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慕宸雪和他在一起,難道有什麼交易?
饒天宇如此一想,忽然覺得心中一陣發憷,難道葉母的死和慕宸雪也有關係……
如此一想,饒天宇實在坐不住了,他必須要去問一問慕宸雪聽她如何解釋,不,他要的不僅僅只是她的解釋,而是想知道慕宸雪看着這張碟片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車子高速的行駛在通往慕家方向的公路上,饒天宇實在是太憤怒了,無論他對慕宸雪的感情如何,但是作爲他的妻子,口口聲聲說愛他,她的愛就是如此嗎?
一昧拖他後腿,給他製造麻煩,現在倒好公然*,這些都是無法原諒的!
面如玄鐵滿眼猩紅的饒天宇,竟沒有看見前方的紅路燈,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陡然的踩下剎車——
呲——
車頭和前面的車尾就差那麼一丁點碰上,饒天宇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按捺住稍稍有些緊張的心,焦灼的等待着紅燈過去。
慕宸雪我們的婚姻走到頭了……
“天宇,我沒有害死饒爸爸,公司的機密也不是我泄露的……這一切都是慕宸雪乾的……慕宸雪,你快承認啊……快承認啊……”
忽然,耳邊回想起五年前葉百合大鬧婚禮時說出的話,一遍一遍在耳邊猶如復讀機一樣重複着,眼前閃現出當時葉百合幽怨委屈的神情,饒天宇的心驀地一陣緊縮,接着又想到上午燕先生說出來語重心長的一番話——
“當你在真相和謊言之間難以辨別時,最好蒙上自己的眼睛,用心去考慮,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跟着自己的心走,心是不會欺騙你的。”
饒天宇緩緩地閉上眼睛,回想着這些年慕宸雪在自己身邊所做的一件一件的事,腦中零星的拼湊起來,似乎真如葉百合所說的那樣,慕宸雪的嫌疑太大了,凡是和葉百合有關的總是少不了慕宸雪在場。
原來一直認爲因爲他娶了慕宸雪,所以葉百合事事真對她罷了,現在想來,好像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而是相反——
公司出現泄密,她將商業間諜的罪責嫁禍到葉百合的身上,這足以證明是慕宸雪從五年前開始就真對葉百合,而三年後和葉百合在酒會上偶然相遇後,第一次懷孕流產,她還是嫁禍到葉百合的身上,從那以後她似乎就沒有安分過……
第一次懷孕流產……
饒天宇倏然的睜開眼眸,耳邊傳來陣陣的鳴笛聲,擡眸望去,紅燈早已轉變成綠燈,腳下意識的輕踩油門,車子緩緩地駛了出去,而腦子裡一刻也沒有停止回想和思考。
慕宸雪第一次流產……
他清楚的記得母親識破了慕宸雪流產的原因後,慕宸雪便將責任推卸到母親的頭上,說是因爲母親帶她去了父親的墓地,陰氣入體,致使她流產的。
這樣的話,騙騙老一輩還說的過去,而他是絕對不相信的,那麼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慕宸雪受到驚嚇,毫無徵兆的流產。
上一次,葉百合在天台說的話,他本來是想帶着慕宸雪去父親的墓地驗證的,卻被葉百合發來的短信岔開了,之後慕宸雪又因他流產,出於愧疚,便再也沒有提起過。
和慕宸雪在一起生活了幾年,在他的印象中慕宸雪好像一次也沒有走進過父親生前住過的房子,雖然現在住在裡面的是母親,除了母親叫她,或者他讓慕宸雪去房間找母親,每次她都是站在門外,從來沒有主動走進去過。
她是不願進去,還是害怕心裡有鬼……
想着想着車子已經開到了慕家門口,門衛看是他的車,一路小跑上前打開黑色的柵欄大門,請他進去——
車子緩緩地滑到車位,熄掉火後,饒天宇並沒有立即下車而是轉眸看着副座上的cd,既然還有這麼多疑團沒有弄明白,現在拿着cd進去質問慕宸雪,和她離婚,只會打草驚蛇,他應該不露聲色繼續和慕宸雪生活在一起,暗中查看她和葛洪喜之間的勾當,以及父親當年的死是不是和她有關係,似乎這纔是明智的辦法。
修長的手拾起副座上的cd,暗暗說道,這個就留到和慕宸雪提出離婚時再拿出來吧。
涔薄的脣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樓上慕宸雪臥室的窗子,修長的胳膊一推,緩緩地打開車門的一瞬間,臉上黯淡的神情立刻散去,英俊的五官神采奕奕的展現在陽光下。
“姑爺好!”饒天宇剛踏上臺階,管家就趕忙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欠了欠身子,問好。
“嗯。”饒天宇微微點頭,發出鼻音應道。
“太太,姑爺來了。”管家一邊給饒天宇換拖鞋,一邊朝着客廳興高采烈的喊道。
“岳母今天不用去公司嗎?”饒天宇把腳塞進拖鞋中淡淡的問。
“太太幾天都沒去了。”管家的年紀大了,蹲下給饒天宇穿着拖鞋,說話聲音竟有些微微的喘氣。
“天宇來了。”楊玉琴披着一件駝色的空調衫姿態優雅的走了出來,精光的眸底劃過一絲喜悅。
“媽,我來接宸雪回去。”饒天宇走上前,輕輕地喚了一聲。
“雪兒在樓上洗澡。”楊玉琴聞言天宇是來接宸雪的,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欣慰。
“那我上去了。”說着,饒天宇欲要轉身朝着樓梯走去。
“天宇,過來陪媽說說話唄。”楊玉琴丟下一句話,不等饒天宇答應,徑直朝着客廳的沙發走去。
“好。”饒天宇低低的應了一聲,跟在楊玉琴的身後。
她要和他說什麼,他們之間除了能說慕宸雪以外,還有什麼好說的,而關於慕宸雪的話,他一點也不想聽。
心裡雖是如此想,但是楊玉琴轉過身來眸光看向饒天宇的一剎那,饒天宇臉上的神情淡然自若,更加顯示出對岳母的尊敬。
“公司裡最近什麼樣了?”楊玉琴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緩緩地開口問道,眸底的身親盡是滿滿的關切。
饒天宇知道楊玉琴問的就是關於公司擴張的事宜,眸底噙着一抹鄙夷的目光,饒氏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難道她不知道麼,明知故問。
“一切都很順利。”饒天宇擡眸視線對上楊玉琴滿是精光的眼眸,英俊的臉上顯示出不容忽視的自信。
楊玉琴之所以問出這樣的一句話,就是想讓他說出公司裡資金不足的問題,然後低聲下氣的求她幫忙。
儘管楊玉琴對饒氏瞭如指掌,但他還偏偏在她面前撐大臉面,自信滿滿,偏不按着她的意思來。
看着饒天宇堅定地神情,楊玉琴精緻妝容的臉上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靨,饒天宇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難道是他說了什麼極具可笑的話嗎,她的笑,看的他心裡有些發毛。
“你有這樣的自信,我很欣慰,年輕人嘛,就是要有你這樣的氣魄,存着一股幹勁,媽相信你一定能把你父親留給你的產業做強做大。”
天宇心中想什麼,她怎麼會不清楚,這纔剛開始談話就鋒芒畢露,年輕人,在我面前耍花招你還嫩了點。
楊玉琴說出這樣一番話着實讓饒天宇感到驚訝,擡眸不置信的對上楊玉琴佈滿細紋的眼眸,一時之間倒不知說些什麼。
“天宇,知道媽爲什麼給各大銀行打招呼不給饒氏貸款嗎?”楊玉琴收起笑靨,意味深長的凝視着饒天宇英俊的臉龐。
怎麼會不知道,不就是想讓他來求她,慕氏永遠壓着饒氏,而他和宸雪的婚姻中,無論宸雪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到時候只會拿慕氏幫了饒氏說事,她們母女的心思他太知道了。
心裡雖是這樣想,脫口而出的話卻恰恰相反,饒天宇低着頭,盯着自己交叉的雙手,發出低低的嗓音:“不知道。”
“我今天就告訴你我的目的,要不然因爲這件事,你嘴上不說,心裡也一定會怪我的。”楊玉琴老神在在的看着一直垂着眼瞼的饒天宇,緩緩地開口:“我是想借着這個事磨練磨練你。”
饒天宇聞言,倏然擡眸一臉茫然的看着楊玉琴,說的真好聽,他倒要仔細聽聽她能給她故意刁難他找出怎麼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你父親去世以後,你就和宸雪結婚了,這幾年饒氏雖是你一人打理,但一直是在慕氏的幫襯之下,真正是你獨自一人完成的案子沒有幾個,所以媽一直擔心啊,宸雪你是知道的,她根本就不是管理公司的那塊料,等媽百年之後,饒氏和慕氏兩大產業的重擔就同時壓在你的身上了,所以我想趁早的讓你磨礪出來,到時候接手也就遊刃有餘,你要明白媽的良心用苦啊!”楊玉琴說着一下子傾身,握住饒天宇的手,用滿是期盼的眼光看着饒天宇。
楊玉琴一番‘肺腑之言’聽的饒天宇‘感激涕零’,感激的凝望着楊玉琴,聲音亦是變得激動不已:“媽,您的‘用意’我明白了。”饒天宇故意將‘用意’二字說中,這其中的意味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