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屠不知道,那女孩怎麼忽然就哭了,然後,飛撲到虛蟜的肩頭,揉亂了虛蟜筆直的頭髮。但,看着虛蟜定格在伸手前接的奇怪樣子,狂屠知道,這個打雜所有內務的獸人,從此,是這個女娃的人了。
而,羅睺看見,曼睩的小臉蹭溼了...那張豬臉!莫名有些不舒服,“虛蟜,帶曼睩去。”
虛蟜半天,才問:“去那裡?”
“去認識,所有,大殿之人。”然後,羅睺看見曼睩拿自己的袖子,給虛蟜擦了臉,又認真地給他整理頭髮......“伊...對誰,都如此?”
“如此什麼?”夜麟不解。
“都.....如此親密?”
“是啊——怎麼了?這位虛蟜,一定是非常好的人。妹妹很喜愛他啊。”夜麟道。
難道.....只有自己,注意到了男女之別...不對,伊怎能在每個男人懷裡......楓岫摸伊的背...虛蟜抱伊的腿,“男女有別!”
“有...別?別什麼?”夜麟更疑惑了。
羅睺看看,這樣的夜麟...深覺,有必要和這兩個孩子講講這個問題。嗯!
只是......爲什麼,吾要在迴天都的第一天,想這些?羅睺的注意力終於回到,大殿上,曼睩的相看行動.....曼睩緊緊皺着眉,眼睛都快貼上去了,然後,不知轉了多少圈地看.....羅睺終於明白了,這丫頭爲何,一定要跟來上殿。忽然,她驚喜地指着一個人說,“你出來!”
“遵行。”羅睺知道,曼睩有了結論。伊果然叫出了四組人,然後,說好了。羅睺把抱着曼睩的虛蟜吸進帳內,之後,他發現曼睩即使坐下來了,還抓着虛蟜的手,放在伊的腿上。這.....是,不對的。
“蘿蔔,我實在記不清每個人的樣貌了。單獨站的那人,原本是他,組織人手救你出來的。爲此,他自己和他組織的人,全部犧牲了。你讓此人,把營救你的所有人,都叫出來。”
羅睺不大明白,預知未來,怎麼就有了兩條不同的發展線?還是,丫頭的介入,使得原本會發生的事情,改變了.....吾,只要知道,“誰,動的手?”
“.....你不是,已經報復過月王了麼?”我應該說,忘了,是誰動的手.....
“輕了。”
“哥哥承了你的情,而且,你的部屬現在,不是沒事麼!”
羅睺看了下,夜麟緊張到眼睛都溼潤了,“......暗影魑首。吾,若未回。汝打算叫何人?一起助吾脫困。”
暗影魑首略一思索,便一一點出。
“出列。站至暗影魑首身後。”羅睺道。
哈,哈......就剩兩人,正是,我拿不準的兩人。我記得,這兩人的名字,還挺好...“未出列者,叫什麼?”我問蘿蔔,做進一步的確認。
“司命太子、惡世相柳。”
“就是這倆人!他們投降敵人。妖體半僧道和巫獨經,率先倒戈,追殺我們。你把這四人歸在一堆。”
簾幕怒張,“司命太子、惡世相柳,站至妖體半僧道和巫獨經,一處。”
“這兩個人的一組,心意不明,是枉死的。最後這一組,在未來的天都保衛戰中,全部殞命.....蘿蔔,咱們不要去招惹刀無極,那麼,這組人就不會死。留下性命的暗影...魑首他們,也不會再次,面臨送命的危險。”
汝以爲,只要吾不引起戰端,彼就能放汝輩干休.....
羅睺狂笑不止,整個天都震動不休。
除了憤恨,我更聽出了徹骨的悲涼.....心知,不能再勸。“......那四個叛徒,你打算怎麼辦?”
“斬。”
“......先別動手,無故斬殺大將,會寒了其他人的心。你別髒手,我來想辦法,把他們趕出天都。”
傻!汝的手,纔不能髒。吾的手.....早髒了。
黑色的什麼...疾馳而出,我就被人擋住了眼睛。“蘿蔔,你做什麼?”一股令人汗出的燥熱,轉瞬而逝.....
夜麟看見,黑色的陰影灌入那四人口中,之後,劇烈的火光猛地一閃,便只餘滿地飛灰了......這是,他第一次發覺妹妹的語言,具有如此...‘威力’。夜麟合指於胸,默唸口訣,劍指一揚...倏地,掃蕩了滿地灰燼,“我打掃一下,天都環境。”
幸好,是兔子出手。要是蘿蔔,非死人不可。我看了眼,那四人的一組,果然空了......“你把他們弄到,哪去了?”我問兔子。
“...一個,不好混的空間。”
嗯!兔子還是很厲害的,我把他忘了...讓他,也發揮下,說不定能更好地拖延蘿蔔。
羅睺和夜麟,對了一眼彼此會意的眼神。
看着殿上餘下的三組人,羅睺道:“曼睩...不要如此費神。”
我愣了愣.....才分清,蘿蔔是心疼我,‘望眼欲穿’地找叛徒.....我抱住蘿蔔的脖子,一陣亂揉,“終於有人發現,我的付出了!你們以爲,那些人物繁多,關係複雜的事,是容易想清楚的麼?我沒事就想,想得頭昏腦脹,才整理清楚的。還是蘿蔔好!柚子一句,也沒誇過我。”
怎麼攀上來的?!羅睺一驚,自己急收的手,只是將伊,更進一步懟進了自己懷裡...羅睺有些,擔心撞疼了曼睩,忙不迭地放鬆了手臂...又放鬆了胸口。所以,羅睺只聽見了,曼睩說得最後一句。楓岫,當然不會誇汝。彼的心思全在,汝說了什麼.....等到,羅睺發覺,曼睩在對自己幹什麼時,一切都太遲了.....他只能無視,其他人張大的嘴,任曼睩在自己頸肩......“放肆”。
是吾...擔心你跌下王座,把手放在了你的身後,因而......沒了最後的阻隔。
“坐好。”
誒呦...這麼快,就反應上來了,聲音還這麼低沉...這是要,辦正事的語氣。我知道,第一次你升殿,原本就說了一句話——“傳令天下封刀,降活戰死。”現在,你就要說了......
“就不坐好。就要抱着。”我就不信,你還能抱着我,去殺人!
羅睺考慮:振開,伊受不住...拉開,會不會拉疼...會脫臼麼......羅睺感覺有兩隻小腳,在自己肋下蹭了兩下...哦,伊還懸空吊在,自己的脖子上。羅睺伸開手掌,接住那雙腳.....兩隻加一起,還沒有自己的手大。
羅睺聽自己說,“做什麼?”......這種語調?出自自己之口。
“我要你活着...和兔子過着各種各樣的人生,慢慢度過餘下的生命。”我激動地直起身 ,切切地求,“刀無極,就讓柚子試試吧。反正,柚子監視着刀無極,他硬要胡鬧,柚子會通知我們的...你跟柚子,建立聯繫了麼?”
太近了。 就是!這點不好——眼前,全是汝期望的眼睛。只要,一拒絕,這雙眼就會被愁苦和悲痛覆蓋......
吾一催動扣心血,彼只能前來......“建立了。”
有門了!蘿蔔沒有拒絕!我又倒回蘿蔔的肩膀,揉揉他,“別急着,找什麼醉飲黃龍。趕緊找葬龍壁,要不然,你的侄女就要完蛋了。”
“......汝離開些,吾傳令,會震動你。”
我有些不忍離開,沒回話......“我想到一事。你說,大張旗鼓地找,會不會驚動刀無極......要是邪天御武轉移地方,怎麼辦?還是交給柚子,這種精通術法的人,辦吧。”
“吾,親自找。”如果,楓岫和邪天御武聯手,極有可能衝破扣心血的鉗制......事關曼睩生死,決不能假手於人。“....居,....先生。汝不是說,此人認識醉飲黃龍。”
說來說去,又繞到醉飲黃龍。你又不會,好好求仇家,一見面,準打起來...交給柚子吧,人家柚子和嘯龍居之主——極道先生,是朋友。
“......我忘記了。不是,讓你記住麼?”
“夜麟,把汝之記錄,拿來吾看。”
我趕緊給兔子使眼色,誰知兔子根本沒看我,傻乎乎地就取出來了...我去搶,奈何手太短,差得太遠...要給柚子傳信,叫極道先生迴避一下!
“汝,這寫的是什麼?”
我湊過去看,滿篇圖形。一個臥倒的‘s’的後面,有一房子狀。估計‘s’代表龍,房子代表‘居’......天助我也!
“......不要緊,柚子記下了,你去問問他。“剛好,告知柚子做準備,”哥哥,連鞋都沒得穿。怎麼識得字?他需要,一個軍師教他。”
兔子,還想湊過來,幫助辨認。“這也好意思,拿出來!”我又踹了他一腳,他才閉嘴,不動了.....需得,儘快和兔子溝通好。蘿蔔看着我,我就佯裝疲憊。最終,蘿蔔什麼要求也沒提。
“我之所以,這麼累,是因爲,我查閱了天都所有戰將的大部分人生。爲了幫助幽溟,我剛纔又查閱了一夕海棠的現在。苦境組織,學海無涯的最高統領——太學主。他意外得到了,死國之神的部分能力。爲了跟死國之神一較高下,他強騙了一夕海棠的身子。後來,一夕海棠誕下,繼承死神之力的孩子。這個孩子力量強大,卻無法保護自己,還在襁褓中,就被壞人吃了。咱們就算...不爲幽溟,也該伸手幫幫她們。”我想,神之子是降生在君曼睩的成年,那麼,往前推十個月,便是太學主賭贏一夕海棠之時。那...也在君曼睩的成年時。而今,我還在君曼睩的幼年,應該有時間改變。
萬一 蘿蔔和太學主對上...正好大打一場,也省得蘿蔔閒得慌。太學主,就是一個噬血的魔頭,早死早超生,省得禍害一夕海棠。
“要不了多少時間的,咱們趕緊去七韻齋,把她接回天都。她要不願走,咱們就把太學主騙她的事,講給她聽,有個準備也好啊!”
“嗯。把君家之墓,移來天都。 吾會收集綿土,必不叫汝之父母,受肌膚之痛。吾會培植花木,亦不會讓汝之父母,受天都風沙吹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