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些紅線蔓延到了琳琅的胸口之後,琳琅的精神開始不濟,起初她還和寧王開着玩笑說,絕對是她縱慾過度導致的經常起不來牀,但是一個人往往是自己對自己的身體最爲了解,琳琅發現她確實越來越萎靡了,面對衆人的時候琳琅一切依舊,看不出一絲的擔憂和不同,大家也都只好陪着她做戲,暗暗期盼在南疆的十一和寧遠能打探出些有用的消息來。
寧王也一直是用自己最好的狀態陪着琳琅,但是有一晚琳琅竟然就在與寧王的歡愛過程當中昏了,寧王才知道,琳琅的身體怕是已經在凋謝了,從那以後,他不敢再多索要一次,他想給她留些精神,留些體力,更留些生命力。
宮裡各式各樣的補品藥材就沒有斷過,然而治標不治本,並沒有起太大的作用,琳琅醒來的時候還是看不出異樣,可是寧王看着卻只能背地裡偷偷的灑着淚,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已經過了巳時,琳琅才慢慢轉醒,睜開眼睛就知道,她比昨日又睡的多了不少,琳琅喚來阿碧問道:“天麟呢?”
阿碧依舊喜歡叫琳琅小姐,所有回答到:“小姐,王爺進宮去了,不過很快就會回來,小姐不要着急,小姐餓了嗎?飯菜我都準備好了。”
琳琅笑了笑說:“阿碧,你幫我把莫白叫來,隨後我再吃飯。”
阿碧強笑着點了點頭,前腳剛出房門眼淚就流了出來,琳琅憔悴的越發的厲害了。
陳莫白得了消息就趕緊趕到琳琅的房間,微笑的坐在琳琅的身邊柔和的問道:“如思,你找我?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琳琅也不回答陳莫白的問題直截了當的說道:“莫白,我有些事情要囑咐你。”
陳莫白也沒有點破點了點頭道:“好,你說。我聽着。”
“莫白,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我的情況怕是沒救了。”琳琅即使在說這句話時也是異常的冷靜,彷彿是說的別人:“其實我真的不怕,可是我不放心天麟,天麟的性子你也知曉一二,他這個人衝動又暴躁,以前天啓常在他身邊還能提點一些,如今天啓畢竟是皇上,哪裡能時時看着他呀!莫白。如果我死了,你替我勸勸天麟吧!”
陳莫白握住琳琅的手不安的說道:“如思,你別說這種喪氣話。我們誰都沒有放棄,你更不能放棄。”
“我不是放棄,我是防患於未然,你聽我說,我死了之後。你再多待一陣子,我剛死時,估計他肯定尋死覓活的,你就用兜兜當籌碼,等天麟安穩了,也就了。十一和天啓有時候也說不動他,他雖然對你態度不怎樣,但你的話。他還是能聽進去的,如今,我也只能求你幫忙了。”
陳莫白鼻子泛酸的說道:“如思,若是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寧願你沒有回來。就那麼在德州過一輩子!”
琳琅搖了搖頭笑道:“我不後悔,活這一世我都不後悔。我不怕死,只要天麟能冷靜的面對我的事,之後他一定會教好兜兜的,加上你們的幫忙,我就放心了。”
“如思,答應我,不要放棄,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要放棄好嗎?”
“好,我答應你,那你也要答應我。”
陳莫白憋回了眼淚微笑的說道:“好,我答應你。”
“莫白,讓阿碧進來吧!我餓了!”琳琅說完整個人靠在牀頭,有些疲憊。
寧王回來看見正在吃飯的琳琅和坐在一旁的陳莫白,趕緊換上一副正常的表情走了進去,從阿碧的手中接過碗來,代替阿碧一口一口的喂着琳琅,琳琅一面吃着,一面目不轉睛的盯着寧王的臉,而滿足的說道:“天麟,你喂的飯都特別的好吃。”
用食指颳了下琳琅的臉蛋寧王愛憐說道:“瞧我們琳琅,吃的像只小豬似的。”
琳琅聽了只是哧哧的笑着。琳琅很少下牀,吃了些飯之後就整個人靠在寧王的懷裡,懶的樣子,寧王和陳莫白隨意的聊着,天南地北也沒什麼主要的,琳琅起先也會跟着應和,後來也就不再說話。
寧王對着兩人說道:“對了,十一快回來了,七弟也說下午過來呢!琳琅,你不是說都想他們兩個了嗎?很快就見得到了,琳琅?”
半晌沒有迴音,陳莫白忽的站了起來,寧王低頭看了看在自己懷裡暈過去的了琳琅,閉上了眼睛,輕聲的說道:“再叫宋太醫過來看看吧!” щщщ✿ тт kǎn✿ CO
陳莫白不忍看琳琅的樣子,逃一樣的就跑了出去,寧王慢慢的將琳琅放回牀上,幫她小心翼翼的調整好枕頭,也是這個時候寧王才發現,順着領口都可以看見幾道隱約的紅線,他死死的握住雙拳,努力的平靜着……
幾日開始,琳琅就不在寧王面前更衣了,她自己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可怕的很,她不願意把這樣的自己呈現在寧王的面前,寧王望着琳琅蒼白的臉,渾身顫抖,他真的不想失去她,而且要眼睜睜的失去她,他怎麼能夠接受!
宋太醫來了之後爲琳琅診了脈,面色嚴肅,他只說琳琅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那條條紅線彷彿在吸收她生命的能量一樣,他們卻都毫無辦法。
從這次琳琅昏過去之後,她的精神狀態更差,基本上就是大部分時間睡着,醒來之後也只能少量的進食,然後繼續睡着。
幾天後,十一回來了,卻只帶回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十一對着面前的幾人說道:“這確實是南疆特有的毒,甚至可以說,就連在南疆也是極少見的,名字叫做紅粉,和琳琅的症狀一模一樣。”
寧王迫切的問道:“製毒的人找到了嗎?”
十一搖了搖頭說:“製毒的人已經死了,被他收留的一個徒弟殺了,這個徒弟,前不久也自盡了,不過這個人六哥、七哥怕是都認識。”
向天啓眉頭一皺他想不出會是何人。他們在南疆並不認識誰。
十一繼續說道:“我也打探了很久才問了出來,這個徒弟,是個女人,她的外貌醜陋,從額跡一直到下巴,是一道長而深的疤痕!”
聽了十一的話,寧王很快就反應出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水若冰!”
十一讚同的點頭說:“沒錯,就是她,她應該是費盡心機才從他那個短命師父那拿到了這個毒。然後交給了三哥,之後她就自盡了,我想她一是不想活了。畢竟她那個樣子,活也沒意思,再有,就是她是徹底想要這個解藥失傳,她是非要琳琅死不可。”
寧王無奈閉着眼睛。他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解藥怕是沒有人可能知道是什麼了。
十一神傷的說道:“寧遠還留在南疆,試試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陳莫白卻低聲的說道:“我只是擔心,如思她,等不了了。”
幾個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碧匆忙的跑了出來喊道:“王爺,小姐醒了,要見王爺。”
幾個人連忙起身往琳琅的房間裡走去。琳琅整個人靠在牀頭,見幾個人進來,衝着大家淡淡一笑:“你們都在,太好了,我剛好要找你們呢!”
寧王坐到琳琅身邊溫柔的說道:“好些了嗎?想吃什麼。我讓人去做。”
琳琅無力的搖了搖頭靠在寧王的懷裡說道:“我有話對你們說。”
寧王知道琳琅是要交代什麼,可是他卻沒法攔着。心裡堵的喘不上氣。
琳琅卻繼續說道:“你們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很重要,而且都是我的親人。天啓和莫白是知己,十一是弟弟。”然後琳琅把手放在了寧王的臉上微笑的說道:“天麟,是愛人。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是請你們不要爲我傷心,我真的很知足,這輩子能遇到你們,我真的很知足。”
一旁的阿碧聽到這裡,已經捂住嘴巴嗚嗚的哭了起來。
琳琅有些吃力的喘了口氣說道:“天麟,天啓,十一,我希望你們依舊像從前那樣相親,團結,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們都要信任對方,不可猜疑,你們是一個整體,不能拆開。莫白,你是個聰明睿智的人,有了你的提點,他們三個更是會如魚得水,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們過的開心,自在。”
寧王的眼淚滾落在琳琅的發間,他顫抖的說道:“琳琅,你別說了……”
琳琅擡頭看着寧王的臉:“不,我要說,一定要說,天麟,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告訴你,我死了以後,你不許衝動,你要好好撫養兜兜,他是我們的希望,你要讓他長大成材,知道嗎?”
“琳琅,你不要離開我,我捨不得你,我還沒有給你一個婚禮,我還沒有見你爲我穿嫁衣的樣子,琳琅,我們還有很多沒有做過的事情!”
十一艱難的開口勸慰:“六哥,你冷靜些!”
寧王的情緒開始激動,他無法再控制,他做不到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琳琅見寧王哭了,終於嗚嗚的哭了起來,用她眼下能使出的最大力氣抱住寧王說道:“天麟,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是我的天麟,我最愛的天麟啊……”
寧王雙眼通紅的捧着琳琅的臉說道:“琳琅,你不要害怕,我不會離開你,就算是死我也會陪着你一起,我絕不再放開你!”
琳琅開始死命的捶打着寧王:“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活着,你好好活着,你若是死了,我……”
“琳琅!”
不等琳琅的話說完,她再一次的昏倒在寧王的懷裡,寧王叫的聲嘶力竭,十一趕緊讓宋太醫過來,這段日子,宋太醫早就把寧王的癡情看在了眼裡,見了眼前這幾人皆是雙眼通紅,他也是十分的難受。
然而宋太醫把了把琳琅的脈,卻只艱難的說了一句話:“王爺,準…準備後事吧!怕是挺不過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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