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斷”那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徐思甜的感慨就被旁人的驚叫打斷了。

“婉秋,原來你也在這裡吃飯!”

徐思甜愣了下,鄭婉秋連忙站起來想去遮擋她,結果一看居然是徐思甜新戲的導演。

“導……導演?”徐思甜想說的是,我都遮成這樣了,您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可是導演沒給她機會發問,他看了一眼楚翼然,便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拍戲的演員之間有什麼緋聞,他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連忙俯下身低聲說道:“快和我去二樓,今晚新戲的贊助商請吃飯,聞風來了不少狗仔,如果讓他們看見你們……”

導演適可而止地閉上嘴,徐思甜哀怨地看了看楚翼然,低聲對他說了幾句抱歉的話,又對鄭婉秋表示不必跟她上去應酬,便匆匆離去。

剛纔還熱鬧的餐桌上,忽然一陣風颳過似的安靜了下來,沉默的空間裡,尷尬瞬間蔓延開來。

鄭婉秋有些坐立不安,呼吸也侷促,她暗罵自己無用,又不是第一次面對楚翼然,怎麼還緊張害怕?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自己糊塗和他睡了一覺,結果他的女朋友是自己的老闆!

鄭婉秋內心流淚,這是怎樣一個“天雷雷、地雷雷”的狗血事件啊!

她想了想,果斷地站了起來,說道:“我想起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坐下。”楚翼然伸出手一把拽過鄭婉秋的手臂,將她從對面拉到身邊挨着自己坐下。

這下鄭婉秋更是如坐鍼氈,心裡像是懷揣了一隻不安的小兔子,蹦得越來越快,“我家裡真的還有事。”她說完這話立馬後悔了,這藉口真拙劣。

楚翼然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別鬧,你家……現在不就是我家?”

鄭婉秋無語凝噎,雖說他這話是對的,但是聽起來會讓人誤會的,還有剛纔他那動作什麼意思啊,當她是貓嗎?

她不滿地撇撇嘴,“我不是貓,不要摸我的頭。”

楚翼然“噗哧”一聲不厚道地笑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像極了小花貓,哭得滿臉花裡胡哨的,可是洗乾淨一看,還挺白嫩水潤的,所以我就洗洗吃了……”

他的話字字曖昧,呼吸間熱氣都縈繞在鄭婉秋的身邊,她咬了咬牙才安撫住活蹦亂跳的心,“對不起,楚先生,我並不知道你是徐小姐的男朋友……”她的頭垂得低低的,瀏海遮住她的臉頰,讓楚翼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道歉,楚翼然玩味地捏起她的下巴,鄭婉秋被迫擡起頭,四目相對,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不真切的自己。

楚翼然嘴角噙着笑,壞壞地對着鄭婉秋吹了一口氣,邪惡的笑容裡滿是揶揄,“徐思甜不是我的女朋友,反而是你讓我很好奇,你遭遇那麼多變故,爲什麼還能露出一副鎮定如水的表情?”

鄭婉秋咬緊後牙根,努力剋制住自己渾身的顫抖,儘量將聲音放平穩:“我只是面癱而已。”

“哈哈……”楚翼然乾笑兩聲,她冷笑話說得着實讓人覺得好笑,鄭婉秋的處變不驚令他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着,那體內撞擊的聲音傳達着一句話,他爲她沸騰。

楚翼然並不隱瞞,他很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對你有興趣。”

鄭婉秋慢慢推開他的手,略微緊張的心稍稍平復,她鎮靜自若地拿起餐巾,嫌惡地擦了擦剛纔被楚翼然碰觸的下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開胃菜來了。”

楚翼然把她一連串的動作看在眼裡,挑了挑眉,他說對她有興趣並不是一時的戲言,是真的對眼前的女人充滿了好奇。

他猜不透她在想什麼、會做什麼,明明倒黴得吐血,卻一副無傷大雅、淡定自若的神情。

正常的女人不都是應該像徐思甜那樣大哭大鬧、或者露出傷心的樣子嗎?

她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甚至一句話,都不像他所接觸過的女人那樣按常理出牌,可是鄭婉秋偏偏又是個很平凡的女人。

正是因爲這樣,楚翼然把鄭婉秋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琢磨着她到底存着一個什麼心思和自己交談。

若說之前她不知道自己的身分、誤以爲自己是牛郎,可是今天他故意穿得如此貴氣,又和徐思甜來了這麼一出郎情妾意,她總該不會還以爲他是小白臉吧?

想着、想着,楚翼然把眼神鄭婉秋的身上移到她眼前的盤子上,嘴角猛地一抽,有些無語地張大了嘴,吃驚地看着她。

鄭婉秋已經吃完了自己的主菜、喝完了最後一口湯,美眸一彎,靈動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向自己。

她舔了舔嘴角的湯汁,弱弱地問了聲:“那個……徐小姐不會回來了吧?”

楚翼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點點頭。

鄭婉秋嘴角一揚,端起旁邊徐思甜的那份餐點開始吃了起來。

這下子,楚翼然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他見鄭婉秋毫不顧及形象地大口吃肉、大口喝湯,真想遮住臉告訴別人,他不認識眼前這個貪吃鬼!

“你是……”楚翼然左右看了下,再次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有幾天沒吃飯了?”

“我這幾天,天天吃泡麪。”鄭婉秋只顧埋頭吃肉,口齒不清地回答:“已經很久沒吃肉了……”

楚翼然恍然大悟,對啊,她身上的錢大概早就見底了。

他今晚約徐思甜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掩人耳目來幫她的嘛!

楚翼然想起要幫她的對策,突然嚴肅地問:“上次我們說到房租的事,我想了一下,那套公寓雖然小,但是裝潢不錯,重點是它的地理位置很不錯,所以租給你一萬二,已經算很便宜的。”

“噗!”鄭婉秋一口濃湯差點噴出來,她連忙拿起餐巾捂住嘴,聽到這價錢她都肉疼,還便宜呢!信不信她吐血給他看。

萬惡的資本家!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鄭婉秋一臉無奈地老實交代:“老實告訴你吧,現在我口袋裡只剩下一張一百元鈔票,別說你的房租了,我就連明天吃什麼都是個問題。”

現在的鄭婉秋看得出楚翼然是個有錢人,即使是牛郎,也是個多金的牛郎。

人嘛,偶爾厚下臉皮、耍下無賴,對自己很有幫助的。

鄭婉秋就是打算賴皮到底,“我的錢都交給你當過夜費了,我現在真的沒錢……”

她話中的意思就是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鄭婉秋覺得自己已經經歷過那麼多倒黴的事情,不怕再當一次無賴。

鄭婉秋的反應正中楚翼然的下懷,他不介意地把自己的那份牛排推到她面前,“這份也給你吃,我知道你沒錢,不過沒關係,現在你的工作那麼好,我也不怕你付不起房租。”

這話很有道理,鄭婉秋點點頭,不客氣地拿過第三份牛排開始吃,她真的好餓。

楚翼然翻了翻白眼,這女人真是餓死鬼投胎吧!

“不過,你現在只剩下一百錢,我怕你還沒等到付房租的時候,已經活活被餓死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那你可不可以再借給我一點錢?”鄭婉秋完全是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其實正埋頭苦吃的她,根本沒注意自己說什麼。

楚翼然迅速從皮夾裡掏出一疊錢,塞進她的手中,“和房租一起還給我就好。”

鄭婉秋終於擡起頭,盯着自己的手出神,嘴角抽了抽,十分不解地問道:“你當好人當上癮了?”

“我是花錢消災,遇到你就沒好事。”他對那天撞車的事還心有餘悸呢!

鄭婉秋也不推辭,直接把錢放進包包裡,現在想起那天自己給楚翼然的一疊錢,她就肉痛。

“恰恰相反,遇到你之後,似乎我的黴運都消失了,哈哈……你說,會不會都跑到你身上去了?”

“所以說我們八字是不是犯衝?”

“很有可能!”鄭婉秋一本正經地回答。

楚翼然再次無語。

兩人四目相對,都不由莞爾一笑。

這個夜晚看起來很美,有些不一樣的事情正悄悄發生。餐廳裡的一對男女正相處得融洽,他們笑得那麼燦爛,似乎一切陰霾都已經過去,他們正編織着屬於自己的未來。

吃完飯,楚翼然主動提出送鄭婉秋回家,鄭婉秋也不拒絕,欣然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鄭婉秋知道楚翼然不是什麼壞人,她早已放下對他的成見,既然那層膜失去,有再多的怨念也無法彌補回來,就好比她對鬱亮的行爲已不再生氣。

生氣而已,不是傷心,在那種情境下,明明要和自己結婚的男人,居然揹着她和別的女人上牀,任誰都會生氣吧!

她覺得楚翼然對徐思甜的那番話並不準確,她其實不是傷得深,而是氣得不想提罷了。

沒有過不去的痛,鬱亮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遠、很遠的過去式了。 щшш●тт κan●¢ Ο

當楚翼然把車子停到公寓樓下時,鄭婉秋正歪着頭,臉朝向車窗外發呆。

車廂裡只亮起一盞小燈,弱光如浮塵般墜落在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憂傷,沉靜如水,溫婉得好似一幅油畫。

楚翼然不動聲色地看着鄭婉秋,她側臉的邊緣勾勒出簡單的線條,不做作也不嫵媚,卻那麼讓人心中平靜。

鄭婉秋並不冷,只是靜,他總是忍不住想親近這個女人,不然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破例幫她。

難道這只是因爲興趣使然?抑或是……一種叫作怦然心動的感覺。

就像現在,看着鄭婉秋完美的側臉,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速度……

A到了啊!”大概是察覺到旁邊異樣的目光,鄭婉秋回過神,直接下了車。

楚翼然也跟着下了車,他站在車門旁,朝鄭婉秋招招手,“婉秋……”

鄭婉秋一個冷眼飛來,她和他很熟嗎?叫得那麼親近。

好吧、好吧!她揉揉眼角,無奈地告訴自己,看在他今晚請她吃飯又借給她錢的份上,她就當作沒聽見他親熱的呼喚。

更何況,現在楚翼然不只是自己的債主,還是自己僱主的男朋友。

倒楣啊倒楣……

“很晚了,晚安。”鄭婉秋不打算給楚翼然說話的機會,“發了薪水,我一定還你房租和錢。”

“我想你還忘記一件事。”

這下,鄭婉秋不解了,直接轉過身,正對着他,就見楚翼然繞過車子向她走來。

“還有什麼事?”鄭婉秋想後退,楚翼然卻已大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可是這距離,實在太近了。

“我租房子給你……”

“對,等我發了薪水……”

“還借錢給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

楚翼然歪頭一笑,邪惡地露出一排小白牙,出其不意地摟過她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身吻上鄭婉秋的紅脣,趁她還沒反應過來,火熱地進攻她嘴中的甜蜜,舌尖大膽地攻陷她的城池。

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鄭婉秋毫無防備,待她反應過來,楚翼然靈活的舌尖已挑開她的貝齒,追逐着她四處逃竄的粉舌,不停地與她糾纏着。

隨後如蛇的溫舌**,吮住了她嫩滑無比的小香舌,用力一吸,吮了起來,鄭婉秋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蜜如蘭的清雅氣息,在彼此的檀口中傳遞着。

楚翼然似乎還不滿足,他修長的指尖沿着她白晰的鎖骨滑至她胸前,覆了上去,輕輕一握……

鄭婉秋腦海中“叮”的一聲,猛然回過神來,將面前的人用力一推,眼風如利劍般砍了過去。

鄭婉秋雙頰緋紅,口乾舌燥,她嫌惡地擦了擦嘴,穩了穩氣息,才說道:“我現在可付不起你的過夜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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