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68

離婚期越近,我就越顯得不安。…別墅裡散佈着一種緊張的氣氛。..

他們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婚禮的所備的物品。或許是因爲安浩然追求完美的性格,。

而讓他們顯得更緊張,害怕在哪個環節有所差錯。。

安浩然每天都很晚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

直到那天他很早就帶着我去選對戒,在N城最大的財富廣場內,。

那裡大量華麗絢美的珠寶滿足了許多名媛貴族的需求,。.只是商場內人太少。。

所以這些櫃檯小姐顯得格外熱情“小姐,請問需要買什麼?”

“婚戒”

“小姐,看看Cartier今年推出了新款---’紅盒子; 藏着對愛的承諾,加之美輪美奐的鑽石,呈現出與衆不同的結婚美鑽”

櫃檯小姐一直推薦着卡地亞,可我還是選了”IDO”這個牌子,.只是喜歡它的名字而已…

。。。。

“浩然,我們的婚禮簡單點吧”

“不行,我說過要讓你成爲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而且是終生難忘。”

“在我腦海中最美麗的婚禮,其實就是我和你一起踏進教堂。在主面前給彼此承諾。然後從聖經上取下戒指。主會賜予我們幸福。。好不好?”

“就這樣???”

“是的,JOE是牧師,也是你的好朋友,讓他宣讀誓言,好不好?”

他摟住我,輕吻着我的髮絲,貼在我耳邊喃喃:“什麼都依你,。我只要我們在一起。”

“呵呵”依靠在他懷中越久,就越難以割捨。..

很多時候我們只是用一記擁抱去紀念每一天。紀念在每個清晨我獨自依靠在陽臺上,

他睡醒後從身後抱住我,輕呼着有些冰涼的空氣,。一起看那朝陽如何破曉,。

一起聽那鳥兒如何快樂歌唱,。那微風拂過吹起白色鏤空的窗紗,就象婚紗一樣聖潔。

然後他在我耳邊說:“早安。。。”

我說,白色是所有顏色的最初色,。它是如此聖潔,就象婚姻一樣聖潔的不可褻瀆。..

當我們把想簡單舉辦婚禮的想法告訴JOE的時候,他有些驚訝的看着我。

JOE遞給我一杯水:“影,這是一輩子的事。”

“我知道啊”我微微一笑,“我們的人生就象一場戰爭,。所以最渴望的莫過於平凡的生活”“影,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我說過你很特別,的確,。我沒看錯人。”

“那你願意在我們的婚禮上爲我們宣讀誓言嗎?”

“那是我的榮幸,影。。”

“呵呵,。跟小憂什麼時候結婚呢?”

觸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有些沉默的低下頭,他雙手合十的依靠在欄杆上。。

許久,他擡起頭,那湛藍的眼眸若有所思的望着遠方,微風吹起了他金色的髮絲。.

帶着許些悲傷。。他說:“影,我讀不懂她。。”

“爲什麼呢?你們經歷許多波折才走到一起。。”

“最近她不知怎麼了,誠惶誠恐的樣子。。”

“多關心關心她。。”我說,原來不是我多心,連JOE都看出了小憂的反常。。…

這倒是讓我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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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臨近,。而外界對安浩然低調結婚也表示理解

畢竟以安浩然的身份,並不希望太多人打擾。。。…

那天我很早就醒了,。天邊還有些昏暗,卻颳起了一陣大風。。.

窗紗被吹起,落下,又吹起。這聲音越來越大,。咯吱咯吱的作響。

我走下牀,一步一步靠近卻被那狂風吹的有些站不住腳,。

好不容易纔關上窗,隔着厚重的玻璃,我輕瞅了外面的世界。…

梧桐樹枝被吹的已經有些變形,就象一根根醜陋的騰條向我伸過來,好象要纏住我的身體。

“咚。。。。”一道閃電劃過,我全身顫抖着,。。“影小姐”

“。。。啊”我被女傭的聲音嚇的晃過神:“影小姐,快來化妝,換婚沙。”

“幾點了”

“快5點”

“知道了,我就去。。。”

當我穿着潔白的婚沙站在鏡子面前的時候,女傭也忍不住拉着我的手說:“影小姐,。真漂亮。”

“是嗎?”勾起一抹微笑,有人說, 每個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就是穿上婚沙的那一秒。

這是安浩然爲我定做的,有些象旗袍的板型,。卻又在這基礎上改進了許多。。

露肩,那紫色熏衣草寶石項鍊也襯托着我白皙的頸。..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一道光芒

“影小姐真幸福,。。”

“呵呵,傻丫頭,你也會有這一天的。”

是呀,。。而這一天我等了多久,所以沒有人比我清楚,我有多麼珍惜這場婚禮。。。

“咚。。咚。。咚”

我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原來安浩然也已經換好禮服。亦是白色。。

稍稍抹了些髮蠟使頭髮定型,正好使他帥氣的臉龐顯得更加分明,。

更增一分霸氣,儘管那雙幽黑的眸子是如此溫情。。

“我的新娘準備好了嗎?”

“恩。。”他緩緩的走到我的身邊,爲我把許些髮絲別在耳後:“真漂亮。。”

“呵呵”最美莫過於他的稱讚,。。他牽起我的手:“走吧。。。”

當我們走出別墅,看着外面已是散去的陰霾,我糾結的心總算有些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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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婚禮在瑪利亞教堂舉行,。..當安浩然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

大堂內開始奏起婚禮進行曲,JOE站在講臺邊,他胸前掛上十字架,一手拖着聖經。

他擡起頭望着我們,露出了溫馨的笑容。安浩然拱起了手,“挽着我吧。”

當我們幸福的一步一步走進教堂的那一刻,我怎會知道冷揚北偷偷的躲在外面,。

閃着淚的望着我和浩然的身影,。。卻無可奈何喃喃着:“如果你覺得幸福,什麼都可以。”

在JOE的面前止步,於是JOE宣讀着“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爲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 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冷影小姐,你願意嫁給安浩然先生嗎?”

“我願”還沒等我說完,教堂大門處那尖銳的聲音迴應了一切“不可以”。

我們看向那聲音的來源處,。。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抹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卻顯得異樣單薄。

“不可以。”

“小憂”JOE驚聲。。小憂走到我們面前,她杵在那看着安浩然:“阿浩,不可以。”

我緊皺着眉頭看着她,她卻始終把目光鎖在安浩然身上。

卻繼續說:“我不能看着你繼續陷入仇恨的世界裡。。”

“小憂你。。。。。。”

“阿浩,爲什麼不說出來,。你要娶的女人就是。。。就是你的殺父仇人。。”

殺父仇人?????那個四個字就象石頭重重的壓着我的心臟。。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湊。不可能,。怎麼可能??根本不可能。。

我的身體直直的倒退了幾步。“怎麼可能?”

“小憂,你不要胡說”JOE憤怒的斥吼着。

面對小憂的說辭,JOE顯得更加生氣,。而安浩然只是杵在那裡。

他原本幸福的笑容也化爲虛無,置若罔聞的笑了幾聲:“呵呵。。。”

“我沒有胡說,你看看這些照片和資料。”

小憂把照片甩在我臉上:“你好好的看吧。”

照片和那白花花的紙張輕盈的飄落,劃過我的臉龐,把我和安浩然分隔在兩邊,。

我蹲下身,拾起湮沒在紙張中的照片。。..在那一瞬間,我痛苦的閉上雙眼:“怎麼會這樣。”

是安浩然全家福的照片,。照片裡那個坐在正中央滿臉的慈祥的男人竟是安世華。。

他手中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小孩的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小羽影。。”我失聲道。

“他叫安心。”安浩然卻如此平靜的說,“怎麼,驚訝嗎?”

我輕瞅着紙張上的文字,上面竟是關於我的資料,原來他處心積慮的接近我不過是想復仇。

“呵呵。。。。呵呵,。。呵呵”安浩然退了幾步,他的身體有些搖晃,

爲什麼他的笑聲如此悲慼。…他有在難過嗎??

“我說過不放掉傷害我養父的任何人。。你。。”他指着我:“而你,。。一槍一槍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我別過頭,不帶任何情緒的聽着他每一句話,,“你有沒有嘗過失去至親,撕心裂肺的感覺?”

有,我知道我現在心有多痛的,痛到痙攣。他抓着我的肩膀狠狠的搖晃:“有沒有,說啊”

“騙子。。”你這個用感情當賭注的騙子。

“呵呵。。。。呵呵。。我是騙子,怎麼,你不是照樣陷入這張溫柔的網嗎?冷影,也不過如此嘛,我不殺你,就是爲了讓你更痛苦。。”

“阿浩,你不要這樣”JOE跑到他跟前,阻止他抓着我:“阿浩,聽我說,冷靜一點。。”

他揮開JOE的手,。“走開。。。。”

我卻轉過頭輕輕的笑開了:“JOE,我時常看錯人,但惟獨就是沒看錯你,謝謝你。。”

“影。。”

安浩然根本厭惡我這樣的笑容,。這樣忽視他的每句話,每個字。

我用力的掙脫了他的後,。他又何從知道我的心痛的在滴血,心倦的都無法掙扎。。

是,都是我的錯,。。事實是就是我一槍一槍殺了安家所有的人,。

好不容易救下小羽影,不,應該叫他安心了。。好不容易收養下安心,卻還是沒有保住他的生命。

是,都是我的錯,我曾對羽說,如果小羽影要我還命的話,我一定還。。。

那麼,安浩然你是想要我死嗎???

其實一開始該死的是我,。是我一個人。。。。我眼神空洞的看着安浩然,

“爲什麼要跟我結婚,要讓我痛苦一生嗎?”

安浩然斥吼着:“是,我是要你痛苦一生,這是你該還給安家的。還有,我不會放過冷揚北,不會放過冷一門,我要你在我身邊親眼看到我是如何至他於死地。我恨你們,我恨你,冷影,至於冷揚北,連安心都不放過,他才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那是養父最後的希望。爲了安心,他寧願離開冷一門。。”

"你這個騙子...."

我用力的扯斷掛在頸間的熏衣草項鍊,有些生痛,。“啪”的一聲扔在他臉上,

他連眼都不眨一下,。項鍊附帶着憂傷的掉落在地毯上。

我扯掉紮在頭上的帶鑽皇冠,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是夢,。

原來都是夢,因爲太真實而誤以爲是現實。。..的確,現實亦是殘酷的。

我看都沒看安浩然,一眼都沒有, 與他擦身。。。落寞的離去。。曲終也就意味着人散吧。

“你有什麼資格離開????”

一個人連靈魂都沒了,只剩下可憐的驅殼。生不如死,行屍走肉。你就放了我吧。

然後詛咒我每天都在自責中度過,折磨我,凌遲我。。。這樣你是不是纔會有復仇的快感。

散了。..在離開教堂的那一刻,又颳起了大風。吹亂了我的髮絲。

公路上那來來往往的車輛劃過我的身邊,我漫無目的的行走,。。一個穿着婚沙的瘋女人。

那刺耳的車鳴聲在耳邊徘徊,“走路不長眼啊”,夾雜着漫罵聲。。

總之凌亂的讓我不知所措,。。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到那片海。。

我才發現這裡纔是自己的港灣,不管快樂,憂傷,難過,開心都會來到這裡。

羽曾說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心胸也會變的寬廣。。我一步一步的走進海水中。

很奇怪海水席捲着我的雙腳卻沒有任何感覺,。我是該死的。… …

步步輕盈的往海的另一邊走去,。海水禁溼雙腳。。禁溼了漆蓋,。淹沒了我的雙手,。我的手臂。

。。。

瑪利亞教堂內,沉寂的空氣就象要在一瞬間爆發似的。。

JOE走到小憂面前,“啪”,JOE狠恨的甩了他一耳光,這是他第一次怪小憂。

“爲什麼要破壞婚禮,。爲什麼,小憂。。”

“阿浩跟她在一起不會幸福的,只會讓他永遠記起那些傷痛,還有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

“是他養父的忌日。。..他心底是恨她的。否則他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我不相信。。。如果他恨她,他不會在影的胸口刻上那法語,。。”JOE轉過頭看着安浩然,他只是跌坐在地上,手中握着那跟斷裂的項鍊。

這是他第一次送給影的禮物。。“我沒告訴影Je t'aime就是我愛你的意思,。。阿浩,你是要她一輩子都記得你愛她嗎,爲什麼不親口告訴她。。不要再騙自己了。。”

他失神的想起某一天,他唱着結婚進行曲,用拇指捲起的環,

然後問影“無論好或壞,富貴貧窮,無論疾病健康,永遠相愛互相珍惜,

從生存之陸地直到天堂。並且承諾對彼此忠誠,直到死亡將彼此分離”

直到死亡將彼此分離,。直到死亡將彼此分離。。那聲音一道一道的強烈刺痛着他

“直到死亡將彼此的肉體分離”

“阿浩,快去追呀。。”

安浩然安靜的落下一滴淚,。不露聲響的滴下。“嗒”。。。

晶瑩的淚珠掉落在熏衣草項鍊上。。

“從此以後你不會感覺寒冷。。”

“在我邀你跳第三支舞時,你會愛上我。”

“賭注是是什麼?”

“你輸的話,一輩子跟我。。”

一幕一幕與影的回憶不停的徘徊在安浩然的腦海中,。“阿浩,不要讓自己後悔。。”

JOE的話讓他徹底清醒,他忽然站起身,看向那空蕩的大門“影。。。”。

他不顧一切的跑過去,“不要走。。。。”

在那浩瀚的大海中,我的身影是如此渺小,。海水淹沒了我整個身體,

只剩下自己的頭漂浮在水面上,。再走一步,把我所有的悲傷都沉到海底。,將它流放...

腦海中卻依舊出現安浩然溫暖的笑容,“冷影小姐,你願嫁給安浩然先生嗎?。”

“我願意。。。”輕閉着雙眼,再見。。。"直至死亡讓彼此分開。"

“影。。”

身後突然響起海水的拍打聲,。。男人抱住我的腰,一直拉着我往岸邊走。

“你瘋了嗎?”

我清晰的看見那是冷揚北的面容:“放手。”我說。。

他依舊死死的困住我的身體,。。“放手。。”我的聲音接近崩潰,。。“我求你放手。。。”

“怎麼,你想自殺,是嗎??”

“爲了他值得嗎?”冷揚北憤懣的斥候着。

“這是我欠他的,少主,放手。成全我一次好嗎?”

“我成全你,誰來成全我?????我不准你比我先死。”

“嗚。。。”我倒在他的懷裡,。任由海水席捲全身,。

他緊緊抱着我:“你死了,我怎麼辦??恩??告訴我。”

因爲掙扎許久而疲憊不堪,任由他將我拖上岸。他把我的身體平躺的放在沙灘上。

我奄奄一息的眨着眼睛,“我始終成爲不了你的新娘。。”

我知道冷揚北聽到這句話時候有多難過,可是他只是輕輕的爲我扶去臉上的水跡。

早已模糊的分不清到底是海水還是淚水,。。

安浩然杵在那裡很久,。他緊握在手中的項鍊又一次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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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次掉落在這沙灘上,他遠遠的望着海邊這對男女。。

落寞的說:“再見,冷影。。。”

“我們不會再有交集,。你欠安家的就此還清。因爲發現你難過會讓我更痛苦。。

從此以後,你的一舉一動都與我安浩然無關。。”

轉身,即是離開。

他堅定的步伐卻掩飾不了左心房傳來的疼痛。。。

就讓他帶走你的瞬間成爲我們的紀念

誰能發現我的世界曾經有過你的影子….

轉身,便是永遠的離別。。

再見,。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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