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沈凝香直挺挺的躺在牀上,怡人跪在地上,黎媽手裡端着白粥苦苦哀求她吃一口。
明媚的陽光穿過窗戶紙照在牀上,沈凝香艱難的動了動身體。
黎媽忙用調羹舀出一勺白粥,柔聲說:“小姐喝口粥吧,不管怎樣先吃口飯再說”沈凝香還不說話,一雙眼睛冷漠的盯着她。黎媽覺得瘮得慌,下意識的躲閃。怡人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心裡有點怨苟孝儒,他用這樣的方式幫自己有點過了。她雖然恨沈凝香,恨她對自己出手那麼狠,恨她知道自己到了年紀,也不爲她打算。但是除了這兩樣,沈凝香對她還算好,只要她不生氣,她倒是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受氣,還可以指使很多下人。可以氣她可以在沐少公面前告密,卻不想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畢竟這樣是下三濫的手法,是流氓混混才能想得出的。苟先生那麼有學問的的人難道不能用高級一點的?
不滿歸不滿,卻不敢說出來,更不敢流露出來,她的頭挨着地面,一遍一遍的怨恨着苟孝儒,想着沈凝香接下來會怎樣對她,。不管哪一種她都承受不了。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缺胳膊斷腿,沒了舌頭耳朵眼睛,苟孝儒還會不會理她。
黎媽說了很多話開導,沈凝香不說話也不吃飯,黎媽沒辦法只好站在牀前等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光照在沈凝香臉上,有點刺眼。她這才幽幽的說:“找個大夫看看,回沐府說一聲,就說我明天回去,去回。”
黎媽忙答應一聲,讓怡人快回沐府說一聲,順便給沈凝香帶兩身衣物來,再帶點錢。
怡人慌忙起身拿過自己的衣服忙亂套上,頭也沒好好梳理就跑了出去。
出門之後她沒有馬上回沐府,而是一路小跑先到了她同苟孝儒的小院。小院離千戶巷不是太遠,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敲開大門,直直走進去。果然苟孝儒在家,此時正休閒的喝着茶吃着點心,看見她一點也不意外,溫和的笑着招呼:“來,怡人,都給你備着了。你家相公體貼麼?”
一旁伺候的婆子奇怪她頭蓬亂,臉色不好,聽苟孝儒如此曖昧的話,識趣的退下。
“還有心思吃早點。苟先生,你是不是有點狠了。”怡人見苟孝儒如此安然,着急的說:“萬一小姐查出來,怡人就沒命了。”
苟孝儒似乎很吃驚的將吃了一半的點心放在盤子裡,看着她問:“娘子說什麼呢?小姐跟小生有何關係?她怎麼了?”
什麼意思?不承認了?不是他做的?
可是分明是她讓自己哄着黎媽去外面的。
她瞪着雙眼看着苟孝儒:“難道,難道不是苟先生?”
“我做什麼了?”苟孝儒一副好奇的神情,看怡人的眼神充滿了深情。
怡人有點恍惚。
她喃喃地說:“難道不是苟先生?那是誰呢?可是苟先生讓我不惜一切的哄黎媽離開酒樓,還不離開掌櫃的視線?”
苟孝儒似乎更奇怪了:“我只是讓你們出去,想找機會請你家小姐考慮考慮放你出來。因爲如果你在的話會有點難堪,只不過沒找到機會。怎麼,你家小姐出事兒了?出什麼事兒了?糟了,我們走的時候她有點醉,該不會連累我們吧。我們可是被她請去喝酒的。都耽擱了時間,害我們沒逛多久天就黑了。”
怡人從來信任苟孝儒,聽他說也許會連累到他,忙將昨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苟孝儒似乎被嚇倒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伸手拉着怡人說:“糟了,你家小姐該不會是被人給糟蹋了吧?還不是一個人。這要是傳出去,她一定會被趕出沐府的,你同黎媽也必死無疑,還會牽扯到我,礦管大人,畢掌櫃的,黃阿婆,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先給沐少公打聲招呼,告訴他我們可是先走的。我們事先也不知道沈夫人會請我們去喝酒。”
怡人忙說:“不行不行,這事兒現在就我們四人知道。還不知道小姐什麼意思,萬一傳出去,怡人就是想活也活不了了。”
苟孝儒似乎被嚇着了,一個勁兒的說:“那可怎麼辦?都怪我,你說我也真是的,就是想讓你早點出來,不要做人家丫鬟,好好的給我生個兒子。怎麼就攤上這事兒了呢?早知道這樣,就不跟着來了。也怪我太想你了。”
見他自責內疚,怡人更難受。
這不都是因爲替她着想,想見她才遇到了這樣的事兒麼。
怡人忘了剛纔的怨恨,反過來安撫他:“苟先生不要這麼說。怡人知道你都是爲了怡人。苟先生也不要想太多,想我家小姐好不容易纔做了沐府的夫人,應該不敢將這事兒傳出去。她讓我回沐府告訴一聲,說是明兒回去,想來不敢聲張。”
苟孝儒似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卻還是擔心的看着她:“她不敢聲張最好,不過你要受點罪了。”
見到了苟孝儒,確定不是他。怡人安心下來。
反倒冷靜了許多,她輕輕投進苟孝儒懷中,嬌聲說:“我不怕她,只要牽扯不到苟先生。她既然不敢聲張,便不會致我於死地,只要不死,什麼都好說。再者說,她也就我這麼一個貼身丫鬟,除了我她誰都不敢用。”
說完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微微擡起。
苟孝儒習慣性的將手伸進她的衣衫,撫摸着她傷疤最多的地方。
撫摸到了早上被掐傷的地方,怡人忍不住輕輕哼了聲。
苟孝儒掀起衣衫看去,幾處新傷醒目的映入眼中。
心底一沉,眼裡閃過一絲憐惜,緊緊地將她攬進懷中。
不一會兒怡人渾身酥軟,被撩撥的熱流洶涌。
卻是還有一點理智,輕輕推開苟孝儒:“苟先生,今兒不行,我還得回去告訴少夫人一聲,還要給小姐帶衣服。”
苟孝儒張嘴就堵住了她的,嘴裡含糊不清的說:“娘子,將在外不由帥,**一刻值千金。而且現在回去顯然過早,會被懷疑的,等我們快活之後再回去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