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商議,歐建培把婚期定在來年的春節前夕。這樣算起來至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柳情就要成爲他的新娘。這讓他很興奮,只要再等兩個月,終於要抱得美人歸了。
柳情從知道婚期的那一天開始,就被某種恐懼的情緒緊緊抓住了。她害怕那一天的到來,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對於將要嫁人的這件事,她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反而令她變得憂鬱、敏感和精神緊張。
這日午後,她坐在客廳里正呆呆地出神。門鈴聲響起,她立刻蹙起了眉,直覺上認爲是歐建培。這些日子他纏得她很緊,恨不得立時剝光她的衣服將其整個吞噬掉。每當這時,她只好假意奉承,僥倖逃脫。歐建培有時惱了,就會壞笑着說:“我先放過你!等到了成親之日,看你還能逃到哪去?”這話讓她打心底裡泛着寒意。
不過很意外,門外之人並非歐建培,而是李詠晨。
“柳小姐,貿然來訪,還請見諒!”李詠晨客套着。
“人都已經來了,還客氣什麼?進來吧!”柳情淡然道。
“李嫂,給李先生倒杯茶!”
李詠晨望着端坐在對面的女子,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又來了。她真是美,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錯墜凡塵。葉流霜,你就是憑着這樣的美貌讓一個個男人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你的腳下吧?上天給了你一副天使般的容貌,你卻用它來傷害深愛你的人,不覺得太殘酷了麼?
“李先生,有話請講!”柳情把話說得直接坦白。
李詠晨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同樣坦白地說:“今天我是受人之託來看
望你的——”
“是廖詡凡讓你來的?”柳情不屑地冷笑,“你們可真是好朋友啊!他不宜出面的時候就讓你來做說客?”
“你能這樣說,就是承認自己是葉流霜了?”李詠晨一語中的地問。
柳情沉默片刻,凜然道:“不管我是誰,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
完了,李詠晨懊惱地想。對方已經明瞭他的來意,所以用這樣的話來堵他的口,令他知難而退。他調整了下坐姿,試着緩和彼此間的氣氛。然後,他頗感困難地開口道:“如果你是葉流霜,我會有幾句話對你說!如果你一定要說自己是柳情,那麼我立刻起身告辭!”
柳情震動地看了看他,悸動地問:“你要對我說什麼?”
李詠晨暗中鬆了口氣,他很擔心對方真的一點也不念及舊情,他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只能是無功而返。“其實你知道我想要說什麼?關於你和歐建培的婚事,你能否再慎重考慮一下?”
柳情緊閉雙脣,一言不發。半晌,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不能。”
“你這麼恨他?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他來得痛快!”
“殺了他?”柳情笑了,笑容裡有種殘忍的美麗。“我既不會也不懂得殺人,可是我知道怎麼樣做才能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這話帶着股重重的寒意撲面而來,李詠晨傻住了。仇恨會讓一個人有如此巨大地轉變,當年那個眉梢眼底藏盡哀怨的小女子已經蕩然無存,而眼前的女人讓他感覺如此陌生。“你用自己作爲報仇的工具,值得嗎?”
“你這樣說有
失公允!歐建培好歹也是澤川首富,我嫁給他也算郎財女貌,堪稱一段佳話!”
“流霜!”李詠晨忍無可忍地喊了一聲,“你別再糟蹋自己了,歐建培就算有再多的錢也不可能給你幸福的!因爲你根本就不愛他!”
柳情的眼眶溼潤了,嘴裡卻仍毫不示弱地說:“我心裡早就沒有愛了,它已經被那場大火燒的一乾二淨了!”
“我告訴過你,那場大火真的只是意外!詡凡不可能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人都已經不在了,還討論這些有什麼用?”柳情顯然不願舊事重提。
李詠晨深深吸了口氣,道:“或許今天我本就不該來!”
“李先生,很感謝你能來看我!其實我們不過一面之緣,我奉勸你還是不要攪進這場風波來的好,你領情也罷,不領情也罷,我言盡於此!”柳情的意思很明白,不希望你來多管閒事。李詠晨嘴角浮上一抹苦笑,他這一趟來得相當多餘。他識趣地站了起來,歉然道:“打擾多時,我也該告辭了!”
“李先生,對不起!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跟你毫不相干,今後我不希望你再爲了某個人而來找我,好嗎?”
李詠晨已經狼狽不堪,心裡怨恨詡凡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他本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可詡凡苦苦哀求的眼神又讓他停住了腳步,很快地對柳情說了一句:“詡凡讓我轉告你,明日下午三時,他在陶然亭公園等你!”
柳情愣住了,想要再詢問幾句,卻發現李詠晨早已揚長而去。她失神地慢慢踱回臥室,倚靠在牀邊,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