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太歲41)
這一拍驚到了三個人,一個是葉禹錫的老孃,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銀票;一個是德福,他本來還擔心銀子的問題,不想葉禹錫這麼隨便一拍就拍出去了一千兩;另外一個是善生那個肥尼姑,她見到那麼一大張銀票,頹然不屑的臉上頓時煥發出一些光芒,連忙帶笑,從案桌下拿出一個小盒子,找了葉禹錫九百五十兩銀票,並且做了個登記()。
唯一見到銀票沒有被驚到的就是小小,因爲葉禹錫先前和小小說過,贏了那場比試就會有一千兩。更因爲她相信自己的相公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是全天下最有本事的男人!
拿了香,四人便去那香爐前,學着別人,有模有樣的閉着眼睛祈禱,然後點燃香,十分虔誠的將香插到香爐中。外人看着葉禹錫的樣子,一定會覺得他虔誠的不能再虔誠了,殊不知此時的他正在心中肉痛,不停地咒罵着封建社會吃人,幾根香就花了四萬塊錢,這要是買蚊香得買一卡車了!
觀音寺前面,等着進去拜南海觀音的女子太多了,葉禹錫決定先去旁邊那個毗墟殿看看。剩下的幾人當然沒有異議。
毗墟殿果然冷清了許多,除了幾個打掃的尼姑,幾乎沒什麼人,殿中四壁雕刻着二十四幅彩色壁畫,全是些各種姿勢各種體態的觀音。葉禹錫對於佛法這類的沒什麼研究,又欣賞不了那種誇張的技法,看得很沒有興趣,正準備出去時,卻見小小已經跪在第二個觀音像前,虔誠的祈禱,之後很實在的磕了三個頭。
他本想跑過去將小小拉起來,但是看到小小如此誠心,那麼相信這些刻在牆上的壁畫,他便不忍心去敲碎她腦海中的信念!只是無比心疼,萬分愛憐的望着小小。小小按照順序接個磕頭磕過去,葉禹錫的全部心神也跟着小小一幅幅畫的移動。
過了好一會兒,小小才拜完了所有的觀音壁畫。本來就很虛弱的身體,又跪了這麼久,更顯憔悴。原本潔白乾淨的額頭,也是很青一大塊了。葉禹錫疼惜的替小小揉着額頭,一邊愛憐地說道:“怎麼這麼用力磕呢?額頭都青了,相公多心疼啊!”
小小卻用撅着個小嘴說道:“我知道相公心疼小小,但是小小想爲相公生個小胖小子,所以要誠心的和觀音禱告!疼一會兒不怕的!”
葉禹錫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只想緊緊地抱着小小。不過從來都很溫順的小小卻用力將葉禹錫推開了,看着那些觀音像很害怕的說道:“相公,在觀音面前這樣不好,觀音會懲罰我們的。”
葉禹錫一笑,環顧了一下這個毗墟殿,發現除了自己和小小外,已經沒人了。這時候,葉禹錫竟然想起了前世一句很老的歌詞:我的眼裡只有你!方纔自己的眼中確實只有小小了,老孃、德福,還有那些那些尼姑什麼時候出去的,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葉禹錫和小小走出毗墟殿,看着德福越發狹小的眼睛,有些心疼,正要說些什麼。德福反而湊過來,嬉皮笑臉的說道:“公子這時候看到德福了?剛纔那些尼姑都被你羞走了!”
“我怎麼把他們羞出去了?你瞎說什麼呢?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在這嬉皮笑臉!”葉禹錫沒好氣地說道。
“公子,剛纔你看夫人那眼神,冒出來的都是情啊!有的尼姑還是紅着臉跑出去的。”德福還是一臉嬉笑,不過馬上就變換臉色,一本正經地接着說道:“作爲下人,我不該這樣說公子,可是公子在人家尼姑庵這麼濃情,有點說不過去吧!”
葉禹錫想想,卻實有些不太好,剛要自責,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故意來尼姑庵來,在這些尼姑面前顯擺的,有啥好自責的。於是答道:“她們臉紅,那是因爲他們修行不夠,與本公子無關啊!你可不要亂嚼舌根!走吧,趕緊去觀音殿,然後嚐嚐這裡的齋飯,之後你就去睡覺,省的你沒事整天替那些尼姑操心!”
“……”德福還想辯解些什麼,葉禹錫卻不理再他,讓小小扶着老孃,往觀音殿走去。
“**裸的打擊報復!不就說你一句嗎?!”德福一個人在後邊自言自語。
這時,已經臨近午時了,觀音殿的人也不多了,只等了一小會,小小便進到觀音殿裡面,跪在最中央的蒲團上,雙手合十,對着一尊碩大的南海觀音像開始祈福:“南海觀音菩薩,請保佑小小早日爲我相公生個小胖小子,小小來生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
說完,又用她那天真無邪的眼睛仔細看了一眼觀音像,像是在詢問觀音是否聽到了她的祈福,最後還是認真的磕了三個頭,才三步一回頭的走了出來()。
葉禹錫迎上小小,拉着小小的手調笑道:“娘子,和觀音說了什麼了啊?是不是……”
小小趕緊伸出小手,捂住了葉禹錫的嘴巴,小眼睛睜得大大的,疑神疑鬼的扭頭看了看四周,才神秘兮兮地說道:“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葉禹錫看着小小這個樣子,十分可愛,會心一笑,剛要說什麼,可是小小的小手依然沒有拿開,見葉禹錫好象有話要說,又問道:“相公要是同意不再問了,就點點頭,小小纔會把手拿開!”
葉禹錫趕緊點點頭,待到小小的手拿開之後,才點了一下小小的鼻尖,笑着說道:“我正是要說,我不問啦,我的調皮小小!”
小小弓背探頭,一吐香舌,像是個孩子一樣,笑着跑去扶老孃去了。
到了一個安全之地,又許完了願,在一個尼姑的帶領下,四人心情大好的來到齋堂。
由於觀音寺離芙蓉城還是有些遠,所以在在齋堂吃齋飯的人還是比較多。四人非常幸運的找了一個一個桌子。落座之後,便開始點菜了。
葉禹錫前世聽說過,寺廟的廚師可以用豆腐和各種各樣素菜,模擬出任何肉香。他很渴望嘗試一番。觀音寺的齋堂有些像他印象中的酒館,在一面牆上掛着寫滿菜名的小木板,只是整個大堂稍顯樸素,那些跑堂的小二變成了尼姑而已()。
四個人早上都沒有吃飯,又在馬車上顛簸了差不多一上午,都很餓了,每個人都點了幾個菜,就迫不及待的等着開吃了。可是那個拿着菜單的尼姑卻訕訕地不肯離去。
“這位師傅,你怎麼不去通報啊?你看我們四位可都是很餓了的!”葉禹錫催促道。
“四位施主,你們點的這些菜,要捐一兩香火錢,纔可以上的。”
葉禹錫聽了徹底無語了,捐了五十兩銀子了,都不包一頓素菜!這個觀音寺真是太摳門了。但是眼前這個尼姑雖然不怎麼好看,但脾氣什麼都很好,還知道不好意思,葉禹錫便忍住了怒火。自己身上都是“大票兒”,爲了不難爲這個尼姑,葉禹錫示意小小付了賬。
聽着齋堂中的人說經講禪,談佛論道,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帶着法帽的尼姑送來了葉禹錫他們的第一盤菜()。
葉禹錫首先被這個尼姑吸引住的就是她的法帽,因爲今天在這觀音寺見到的尼姑都是光着頭的,他好奇之下,仔細看了這個尼姑幾眼。這一看頓時爲之一驚。
這個尼姑身上穿着極其乾淨的法袍,渾身不落一粒塵泥,臉上更是乾淨無比,整體看上去,活像一個不粘一點塵俗的世外仙女,只是清明的眼中還是會看出濃郁的怨恨與惆悵。
葉禹錫看清這個尼姑的臉時,就感覺自己彷彿在哪裡見過她,想了一會兒,突然記起了什麼,猛地向德福望去,德福也望向了葉禹錫,先是朝葉禹錫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這個女子,激動地喊了一聲:“小姐!”
這個帶着法帽的尼姑聽到德福這一聲叫,託着菜盤的手不經意地抖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鎮靜,將飯菜放在桌上之後,纔看着德福說道:“這位施主定是認錯人了,貧尼法號善慈,不是什麼小姐。施主請慢用!”
說完,轉身離開了,輕巧的身子雖然看起來沉重,腳下卻沒有揚起一點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