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章 雁門關之戰

虎賁營補充了一千山寨兄弟,對於在太行山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他們來說,修路建山寨如同家常便飯,這就是他們的優勢所在,而且朱隆指揮起來也得心應手。七天時間裡日夜搶修,山腰上生生被開出一條夠一人一馬通過的山路。

當林海率着兩千將士走在這條路上時,才明白什麼叫巧奪天工。這條山路足足十里。林海回頭望去,虎賁營的隊伍猶如蜿蜒在山腰間的巨龍,一眼望不到尾。

林海和方清率先下到了谷底。卻被山路里迷人的景色攝了心神。遠處兩丈寬的瀑布飛流直下,水潭中擊起朦朧的水霧,陽光照射下,發出七色光華。碧綠的水潭佔了少半個山谷,水流順着西北延伸而去。

朱隆等千餘人正倒在水潭邊上休息着。不分日夜搶修,着實把他們累壞了。虎賁營將士進入山谷弄出的聲響,驚醒了熟睡的他們。朱隆起身看到林海緩緩走來,臉上浮出自信的喜悅,“稟校尉,信不辱命。路在今天清晨修通。”

林海點了點頭,“朱大哥,辛苦了。讓大家休息吧。搭建營地讓其他將士來。”

整整用了三天時間,虎賁營的將士才全部進入山谷。方清和林海早早做好了之後計劃,命人開始修建木筏,並讓不會水的將士進行簡單的訓練。

林海一頭扎進了水潭游到了瀑布落下地方。瀑布飛流而下打的林海難以喘息,但很快他變適應了這種感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因爲這天是二月二十,春分。

突勒克十萬控弦之士在三天前從殺虎口神不知鬼不覺進入馬邑郡,守關將軍倒戈,這是潘林忠萬萬沒有想到的。之後十萬大軍風馳電掣直奔橫安大營,將數萬守軍盡數屠殺。風捲殘雲,馬邑郡落入了突勒克人的手裡,消息被突勒克人封鎖。五咄陸部也有死傷,都陸大啜卻十分滿意。爲了得到左廂支持,孛日帖赤那拱手將馬邑、晉陽二郡讓與都陸大啜,晉陽郡志在必得。

都陸大啜一聲令下,焚屍數萬。突勒克士兵看着大齊守軍的屍體被燒成了灰,但個個一臉的興奮的嗷嗷叫,野性使然。稍作整頓後,大軍緩緩向雁門關靠近,並派出三個千人隊將在外巡邏的晉陽守軍全部襲殺。距雁門關四里下寨休息。於此同時潘林忠得到了橫安大營數萬將士慘遭屠殺的消息,整個馬邑郡七萬守軍,倒戈兩萬人,戰死四萬,僅僅逃回一萬,這一萬人是被潘林忠派去北線巡查,才僥倖逃過了屠殺。

坐守雁門關大營的潘林忠得到消息後,虎目怒睜,拳頭緊握,卻只說了四個字,“血債血償。”隨後着手安排兵馬應對春分突勒克人的攻擊,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怎麼會輕易放棄。

春分夜,暗流涌動。誠王爺派來的侍衛,有兩人盯着奔雷的行蹤,十人安排在雁門關軍營,應對魔門刺殺。還有八人帶着潘林忠的親兵協助關隘防守。關內兩側山口潘林忠各埋伏了一支萬人精銳,山林中埋伏了一萬弓手。在關內和關外設置了大量的絆馬索,並用浮土掩埋。就等着入夜給突勒克人迎頭痛擊,讓他們有來無回。

亥時,潘林忠坐在主帳內,誠王府侍衛立於身後。其他偏將,參將一律換上了士兵的軍服隱於其他營帳。大營爲梅花營,潘林忠主帳居中,四周的營帳內站滿了提着刀的將士,他們個個神情專注,雖然帳中空間很小,但卻沒有人發出動靜,只有喘息聲在衆人耳內充斥着。主帳中燈火閃動,四周的營帳卻一派深夜入睡的景象。軍營中只能聽到風扯動火把火焰的“錚錚”聲。

“潘將軍一會切記注意隱藏。”錢豹說道。本來誠王爺只向晉陽郡派了十個侍衛,可到了晉陽城,順着奔雷這根線發現,十人根本不能應對晉陽郡複雜的情況。所以錢豹便帶着九人快馬趕到,統一指揮王府侍衛行動。隨後與潘林忠將軍制定了防禦措施。

此時奔雷帶着十多人在遠處的半山腰眺望着軍營,他在等待,等着黃泉道出手。他早在黃記雜貨確認過,任務已接子時變會行動,於是付了一半的定金。

奔雷有些焦急,那日蘇那邊在等他的訊號才能偷襲關隘打開關門。奔雷皺着眉凝視着遠方,心裡嘀咕,“這黃泉道的人怎麼還不動手。”而盯着奔雷一行人的兩個王府侍衛簡短的低語了幾句,一人繼續盯梢,一人繞回大營稟告情況。

等待對於奔雷這種性情的人來說是十分難熬的,咬着牙堅持着。黃記雜貨名聲在外,不可能做出不守承諾的事情。突然間,奔雷眼角一跳,臉上焦急的表情變成了淡淡的微笑。黑暗中有幾十個黑影閃動,並快速的向大營掠去。

奔雷回身招了招手,“走,我們也跟過去。”

潘林忠大帳內的錢豹閉目靜坐着。突然他睜開了眼,“來了。”說罷,在軍帳中的大鼓上輕敲了下,提醒周圍埋伏的將士。

奔雷看着黃泉道的人進入軍營,便派人通知那日蘇行動。

黃泉道爲首的是一位持“黃”級令牌的長老,接到此任務後,招攬的一衆人。在他認知裡刺殺世俗界的統兵之將不費吹灰之力。梅花營大帳十分好認。一衆人迅速向大帳撲去。刺殺主將後,放火燒糧和軍械引起軍營騷亂,他的任務變算完成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一衆人潛行到大帳前時,突然想起了密集的軍鼓聲,隨之軍營中突然亮起了火把,四周營帳衝出無數士兵。大帳中如同鬼魅般的閃出幾人,開始擊殺黑衣人。

持牌長老一頓,罵道,“媽的,中了埋伏。”話間順手殺了撲來的士兵,向遠處退去。錢豹神識搜索,很快就鎖定了持牌長老的位置。全力攻去。突然覺着背後生風,持牌長老點地後轉一拳轟出,赤色的玄力狂奔而出與錢豹硬拼了一記。玄力對撞下二人均退了數步才站穩身形,周圍的營帳被生出的勁風扯的飛了起來。士兵被衝的東倒西歪。

“日娘賊。誰發的懸賞任務,這就是來送死。”持牌長老暗罵,但身形不停,快速向外掠去。任務失敗,不僅僅中了埋伏,還暗藏高手,他能保住性命都是萬幸。

錢豹正要追時,卻聽到了低嘯聲。這是他和跟蹤奔雷的侍衛約定的暗號。錢豹眼睜睜的開着持牌長老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嘆了一聲迅速向暗號發出的地方掠去。

奔雷看到軍營中打亂,黃泉道的人中了埋伏,大驚之下迅速做出判斷,帶着人像軍營中的掠去。他準備從外圍放火擾亂軍營。剛入了軍營身邊就又二人突然倒下,並有低沉的嘯聲發出,隨即不遠處人影閃動,有人飛速衝着他們殺來。眨眼的功夫,身邊又有一人倒下。

奔雷大驚,轉頭就跑。帶了的十幾人在幾個呼吸間便被王府侍衛瞬間秒殺。有侍衛要追殺奔雷時,錢豹說道,“繼續跟蹤,不要傷害他的性命。放長線釣大魚。”

“是。”一直負責盯着奔雷的二人人閃出,吊在奔雷身後一路向南消失在夜色中。

很快軍營中變安靜了下來。黃泉道持牌長老帶來了三十人,連他在內只逃了十人,如果不是奔雷半中間攪合,這些人邊盡數讓錢豹包了餃子。

潘林忠站在大帳前,“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一參將跑到潘林忠身前。

潘林忠眯了眯眼,臉上閃過狠厲,“點兵一萬趕往關隘。殺突勒克那些狗日的。一個活的不留。”

“得令。”

隨後潘林忠親自率兵趕往關隘。

那日蘇接到奔雷的傳信,帶着精銳五十人向關隘抹去。成功的殺掉守門侍衛。關門被緩緩打開,隨即放出訊號。都陸大啜早在關外一里處等的不耐煩了。看到訊號,突勒克騎兵風馳電掣般向關隘衝來,所有戰馬均用皮子裹着馬蹄,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殺將過來。

一里的距離在突勒克人控馬技術下一閃而過,那日蘇帶着三十人守着關門,守關偏將象徵性的派人騷擾了下,一切按照潘林忠將軍的命令進行。

很快突勒克的大軍變順着關門衝入了。那日蘇帶人向關隘上攻去。卻遭到了奮力抵抗,都陸大啜快速的下達了命令,“奪下關隘。”隨後便有大隊人支援那日蘇,大量的突勒克士兵向關隘上的燕郡守兵發起攻擊。

守關偏將手裡緊握着長劍,潘林忠下達的任務是“堅守關隘一刻鐘,關門打狗。”

這一刻鐘雖然有王府侍衛從中協助,依然有大量的守兵被關下的突勒克士兵射殺。那日蘇總覺着心驚肉跳,他身形一縱,便上了關隘,順手砍刀身邊的守軍,但隨之而來的王府侍衛,幾招邊把他擊下關隘。

“起絆馬索。”關隘上的偏將下令道。

隨即,關外的驛道上發出,“嘭、嘭”聲音。一道道絆馬索橫了起來。飛奔中的突勒克士兵來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便成批的倒下,後隊人馬一時停不住,踐踏場面一片混亂。

“起火把,關門,放箭。”偏將一道接一道的下達命令。

“呼拉”關隘上突然燈火通明,無數的晉陽郡守軍朝着關內關外的突勒克士兵瘋狂的放着箭。箭如雨下,被絆馬索放到在地的突勒克戰馬和士兵被射成了篩子。密集箭矢的掩護下,雁門關的關門慢慢的合攏,像一支巨獸合上了長滿獠牙的嘴。入關的突勒克士兵將被晉陽守軍甕中捉鱉。

都陸大啜看着眼前的情形驚慌失措,一切都按着計劃順利的實施,他想不明白怎麼突然會這樣,身邊的頭領叫着,“都陸大啜,怎麼辦。”

聲音將都陸大啜從失神中拉了回來,命人幾次衝關,想要阻止守軍閉上關門,但卻被一輪輪的齊射壓的寸步難行。

都陸大啜畢竟是久經戰陣之人,眼看情形不對,迅速冷靜了下來,“傳令,派兵兩萬偏關外三裡下營,派兵兩萬寧武關外五里下營。剩餘人等退回雁門關外營地。”

“是。”

突勒克士兵緩緩退去。此役他們中晉陽守軍的埋伏。不僅奪取晉陽郡的計劃失敗,而且損失想當大,回到營地的都陸大啜惱羞成怒,“來人,派人將我手書和信物傳回左廂。增兵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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