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好!我遷就你。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好了,快睡了。”
我這個人就是心軟,心已經做好決定了,但是他稍微說一點點好聽悅耳的話,我立馬屁事沒有。我是精神言語都犯賤。還是女人就是喜歡聽一些花言巧語的話。哪怕是騙自己的也覺得高興。
第二天我照常上夜班,在上第四天夜班的時候反映極大。我給組長說感冒頭暈,他讓我休息。我們組長爲人挺好的。
第五天夜班,根本就沒法上了,我給組長說明了情況,他說他早就猜到了。他像是個大哥哥一樣安慰我,讓我好生休息。實在不行就先休息一段時間。上班這邊他給我搞定。
在我上第二天夜班的時候,王雷說又要去一個小縣城出差。我說我現在懷孕了,能不能不出差。
他說出差工資高,這樣纔有錢養娃兒。
我沒在阻攔他。我不知道他是想逃避,還是真正的想賺錢養孩子。
我覺得他有的時候漠不關心我。對我不冷不熱的,我心裡反正不是滋味。
又到了休假,我打算坐公交回小姨家,可是沒有幾個站我就開始吐了。我立馬下車,連公交車都敢在上了。
我給小姨打了給電話讓她過來接我,我從微信上給她發了個地址。
四十分鐘後,我上了小姨的車又開始吐。
“你看看。你以爲懷孕是件很輕鬆的事。”小姨看着我心裡也挺難受的。
“你先直走。上次檢查那個報告單出來了。我們現在去醫院拿。”
“王雷呢?”小姨問其他。
“他出差了。”
“又出差。你看看,你懷孕了。他們家連最起碼的關心都沒有。又去出差去。呵……”一聽王雷又去出差小姨氣大了。“你們回去那天晚上,他媽給我打了個電話。你知不知道十二點半了還打電話。這個到沒什麼,說了些讓我們放心你嫁到他們家以後,絕對不會虧待你。什麼什麼的,我覺得他們都是說來好聽的。王雷到底有沒有把你當回事?”
我沒有說話,任由小姨發脾氣。
我在醫院拿了報告單第二天就被小姨帶到軍區總醫院複查。
醫生拿着報告單一看,五雷轟頂的把我大媽了一頓“你知不知道做這個檢查會導致流產的?還有這個,這個也沒有必要做啊。你都是去的什麼破醫院檢查的?”
“我也不知道。哪個時候去國立的醫院都放假了,只好去私人醫院了。”
“最黑心的就是這些私人醫院了,光想着收錢。以後啊吸取教訓。你是準備要嗎?”醫生說的是。以後啊,千萬別去什麼私人醫院了。太坑爹了,想着醫生剛說的話就後怕。
“我不確定。我是想在打個B超,看看孩子怎樣。”我是想要,但是之前B超結果說太靠近宮口了。
B超結果出來了,孩子一切發育都還正常。不過離宮口太近了。醫生說如果要這個孩子的話,儘量臥牀,不要大量運動。但是也不排除意外,很有可能在六個月後,孩子越來越大危險就越大,很有可能在走路,或者其他稍微一用力的情況下導致流產或早產,嚴重呢還會危機到孕婦生命。醫生讓我回去多考慮考慮。
回到家我給他打了個電話我把醫生給我說的情況給他講了一遍。
他說“醫生怎麼說那就怎麼做。聽醫生的吧。”
“難道你就不心疼這個孩子嗎?”
“怎麼不心疼了。孩子是我的。怎麼就不心疼他。但是醫生都說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孩子沒了可以在懷,那你危險不就更大了嗎。手術費你先在小姨那裡借。等我回來就還給她。”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燥。或許壓力真的太大了吧。
聽他一說不準備讓我生這個孩子我就哭了“你確定不要?那你父母他們不難過嗎?”
“他們哪邊我來打電話。我父母都是明白人。在上海漂泊了那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好啊。既然都這麼想。那還留什麼留。我小姨也覺得我還太年輕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說我要是給我媽說,他們絕對也不會讓我生下來的。我現在沒錢。你什麼時候回成都?”
“我還有幾天。不是說了嘛,讓你現在小姨哪兒借。到時候我回來就還給她。”
手術安排在三天後。
今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圓頭圓腦的小男孩穿的特別難看,一身還玩的挺髒的,我見他可憐給他買了一雙拖鞋穿。他覺得我對他還可以,他就想跟着我。我卻朝他大聲吼‘我不喜歡你,不要跟着我,我不想要你,因爲你太髒。’我感覺得到他圓圓的大眼睛很無辜的看着我離開。
手術當天早上,孕吐得特別厲害,吃什麼吐什麼,連吃的藥都給吐了出來。我在想肯定是孩子在反抗,強烈反抗。
醫生又換了一種方式,讓我平躺牀上別動。
醫生問我孩子的父親怎麼沒來。我說他出差了。
原來在這一刻提到孩子的父親,我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彷彿就像這個孩子一樣,他把我們一同給拋棄了。我撫摸着小腹心裡默默說‘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你就悄悄離開吧。找個愛你的爸爸媽媽,他們會疼你呵護你,把所有的愛都給你。’
我媽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盯着我。問我難不難受,肚子疼不疼。
我說還好。
沒一會我感覺,一股熱流涌了出來。這種感覺跟大姨媽一模一樣。我起身拿了一張衛生巾就往廁所裡跑。可能是我起的太快了,頭暈想吐。
我媽聽着我嘔吐聲,哽咽的跟我小姨講“你說我孩子命爲什麼這麼苦啊。遭受這些罪。男方連最起碼的負責人都沒有出現。懷孕這麼長一段時間都沒到我哪兒去。你說這男人還有什麼用?”
“哎呀。姐姐,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想這些了。我們不是都在這裡嗎。”小姨安慰着我媽,如同安慰着自己一樣。我知道他們都是憤怒的。這段時間爲了我的事沒少超心。
我待在廁所裡不敢出去,我現在盡然不敢面對她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累贅,給家人制造太多的煩惱和麻煩。更沒有了臉見他們。聽見媽媽在哭泣,還吸着鼻子,原來媽媽的眼淚已經忍了好久好久,她跟小姨說話都變得哽咽了。
(哥們兒說的沒錯,我就是在傷口上撒鹽。我或許更像是在做燒烤。眼淚都給薰出來了。原來回憶是痛苦的。我不知道有沒有讀者在欣賞我的故事,或者也有像是回憶着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有故事,每個人的故事都有所不同,但是我期待每個人的故事都應該是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