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持續一會，顏煌將頭從嬴雪白懷裡擡起，看着她愣愣看着天花板的大眼睛，此刻有點無神。
顏煌一頓，輕聲開口：“姐。”
嬴雪白目光有了焦距，看了他一眼，顏煌詢問：“你在想什麼？”
嬴雪白看着他半響，平靜開口：“我在想……怎麼逃離你的魔爪。”
顏煌沒意外，將她抱緊，頭抵着她肩膀：“姐……我知道。如果剛剛那一刻我不耍賴，不裝病，不抱着你……也許你真的就走了。我們也就沒有以後了。我或許從此就真的失去你。”
“呵。”
嬴雪白笑，看了顏煌身後一眼，畢竟那裡還坐着一個人呢。
辛晨乾脆躺在牀上，背對他們。而顏煌乾脆是無視她的存在的。
“在你看來。”
顏煌輕聲開口：“我對你的一切，是干預，是介入，是掌控。你的事業，你的生活，甚至你的愛情，你的未來。我都要完全佔有，很霸道很不講理甚至偏激的那種。”
嬴雪白輕哼：“你還知道。”
顏煌看着她，目光出神：“姐，我不指望你理解我。我只是希望你換一個角度想。”
嬴雪白開口：“什麼角度？”
顏煌癡癡看着她：“我不是擁有一切，然後試圖掌控我身邊的所有，包括你。而是因爲我知道我從來一無所有，你就是我的一切。所以我纔要死死抓住，這個世界唯獨屬於我，對我最寶貴的你。不許你離開，不許你走，不許你屬於任何誰！！”
嬴雪白愣住，咬着嘴脣看着他，擡手揪他耳朵一下。
顏煌聞着她的體香，隔着T恤也抵擋不住：“是你出錢讓我做手術，切掉我後腦的腫瘤……”
另一張牀的辛晨，下意識回頭看着這邊。只是兩人誰都沒關注，眼中只有彼此。
顏煌輕聲開口：“但你切除我的腫瘤，卻從此把你自己填充成爲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你融入我的人生……不是，是生命中。甚至超過我的生命，而是讓我厭世的靈魂重新有了意義。區別在於，你是獨立的個體，你有獨立的思想，和獨立的人格。”
嬴雪白手輕輕摩挲他的臉頰：“你……唸詩呢？”
“噗！”
辛晨實在沒忍住，笑噴出來，第一時間捂嘴背身，還聳動。
顏煌無奈看着嬴雪白：“有抵抗力了是吧？不好煽情了。”
嬴雪白嗤笑：“聽得多了，也就有免疫力了。甚至有點肉麻。”
顏煌沉默，半響開口：“好。我們就說實際的。”
看着嬴雪白：“我沒騙你。我都有緋聞，我最公平了。我不會你傳緋聞就過來鬧，過來攪得驚天動地，我不會的。但這次不一樣啊，緋聞直接說他上你房車半個小時，然後坐車去他公寓兩人共度一夜。”
目光凜冽：“姐。我聽到這個消息，我知道是假的，可我心裡難受。我不由自主腦補，會不會有一天類似的新聞是真的，只是被媒體曝光。你們在房車半小時做了什麼？你們去公寓共度一夜做了什麼？我腦補一下那個畫面情節，我受不了。”
看着嬴雪白：“我真的受不了。那一刻我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我認真的！！”
嬴雪白冷笑：“毀滅一切……包括我嗎？”
顏煌看着她，就這麼看着。許久之後，沉聲開口：“這……纔是我最難受的地方。”
嬴雪白愣住，看着顏煌認真甚至有點極端的目光，咬着嘴脣，擡手拍他臉一下，不疼的那種。
顏煌重新靠在她肩膀，抱着她緊緊的，臉埋進她脖頸。
嬴雪白輕輕摩挲他後腦，出神開口：“說來說去……不還是想說你都沒碰過的，被人家碰了？”
“呵~”
牀那邊又突然響起聲音，顏煌咧嘴回頭：“辛晨你爲什麼來找我姐？還有剛剛那幾個人是衝你來的吧？”
辛晨下意識看過來，想說什麼，被嬴雪白不耐拽着耳朵：“說你的事呢？！我朋友你也管？！”
顏煌本來也不在意，回頭笑着抱着嬴雪白：“姐。我不騙你，我內心的確有這個想法。但沒這麼粗俗……”
出神看着嬴雪白美麗的大眼睛，顏煌湊上前穩了一下，被嬴雪白嫌惡推開。
顏煌開口：“姐。我把你當做無價之寶，比我生命還重要。如果不是你，我厭惡這個惡俗的世界，但我可以混得風生水起，遊刃有餘。”
“可我只在乎你，你是我最後的自留地，最後的一塊淨土，內心最後的避風港。沒人，沒有任何人配把你污染，這也是我竭盡全力讓你過自己喜歡生活不要沾染爲你擋開一切的原因。”
皺眉看着嬴雪白：“我怎麼也不可能讓別人把你佔有。”
湊到嬴雪白麪前：“姐。我什麼都能聽你的，只要你開心就好。唯獨這件事，你就當我任性，你可憐我，就當恩將仇報，奉獻你自己的情感人生，救贖我。”
“呵。”
嬴雪白笑：“我沒那麼偉大。”
顏煌開口：“你有。你必須有。而且你今天說的話，太傷人了。什麼你和他自願的，什麼感情的事沒法控制。怎麼難受你怎麼說，你自己是痛快了，你自己是不在意，你還笑着說的。我呢？”
“你活該~”
嬴雪白揪着他鼻子：“你就是活該。你是怎麼掌控我的？當我的面一口一個鄭檸童憶，又是調動資源媒體要打壓成峰娛樂！”
皺眉坐起：“你現在怎麼這麼了不起呢？”
顏煌嗤笑：“這就了不起了？我才19啊，十年過後，甚至不用十年，五年過後不出意外我什麼樣？到時候再看看……”
“你又開始了是嗎？”
嬴雪白指着他鼻子，顏煌握着她的手指拉下：“姐，我重新約定好。你別再刺激我，我也依然是永遠聽你話尊重你的那個你曾經救助過的孩子……”
說完湊上前：“我們嘴脣碰觸一下當做敲定契約……”
“你給我滾！！”
嬴雪白推開他的臉：“你這就叫尊重我？你只會嘴上說！！你根本就是當我是個物件，隨你操控擺弄。”
“我沒有！”
顏煌皺眉：“你沒看我真正操控擺弄別人是什麼樣？在我心裡這世界上就沒有第三個人，除了你就是我，其他就是同物種而已。”
“哇~”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