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總是很早來襲,天邊僅存的一絲暗紅瞬間被黑暗吞沒,小鎮不知不覺已隱匿在夜色中。
有的商鋪在檐外掛了串串燈籠,點點光影倒映河中,當垂柳拂過時,便有了流光溢彩的動人景像。在這樣寧靜的夜裡,沐溪變得像神奇的童話般美麗。
整個下午,詡凡和流霜的足跡幾乎遍及了沐溪的每一寸土地。他們很少交談,就只是那樣漫無目的地走着,似乎這樣已經足夠。他一直牽住她的手不曾放開,那隻手柔若無骨,他真怕稍一用力就會把它捏碎。當他們又回到凌橋邊的時候,流霜終忍不住輕聲說道:“我要回家了,他們會等我吃晚飯的!”
“那,我送你!”儘管不捨,但詡凡也只好這樣說。
只有片刻功夫,葉府已遙遙在望。流霜停下腳步,柔聲道:“送到這兒就好,你也該回去了!”說完,她試圖抽出自己被緊握的手。哪知詡凡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把她帶到一片暗影之下。很快,他的吻迅猛地吞噬了她。
這一次,詡凡不容她再有任何地逃避,終於撬開貝齒與她嬌小柔軟的舌纏繞在一起。他輾轉不停地吻着她,傾注了內心全部的感情。流霜被動地迴應着,漸漸的,她也有了索取地慾望,雙臂擡起攬住了詡凡的頭頸,開始熱烈地迴應他。兩人的意識都逐漸模糊,完全沉浸在這份突來的瘋狂裡。
遠處小販地吆喝聲讓流霜驟然清醒過來,她一下推開詡凡,卻因用力過猛向後踉蹌了幾步。詡凡見狀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借勢再次將她攬進懷中,埋頭又找尋着她的雙脣。
流霜面紅心跳,邊掙扎邊道:“好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詡凡自知不能再糾纏下去,萬般不願地放開懷裡的可人兒。天知道他怎
麼了?他是如此貪戀她脣齒間的味道,那種奇特的甜蜜對他簡直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在一片黑暗中,他都能看到流霜的滿面嬌羞和一層紅暈。她真是美得動人心魄,讓他渾身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爲之傾倒和沉醉。“明日午時,我在這裡等你?”
“不要!你在這裡等太招搖了,不如去上次那家小飯館兒,如何?”流霜柔聲提議。
“一切都聽你的!”詡凡的回答讓流霜頗覺受用。他這樣說,無疑承認了彼此的關係已經處於一個很特別的位置上。像這種事,從細微末節就可看出端倪。
流霜敲開大門,身影一閃而入。詡凡望着兩扇緊閉的木門,站在原地長久未動。他開始期待明日的約會,開始回味剛剛的脣齒糾葛,開始深切地思念起她來。時至今日,他才真正瞭解思念的含義——那是一種不絕如縷的細膩情感,會時刻纏繞着你,而你此時必已墮入愛中,不可自拔。
同一時間,剛進家門的流霜立刻被父親喚入了書房。
只見葉振喬正襟危坐,臉色陰沉。這不禁讓流霜的心七上八下起來。
葉振喬冷眼旁觀,見女兒一副心虛的模樣,便知外界的謠傳所言不假。“這些天你天天往外跑,是爲了見誰嗎?”他索性開門見山。
流霜有些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她既不想撒謊也不想隱瞞,她認爲這件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告知父親。所以,她平靜地說道:“是,我每天都跟同一個人見面。”
“是個青年男子?而且還不是本地人?”
流霜點頭,毫不隱瞞:“他叫廖詡凡,是從澤川來的!”
葉振喬聽後本能的心下一驚,怎麼會這麼巧?又是從澤川來的?難道他也是爲了存放於
自己倉庫的那批物資而來?唉,當初要不是對方給了高於市價兩倍的價錢要租下那間倉庫,他也不會一時起了貪念,搞得現在進退兩難。不管是誰,只要能儘快把物資運走就好,東西在一天,他的心就不安一天。
流霜見父親無緣無故愣起神來,不明其理,忍不住問了一句:“爸,您怎麼啦?”
“哦?”葉振喬應了一聲,緊接着問道:“那個叫廖詡凡的沒跟你說他到沐溪來要幹什麼?”
“應該是來辦事的!他沒細說我也沒細問,反正我也幫不上忙!”
“他有提過要你幫忙嗎?”葉振喬敏銳地問。
“當然沒有。爸,您似乎對他很感興趣啊?”
葉振喬故意咳嗽了幾聲,想借此掩飾什麼。他又想到這次談話的重點不在這裡,是關於外界的流言蜚語已數度傳進他到耳朵,讓他不得不擔心女兒因此會名節受損。
“流霜,我不想阻止你交朋友,可沐溪畢竟是個小地方,有些話會傳得很快也會傳的很難聽。我們葉家在鎮上多少有些名望,你的一舉一動今後要多加註意纔好?”葉振喬停了停,接着道,“我本不願和你說這些的,但近來瘋言瘋語的我聽到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儘量呆在家裡,不要給不相干的人誹謗你的機會!”
流霜聽完覺得很氣,反駁道:“爸,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何必怕別人說三道四!”
“你既這麼說,那你和廖詡凡是······”葉振喬也不知該如何問下去了。
流霜挺直了脊背,義無反顧地說道:“是,我們彼此喜歡!”
葉振喬沒想到女兒如此坦誠,有種措手不及的慌亂和不安。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流霜如此厚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