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詡凡就直奔書房而去。身後立刻傳來了一聲怒喝:“你給我站住!”
詡凡無可無不可地止住身形,沉聲問:“我已經接你回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歐楚君一下子衝到他面前,質問道:“是我該問你想怎麼樣?你又去書房幹什麼?又是去看那張沒畫完的破畫嗎?”
“你——”詡凡情急之下擡起胳膊,但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
“怎麼?想打我?”歐楚君挑釁地揚了揚眉毛,“你如果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那張破畫點了燒火!不信你就試試看!”
詡凡頹然垂下手臂,那幅畫就是他的命門,歐楚君每每以此相威脅總能收到奇效,不然以她的性格那幅畫早就被毀屍滅跡了。就是清楚的知道它對詡凡有多重要,她纔可以容忍葉流霜的畫堂而皇之地掛在家裡達兩年之久。每當她威脅要毀掉那幅畫的時候,看着詡凡害怕恐懼的眼神,她就有種報復後的快感。這一次,她顯然又勝利了,嘴角掛着得意的笑容。
“楚君,我們還要這樣彼此折磨多久?”詡凡悲哀地望着妻子。
歐楚君心頭一凜,緊接着便傲然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的丈夫絕不允許他人侵佔!”
“這樣你就快樂了嗎?你情願我們變成一對怨偶,也不願意放彼此一條生路?”
歐楚君冷笑一聲:“是放你一條生路吧!我放了你,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去找葉流霜了對嗎?哼,做你的春秋大夢,你聽着,我絕不會跟你離婚
的,你這輩子也休想再見到葉流霜!不過沒關係呀,她還給你留了張破畫嘛,後半輩子你就抱着那張破畫好好過吧!”說完,歐楚君把高跟鞋踩得蹬蹬作響,轉身上樓去了。
詡凡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偌大的客廳裡,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法思想。這樣憎恨着彼此的兩個人爲什麼還要生活在一起呢?這樣的悲劇婚姻到底還要維持多久?
他走進了書房,將門緊緊閉起,在這個家只有這裡是他唯一可以躲避的巢穴。
仰望着那幅安安靜靜掛在那裡的畫像,他心如絞痛。他像是怕打碎了玻璃般輕輕撫摸着,一會兒,他將畫像摘了下來,讓自己的臉緊貼在冰冷的玻璃面上,熱淚順着玻璃滑落下來。
因爲要宴請剛剛簽了合同的黃先生,詡凡和李詠晨提早一步抵達旅店等候。
詡凡這幾日以來始終是萎靡不振,情緒低落,坐在那兒,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李詠晨觀察了他許久,才躊躇着問:“你身體沒問題吧?不行就回家休息,我一個人請他也是一樣。”
詡凡擺了擺手,低聲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好吧!”見他很堅決,李詠晨也不好再勉強。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嘴邊,茶水還未進口,突然受了很大震動似的手一歪,杯裡的一大半茶水倒都潑在了身上。
詡凡見他舉止怪異,不覺笑道:“你這是怎麼了?像見了鬼一樣!”
“見鬼能有多可怕!”李詠晨喃喃自語,眼
光不停地向門口搜尋着。
“你找什麼?”詡凡也回過頭,只見門口空無一人。
李詠晨此時已恢復常態,自嘲道:“許是看錯了,她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你說看到誰?”詡凡敏感地問。
“沒有!我一定是看錯了,葉小姐怎麼會——”李詠晨自知失言,攸然住口。
詡凡變了臉色,反射性地跳起來奔向門口,急切地左顧右盼之後卻一無所獲。他又跑到前臺登記處急迫的問:“有沒有一位葉流霜小姐住在這裡?”
夥計查了一下,抱歉道:“對不起,先生,沒有這個人。”
“你再仔細查一查,葉流霜,流水的流,霜葉的霜——”
夥計沒辦法只好又查了一遍,仍道:“真的沒有這個人,先生!”李詠晨及時過來把他拉到一邊,悄聲道:“你別衝動!都怪我,什麼都沒看清就胡亂說話——”
“不對!你一定看到流霜了,所以纔會這麼大反應?”詡凡十分肯定。
“是!”李詠晨只好承認,“我確實看到一個女子很像葉小姐,但只是一閃而過,我也不太確定究竟是不是她?”
“一定是流霜,她來找我了!”詡凡被這種突來的喜悅攪得頭腦發暈,一顆心狂跳不止。
葉流霜,你究竟有怎樣的魔力?竟會讓一個男人如癡如狂到如此地步?李詠晨暗自思忖。只是,那一閃而過的女子真是葉流霜嗎?如若不是,世上又怎會有這般相像的兩個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