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休息了一刻鐘,大隊人馬再次上路,這樣急着趕路就是爲了趕快離開靈武郡這是非之地,龐大的隊伍太扎眼了。
路上陳執事估摸着說道,“以我們現在的速度,今夜應該可以趕到弘德城,到了那裡就是我們常家的領地了,樂少爺已經命人安排準備迎接大家,吃住都在提前準備,嘎魯兄弟放心。”
林海點了點頭,常家自有他們的快速傳信方式。如今戰馬就在常樂眼前,常家已經疑心盡去,做出這樣的安排也是爲了與林海等人拉近關係。
韓闖轉身對着身後的兄弟高喊道,“大家加快速度,入夜感到弘德城便能好好休息了。”
從山水河南岸到弘德城虎賁營整整趕了四個時辰。明月當空,在月光的映襯下遠方漸漸露出城池的輪廓。
城門上早有人在等候林海等人。看到遠處的一眼望不尾的馬隊,城門緩緩大開,出來十幾騎迎向了常樂等人。
“楊懷拜見二少爺。”領頭將領給常樂行了一禮。
“楊將軍不用多禮,我請您準備的營帳可安度好了?”常樂問道。
“二少爺放心,已經在城東一里外準備好了,現在便可入營了。”楊懷沉聲說道,在這弘德城鎮守了十多年,自從入了常家以來,家主常富春及其信任楊懷,這裡又是弘化郡北方重鎮,常家從兵力、錢糧物資上大力支持,楊懷自當用命。
在楊懷的帶領下馬隊緩緩開進營地,林海等人向西南角望去,縷縷炊煙升起,顯然飯菜早就準備好了。
楊懷走在常樂身邊,低聲說道,“二少爺,這些人手裡馬真他孃的俊,馬場建立了你可得想着老楊,給我弄些來,咱弘德城道邊關這一代比較平坦,沒有得力的騎兵很難控制。
常樂微微附耳道,“楊將軍別急,這纔剛剛與這些人搭上關係,他們決定把馬場建立在咱常家地盤上,以後還能缺了馬?”
楊懷呵呵一笑,“二少爺說的事。倒是俺有些着相了。”他一臉羨慕的再次說道,“好馬啊,看着都眼熱。”
在韓闖的指揮下,衆人將馬匹處理好,蠍尾來到林海身前,當着常樂等人的面說道“少爺,草料不夠。”
林海一頓,用詢問的眼光看向常樂。常了尷尬一笑,楊懷出來解圍道,”放心,我馬上命人再送幾車草料來。”
蠍尾點了點頭,轉身便離去了。
陳執事看着蠍尾彪悍的神情,低聲問道,“嘎魯兄弟這是?”
林海微微一笑,“那是我的一名執事,專門管理馬匹飼養。”
陳執事點了點頭,看似兇悍的人卻是以後建立馬場的關鍵人物,心道,“以後得跟他親近些,能學到不少養馬的技術。”
楊懷招呼着大夥向伙房走着,“來來,先吃飯。”
林海跟身邊的胡飛說道,“告訴衆位執事,安排大夥吃飯,別亂了套,丟人。”
胡飛十分配合的點了點頭說道,“少爺放心,老管家在了,他們不敢。”
林海說道,“叫塔拉跟管家來吃飯。”
“好嘞。”胡飛轉身而去。
不多時,塔拉跟陰骨真人便到了林海身邊,與常樂等人同桌吃飯。
陳執事卻說道,“怎麼不見韓副總管。”
林海擺了擺手,“咱們吃,他忙着呢。不用等了。”
自從塔拉跟陰骨真人上桌以來,常樂感到身邊無形的壓力大了很多,但卻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爲什麼,塔拉二人靜靜的吃着飯。林海與胡飛不時與常樂等人交談幾句。
夜深了,連續兩天一夜的趕路,上虎賁營的將士都感到十分疲憊,衆人早早睡去。
陳執事與常樂坐在帳裡喝着茶,“樂少爺,這馬隊十分正規,總管、執事各司其責,而且剛纔那個老管家不善言談,應該很嚴厲,我看那嘎魯也要懼怕幾分。”
常樂沉聲道,“慢慢來吧,這些人不簡單。既然他們提出合作,咱們也有所準備。雙方只爲求財便不會發生什麼矛盾,但需要提醒下家裡的人儘量少招惹這些人,這一天來我觀察這些人,伸手應該不錯。”
“恩,突勒克人能征善戰,就是因爲草原人個個勇猛尚武。樂少爺所言及是,這些人還是少招惹的好。”陳執事心有餘悸的說道。
馬隊在弘德城休整了兩天,一路向東行進。路上林海才發現陳執事當初所言句句屬實。行了一天到了吳旗,第二天趕到志丹,這一路馬隊就是沿着林子向東行進。北面是草原地形,南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林子。第三天馬隊過了杏子河,到了膚施西北的衛城金明。
常家以家主常富春爲首攜手下官員將領迎接馬隊的到來,可謂給足了林海等人面子。
馬隊在金明城外下了營,在常樂再三邀請下,馬隊所有執事都被請進了城,去參加接風宴。
金明府衙擺了三桌,林海、陰骨真人、韓闖、胡飛與常家人坐上了主席,其他人由常家安排人作陪。從場面看,常家十分在意這宗買賣。
常富春年過五詢,身體微微發福,雙鬢生了白髮,一身織精鍛長袍彰顯他的身份地位。那深邃的眼神顯出他商家歷練幾十年來拿分沉穩。衆人入席,常富春款款而立,舉起酒杯,說道,“承蒙衆位看得起我常家,不遠萬里入關只與我常家做這宗買賣,我常富春先乾爲敬。”說罷乾脆利落的揚了杯底。
“這第二杯,便爲馬隊衆位兄弟接風。”常富春舉起酒杯,林海只得戰了起來,“敬常家主。”
“敬常家主。”虎賁營一干校尉配合着林海向常富春敬酒。衆人一飲而盡。
“第三杯,祝願我們的馬場生意越做越大。大家賺個盆鉢滿金。”話音一落,在座的衆人齊齊幹了一杯。
林海不禁暗歎,“這常富春能在關隴地面上掙得一地,果然不是等閒之輩。”就剛纔那敬酒的氣度便不是一般人能及。
三杯過後,三桌上的常家人招呼着客人吃喝,常富春下席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男子沉聲說道,“我爹爲表誠意,已經命人在安定鎮進行修繕工作,相比幾日後便可煥然一新。”話一出便表明了他的身份,常家長子常寬。
一直吃飯的陰骨真人早看透了常家的用意,向先用蜜糖將林海等人的嘴堵上,等以後提出條件後林海便不好拒絕,陰骨真人突然開口說道,“少爺,常家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安定鎮修繕的花費我們照單付給家主。”
常富春微微一愣,沒想到對席的這個老頭盡然對嘎魯說話這般不客氣。
陰骨真人從來不參與虎賁營之事,但此時開口定然有他的看法,林海點了點頭,“老管家放心,我心中有數。不會讓常家主破費的。”
林海轉頭對胡飛說,“骨碌財,之後與常家大少碰下頭,然後將花費的金銀送去。”
常樂剛要張嘴說話卻見他爹向他搖了搖了頭,示意不要再勸說了。
常富春呵呵一笑,“以後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矯情了,反正也沒有幾個錢。”
宴席還算順利大家盡興而歸,虎賁營在金明城停留了三天,然後再常家兄弟陪伴下前往了安定鎮。到了鎮子一看,林海才知道常家的效率。從他們入關到今日,,滿打滿算也才七天時間,但安定鎮的房屋已經修繕妥當,鎮外馬場的圍欄已經像模像樣,進入最後的收尾階段。可想而知常家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
常樂微微一笑,指着遠處還在趕工的馬場說道,“嘎魯兄弟看着還滿意嗎?”
“滿意,常家這般對待我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林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滿意就好。”常寬說道。
林海轉身對胡飛說道,“記着老管家安排的事,之後你找常寬大少爺吧修繕的花費補上。”
常寬擺了擺手說道,“不急,嘎魯兄弟不必見外,你們先忙活的安頓吧,想要穩定下來還需些時日,況且我們也不敢折騰過大,怕你們不滿意。”說罷,常寬扭身介紹到,“嘎魯兄弟,這位是主管馬場修繕的常家執事,常達,你們還有什麼需要便跟他聯繫。”
林海點了點頭,“帶回向家主道謝,他老人家費心了。”
之後的五天,虎賁營忙活的不可開交,虎賁營可能不會長期在這裡生活下去,但想要東歸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晉陽郡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打探。既然決定開設馬場就要弄出個模樣來。林海跟蠍尾碰了頭,詢問了下蠍尾戰馬飼養的情況。可蠍尾的話卻讓林海大吃一驚。自從如草原以來,蠍爲就在打着草原戰馬的注意,在山寨虎賁營飼養時,蠍尾便發現了很多問題,到了赤勒的那些日子他每天都在與烏乞的胡啜葛氏最好的養馬人學習技術。
林海哈哈笑道,“蠍尾老哥,真有你的。我還發愁我們真裝下去,沒想到老哥你還真淘回了真經。”
蠍尾抽了口煙,從腰帶上彆着的袋子裡摸菸絲,卻發現已經見了底了,蠍尾指了指菸絲袋子,說道,“菸絲沒了。”
林海一愣,“買,我給老哥弄最好的菸絲。”
“技術是學了,接下來還得慢慢嘗試。應該沒啥問題。軍需營的小子們這多年來把戰馬當寶貝一樣,都學了不少。”蠍尾磕了磕煙鍋子,舉了起來,笑道,“最好的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