈,體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從前,此時心力交瘁,實在已不堪承受。
安聿鴻的臉色卻比她更慘白幾分,惱怒與冰冷已經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與憐惜。
他修長冰冷的手指細細撫上她消瘦的臉頰,略略一碰卻又離開,像是怕把她驚醒。旋即,他低下頭,掩着脣,發出一陣悶悶的咳嗽。
“家主……”旁邊有人擔憂地喚。
安聿鴻慢慢拭去脣邊一縷嫣紅,搖了搖頭,重新輕柔地抱起懷中的女子,繼續向夜色中走去……
當曠野恢復寂靜之後,樹林的邊緣出現了一個身影,儼然便是之前屋裡那人。他再一次接通了手機。
“辰哥,家主把傅景鶴帶走了!”
“什麼?!家主怎麼會來得這樣快?”
“這……屬下不知。”
手機那頭一陣沉默,半晌,陰冷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家主一定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這次就算了,王義既然死了,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一半。只要她與家主之間再無複合的可能,我倒是要看看,家主能護她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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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鶴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這個房間,大到牀鋪、桌椅,小到擺件、杯墊,無一不是她曾親手觸摸過、甚至佈置過的東西。
這是安聿鴻的房間!
在這個房間裡,她與他有過許多歡笑、溫馨、幸福的時光,他們曾經相依相攜,曾經濃情蜜意。然而,如今一切歡情都已消失殆盡,只剩下從頭到尾掩藏在幸福之下的謊言與真相!
她只睜眼看了片刻,就重新閉上眼。牀褥間彷彿還遺留着他身上龍涎香的味道,酸澀的痛楚像無孔不入的針尖,一點點地扎進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安聿鴻把她安置在這裡,到底是爲了能夠就近看住她,還是爲了時時提醒她,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正在黯然之時,房門突然一響,傅景鶴呼吸一滯,隨即把眼睛閉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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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快近尾聲,梅子頭腦已經混亂了,後面只能儘量保持邏輯,親們就不要和俺計較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