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伕的位置上坐着沉默的王宇,他的右肩上纏裹着厚厚的繃帶,李承景原來讓他休養幾天的,無奈哦這個傢伙一等到身上纏好繃帶之後,就立即從牀上跳下來,像是一個影子一般護衛在李承景的身後,這讓李承景感動的同時也多少對自己昨晚的行徑感到了愧疚。
王宇的身邊還坐着皮胖,這是葉勝特意安排下來的,從某種意義上皮胖等於過去的皮格珠,在某些情況下擔當起李承景的貼身護衛來,當然他今天的任務還不僅僅只是保護李承景,更多的是對李承景身份的一種彰顯。
當李承景何必雅文鑽進馬車之後,王宇輕輕地抖動起手中的繮繩,駕車的駿馬發出一陣嘶鳴,便四腳奔空的朝着教軍場外衝了過去。
這輛代表着地精最高技術水平的豪華馬車已經跑上大道的時候。頓時惹來萬種的目光,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崇拜者有之,蔑視者有之,昨天見到這輛豪華馬車伴隨着天狐軍團的進城的那些人們自然投去了崇敬和善意的目光,那些不知道里面是誰的人則多會猜想這是哪家暴發戶或者敗家子。
馬車的速度很快,王宇的駕車技術更是高明,一路疾馳下來竟然沒有撞翻一個攤位,自然也不會弄出什麼駕駛逃逸的事情,順着雅文指引的方向,馬車很快就到了雅文的家門口,當這輛馬車出現在雅文家中的時候,那些對雅文家指指點點的人似乎更是來勁兒了。
皮胖下車爲他們打開門之後,李承景率先跳下,然後伸手攙扶着雅文下了車,雅文悄然一笑道:“李子,你的手很抖啊!是不是有些擔心啊。”
李承景說道:“怎麼可能呢?刀山火海我都闖過來了,我還能怕你媽媽一個女人麼?”
雅文呵呵一笑輕輕的將李承景的手泰勒起來,說道:“李子,你自己看看,這要是還不叫發抖,那這叫什麼?請你告訴我哦!”
李承景尷尬的笑了笑,伸手往空中一擺,捏了捏。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你看天氣有些冷,我穿的有些少,所以這是凍得!”
雅文笑着說道:“就會胡說,不過姑且信你一回吧!其實我也有些擔心,畢竟那麼久沒有見到媽媽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
李承景挽着雅文的手來到雅文家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一箇中年禿頂的男子將門打開,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承景和雅文,恭敬而有禮貌的說道:“請問有什麼可以爲兩位服務的?”
李承景說道:“請問這裡是思徹寶迪的府上麼?”
中年男子說道:“是的,先生,但是鄙主人思徹寶迪不在府上,兩位恐怕這一次是白來了。”
李承景說道:“思徹寶迪先生不再更好,請問夫人在嗎?我們是來找夫人的!”
中年男子狐疑掃了李承景一眼,生硬而不是禮貌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們夫人是一名虔誠的教徒。一般不會單獨會客的。兩位請走吧!”說着就要將門關上。
“啪~!”
李承景淡淡的說道:“別那麼着急呢?我們今天一定要見到夫人的!”
中年男子警覺的說道:“如果兩位是來搗亂的,恐怕幾位是找錯地方了吧!我們府上也不是好惹的!”
李承景苦笑着說道:“你覺得我像是來搗亂的麼?”
中年男子說道:“像不像我說不好的,按時你現在給我的卻是這種感覺!”
雅文拉了拉李
承景,走過來看了看中年男子,然後對着中年男子說道:“費叔叔,不難道不認得我了麼?”
中年男子疑惑的盯着雅文看了看,抓了抓自己的禿頂說道:“這位小姐我只能說我見過你,有印象,但是請恕我老邁已經記不起來了!”
雅文說道:“費叔叔我小的時候,你還抱過我被?我偷偷爬樹的時候,你還在下面接住過我呢!後來讓父親知道了,他差點趕你走呢!難道費叔叔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你是……你是……”中年男子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是的,費叔叔,我是雅文,你抱過的小雅文啊!”雅文眼睛一紅說道。
“你真是雅文小姐啊,小姐好久不見,你可想死我了!”中年男子一包抱住雅文,兩行濁淚流下。雅文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李承景感覺的也有些傷感,感覺讓他們在這裡痛哭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只能訕訕的體想到:“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去再說了!”
“那是!那是!”中年男子醒悟過來之後,不好意思鬆開雅文說道:“雅文小姐,趕快進去吧!相信夫人見到你之後會很高興地吧!”
雅文擦了擦眼中淚說道:“恩~!李子,我們趕緊去見媽媽吧!”
“恩!”李承景點點頭,便和、雅文手拉手的走了進去,禿頭費叔叔雖然想要爲他們通報一聲,卻被雅文拒絕了,她希望給自己的媽媽一個驚喜。
皮格珠抱着整理好的珠寶跟在他們的身後,而王宇則在費叔叔的幫助下將馬車放到了馬廄那邊。
費叔叔說道:“那個男子是誰?該不會是哪位大人吧!”
王宇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不管你是誰,不該你問的不要問!”說着便朝着前面走了過去。只留下費叔叔在他身後苦笑不已。
雅文走在許久沒有回到的家中,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就如在夢中出現的那般清晰。而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好像這裡自己根本沒有來過一樣。當她拉着李承景的手來到母親的房外的時候,她的淚水再一次嘩嘩的流下。
“李子,我怕!我好怕!”雅文偎依在李承景的身邊怯懦的說道,眼中的淚水留在李承景的衣服上。
李承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的說道:“別怕!要見的是你的媽媽,不是別人!勇敢點!”
“恩~!”雅文點點頭,輕輕地走到了門外,擡起手剛想去敲門,手還沒有接觸到房門,房門就“譁”的一聲被推開了。
隨着門慢慢地推開,一位莊重美麗的女子出現在李承景,雅文等人的目前。
這個女子的臉上依稀有着雅文的輪廓,明亮如星的眼睛裡面有着一種無法擺脫的憂愁,潔白如玉的額頭上閃爍着聖潔的光芒,滿頭金色的頭髮,散亂的輸成一根粗大的馬尾辮,隨意的耷拉在她的腦後,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寬鬆的家居服,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聖潔,猶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只是她的腳下什麼也沒穿,赤着一雙腳就走了出來。
她緊緊地盯着雅文,隨着眼中的淚水的留下,她一把抱住了雅文,哽咽的說道:“雅文,我的雅文你終於回來了。”
“媽媽~!”雅文失聲的說道,她的手也顫抖的保住了自己的母親。兩個人抱頭失聲痛哭起來,淚水從她們的臉上流了下來。
她們此時縱有千言萬語,也化作四行晶瑩的淚水伴着嗚咽的哭聲流下。
哭聲中有她們相逢的歡快,有他們彼此的思念,更有她們的血脈的感動。
眼淚晶瑩剔透,訴說着她們心底無言的渴望,眼淚不會說謊,滴滴訴說着她們的發自內心的訴求。
淚在她們的眼中,卻讓李承景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傷感,或是觸景生情,或是被她們之間的親情所感動。李承景不能自已的響起了那個女人。此時的眼淚就像是一種快速感染的傳染病,很快就讓李承景的眼中不斷地落了下來。
眼淚沒有任何雜質,卻讓李承景眼中的世界漸漸地模糊起來,他在也看不清前面的的雅文母女,在也看不清這個精彩而無奈的世界,呈現在他眼前的只有淡淡的朦朧,朦朧中那個女人又向着他款款走來。她的音容笑貌在模糊中竟然漸漸地清晰起來。
她還是喜歡穿着那象徵着潔淨的白色,使得她看上去猶如天上的仙女,她輕輕地朝着自己笑着,開心的笑着,那微笑猶如一陣吹風吹過枯黃的野草。猶如一陣細雨撒過萬里乾枯的禾苗,使得自己的心也漸漸地溼潤起來。
她的手是那麼的輕揉,就像從前自己在她膝畔玩耍調皮時的撫摸,是那麼的溫柔,是那麼的清爽。
她的眼睛依稀明亮,就像是天上的最亮的那顆星星,或許正是因爲這一點,才使得自己成爲希望看星星的孩子。才喜歡將路燈比作天上的星星,才喜歡將那麼明亮的眼睛比作天上的明星。當所有的眼睛都比作漫天繁星的時候,又用什麼比作她的眼睛呢?可惜天上的月亮卻只有一顆,不是成雙成對的東西,李承景是不會聯繫在她的身上的。
“媽媽~!”李承景滿臉淚痕的輕輕呼喚,他伸出手,想要將那個人拉回來,手所接觸的那方是一片虛無,她笑着,微微的笑着,再一次慢慢地離開了自己,飄向遠方,飄向了那個李承景永遠找不到他的地方。
“大人,你還好吧!”皮胖看到李承景淚流滿面,自言自語的說着什麼,似乎有些發癡發癲的狀態,不由得關心的問道。
李承景被皮胖的叫聲驚醒,他懷着淡淡的感傷,說道:“沒事的!只是看着雅文母女團聚有些傷感而已!”
皮胖也忍不住讚歎道:“是啊!看到他們兩個人久別重逢的場面,心中總會有些感觸,連我這麼個粗人都有些想念媽媽了!大人如果時間方便的話,我想回一趟家,看望一下自己的老母親,仔細想想從入伍這麼久以後現在回家的時間算在一起不超過三個月,我要是再不回去的話,恐怕再回去也沒有用了,請大人成全。”
李承景點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等到我將天狐軍團交接給安德魯公爵之後,我就會風之城,你到那個時候在回去探望你媽媽吧!希望不要因爲我的安排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困惑!”
皮胖說道:“感激不盡!屬下保證一定快去快回絕不耽誤大人的事情!”
李承景說道:“不要說什麼耽誤不耽誤。樹欲止而風不靜,子欲孝而親不待的人家悲劇我不希望發生在你身上,如果方便的話,將老人家安放到風之城吧!”
“那太好了,大人!”皮胖感激的說道:“屬下一定爲大人竭忠盡智,甘效犬馬之勞!”
李承景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兄弟們跟隨我出生入死,如果我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我還怎麼向諸位兄弟們交代?”
“不論大人怎麼說,能遇上大人這麼好的長官,是我的幸運!”皮胖感激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