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的事情基本上算是鬧得滿城風雨,雖然還沒有正式的旨意,但是長腦子的人也都知道,這恐怕纔是正統的寧王妃,據說關燁因着關蘇迪的關係都被向天啓狠心發配了,寧王府,終於再也沒有礙眼多事的女人了。
此刻,琳琅半倚在枕頭上,把左手的半截手臂露出,整個手心攤開。
向天啓從宮裡派來的所有太醫依次的探查,診脈,研究。寧王抱着兜兜靜靜的看着,有些焦急的等待着結果,陳莫白也是面有隱憂。
最淡定的要屬琳琅自己,她知道既然這麼多太醫一起來了,瞧這個架勢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結果,她並不怕,擡起頭看了看寧王和兜兜,她更加的不怕。
所有的太醫都依次的診斷了一遍,寧王看着衆人頗爲有禮的說道:“諸位發現什麼,或者懷疑什麼都大可一一坦白說來,不用忌諱。”
幾名太醫互相看了看,有些爲難,其中一名向前邁了一步拱手說道:“啓稟王爺,按照王妃手掌的痕跡看來,確實是中毒的症狀,但是下官無能,無法看出王妃中的是何種毒藥,請王爺恕罪。”
寧王微微的點了點頭,又讓其他人繼續說下去。
而剩下幾個人當中和第一個太醫的說法幾乎都是大同小異,他們畢竟不敢亂說,解毒之法不可盲目,否則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寧王妃的命,他們還賠不起。
這般預料其實算是在琳琅的預想當中,不過很顯然,寧王不能接受。
爲首的太醫開了一個滋補的方子,琳琅的身體,除了這處莫名其妙的毒沒有任何的問題,他也只能這樣做了。
寧王破天荒的沒有發火。擺了擺手讓一衆太醫都下去,衆人如同大赦趕緊開溜,否則寧王發威,他們也只有受着的份,而其中一個年紀不算太大的太醫腳步慢慢的放了下來,陳莫白看出他似乎有話要說,兩步走過去禮貌的問道:“這位大人可是想起了什麼線索?”寧王聽了也期待的擡起了頭。
中年人皺着眉頭往回退了兩步朝着寧王說道:“王爺,下官也只是猜測,不敢盲目結論。”
“你儘管說吧!”
“王爺,王妃的情況應是中毒無疑。但是下官家中也算世代爲醫,這種毒也着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下官覺得
寧王也覺得這名太醫的話不無道理,昨日那紅線一般的紋路還不清楚,今日儼然已經清晰並且變長了不少。而且景象也有些邪性,寧王趕緊又問道:“大人可聽說過這類毒?”
太醫搖了搖頭說道:“下官只是猜測,不過南疆之毒解法一向奇怪。不是製毒之人的話,就是華佗再世也未必知曉。”
寧王聽了嘆息一聲問道:“你姓什麼?”
“回王爺,下官姓宋。”
“宋太醫,若是方便的話,你就留在寧王府吧!衆人之中唯你敢言。王妃的毒,還要靠大人。”
“下官惶恐。下官定竭力爲王爺分憂,恕下官多嘴,王爺應儘快派人去南疆查探,如果能找到製毒之人,王妃的毒就可迎刃而解。”
“好,你先下去吧!”
宋太醫走後,寧王抱着兜兜走到琳琅身邊坐下輕聲的說道:“別怕,我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琳琅毫不在意的笑笑說:“我的丈夫無所不能,我當然不怕!”
兜兜拍着小手叫道:“娘不怕,娘好勇敢!”
寧王把兜兜放在琳琅身邊,找個了藉口就出去了,臨出門時遞給陳莫白一個眼神,陳莫白也就跟着出來了。
“你怎麼看?”寧王低聲問道。
陳莫白麪色有些凝重的說道:“我看那太醫說的有道理,這毒確實不太正常。”
寧王點了點頭說:“只是想不通三哥從哪裡弄這麼個邪門的東西,算了,我這就安排人去南疆,你替我看着琳琅。”
陳莫白應了聲“好”,可是回頭看了看琳琅的房間,想着琳琅手上那有些妖邪的紅線,心裡陣陣的不安,他隱隱有一種預感,這個毒,也許會代價異常的沉重。
……
從那夜凌晨琳琅的手開始鑽心疼痛起,幾乎每天那個時間琳琅都會經歷一番這樣的痛楚,開始琳琅只是拼命的忍住,直到有一次寧王驚醒,看着疼痛難忍的琳琅,他才意識到,琳琅不過是不想讓他擔心而已,恐怕琳琅自己早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最爲可怖的就是那從手心紅印中蔓延出來的一條條紅線,開始順着琳琅的手腕一點一點的向上爬着,樣子既恐怖又讓人覺得異常的邪魅,琳琅如今半條胳膊都是紅色的紋路,就像血管長在了外頭,着實有些嚇人。
任憑誰看了這樣的情景也要憂心忡忡,然而琳琅日日都跟個沒事人一樣,該怎麼活就怎麼活,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她不擔心,不代表別人不擔心,向天啓放了皇榜,在民間徵集醫者,獎賞重的能壓死人,可是很可惜,大家一見到琳琅胳膊的模樣,全都不知所措。
因着每日凌晨琳琅都會痛的死去活來,她就再也不敢讓兜兜和她一起睡了,好在兜兜從小獨立,也不怎麼哭鬧。寧王除了和琳琅在一起的時候是個笑臉,其他時候,只讓人覺得不敢靠近半分。
寧遠早就帶了一衆精英去了南疆查探,不過至今還是沒有找到太多有用的消息,琳琅手臂的紅線觸目驚心,前幾天,十一干脆親自又帶了一撥人去了南疆。
如果拋開琳琅的手臂,和日日凌晨的痛苦,她完全就和往常一樣,如果琳琅沒有中毒。那他們現在真的可以快活上天了
夜深了,琳琅親自把兜兜哄睡纔回了自己屋裡,慢慢的脫着衣裳,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不想面對。
寧王的雙手從後面將琳琅環住,嘴巴貼在琳琅的耳邊說道:“你別擔心,會沒事的。”
琳琅笑着原地轉了個身,面對面的看着寧王好看的臉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擔心啊?其實我覺得也沒有什麼影響啊。我不是挺好的嗎?而且還免費得了個紋身,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呢!”
寧王知道琳琅是故作輕鬆,捏了捏琳琅的鼻尖說道:“沒心沒肺的傻丫頭。若是沒事固然好,可是我可不能讓你冒險,琳琅,你和我說實話,你真的不害怕嗎?”
琳琅親了親寧王的臉微笑說道:“天麟。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害怕,雖然我知道一定有問題,可是那又怎麼樣?大不了就一死了之,天麟,死。並不可怕,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我怕什麼!”
“我不許你這樣說!”
琳琅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而且。這一世我遇上了你,遇上了天啓,十一,莫白,晚香和墨玉等等好多好多的人。最主要的我爲你生了兜兜,天麟。我覺得我過的真的很精彩,我沒有任何的遺憾,我不怕,就算死我也不怕,因爲我知道,我活着的每一刻,你都會陪着我,天麟,這就夠了。”
寧王被琳琅說的心下更是難過,緊緊把琳琅擁在懷裡說道:“琳琅,我不讓你死,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就跟着你去,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琳琅輕輕的敲了敲寧王點頭說道:“傻瓜,哪有大男人說這種肉麻臺詞的啊,再說了,你死了倒是乾淨利落了,我們兒子誰照顧啊!”
寧王像個孩子似的使勁搖頭:“我不管,反正有七弟,十一和陳莫白,他們都會照顧的,我們經歷這麼多風雨好不容易能在一起,我絕不能失去你。”
“喂,哪有你這麼當爹的啊,自己兒子都不管了,兜兜聽見該哭鼻子了!”
寧王扶着琳琅的脖頸,慢慢的吻住了琳琅的脣,一面輕輕的吻着一面含糊不清的說道:“你不能有事,我們還要生很多個孩子,琳琅,我愛你。”
琳琅輕輕一蹦,兩腿離地,像個壁虎一樣整個扒在寧王的身上,咬着寧王的耳朵說道:“既然你還想要,那你就賣力些吧!”
寧王抱着琳琅輕輕的將她放在牀上,不等他俯下身軀,琳琅的吻如熱火一般撲面而來,琳琅似乎越來越喜歡掌握主動權,寧王一面迴應着琳琅的吻,一面脫掉琳琅僅剩的最後一件衣衫,琳琅赤-裸着上身,左手手臂的紅色紋路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妖嬈,風姿顯然已經蓋過了她胸口的那隻蝴蝶。
琳琅整個人跨坐在寧王的身上,頭向後揚起,烏黑及腰的長髮,灑在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上,琳琅的呻吟聲此起彼伏,異常的惑人,她一遍一遍的索要,彷彿不知疲憊,而寧王竭盡所能的給予,霸道而不失柔情……
每一夜,琳琅到最後都會脫力般倒在寧王健壯的身軀上,寧王看着這樣睡去的琳琅,也只能獨自神傷。
琳琅之所以異常的興奮,是因爲她明白,這樣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她只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生都獻給這個她最愛的男人,她想讓他知道她有多愛他,她有多喜歡這樣的日子。
聰明敏銳如向天麟,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意圖。
看似有條不紊的日子,那時光的齒輪卻是劃在人的心尖。
南疆還是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傳來,琳琅手臂上的紅色紋路,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胸前,胸口那隻美麗的蝴蝶,彷彿被一張紅色的網所禁錮,再也無法振翅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