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婉妤似乎沒有要停下繼續問的意思,不知道爲什麼,白修和容子清的不回答似乎讓盛婉妤覺得事情遠遠比他們所瞭解的還要嚴重的多。
尤其是容子清的眼神,告訴着盛婉妤,似乎很多事情他並非不願告知,而是有太多的因素使他無法說出口。
白修也是,遇到這樣的問題,關乎秋棠生死之事,爲什麼白修也是不說話。
盛婉妤問,是否與自己和蘇長墨有關?
容子清和白修沒有回答,難道說真的與自己所想一樣,這件事與他們兩位拖不了關係。
蘇長墨也覺得似乎事情到這一步,已經沒有繼續瞞下去的必要了。
因爲即便他們再多加掩飾,盛婉妤都會有懷疑,那既然這樣,就直說吧。
蘇長墨其實沒有想讓誰開口說,因爲他知道容子清和白修肯定也是知道了這個線索,所以對於他們二人才會吞吞吐吐的。
蘇長墨覺得,或許誰開口,都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那既然如此,就讓蘇長墨自己說吧,讓他來告訴他的妻子,秋棠和畫兒之間的聯繫。
“婉妤,讓我來告訴你子清和白修的猶豫是什麼吧。”
蘇長墨將現在所有盛婉妤的疑問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容子清看了眼蘇長墨,他的聲音有些蒼涼地問道:“皇上,你知道我們發現了什麼?”
蘇長墨知道容子清問這話的意思,蘇長墨不想再繼續爲這件事而做任何的掩飾了。
當時,自己覺得異樣,沒有告訴他們任何人,是怕讓彼此的心靈再經受創傷和摧殘。
可如今,除了盛婉妤,容子清和白修還是知道了其中的奧妙。
那似乎也沒有繼續不告知的原因了,蘇長墨也明白自己若是告訴他們的話,不僅盛婉妤會怪他,容子清和白修也會怪他的已隱瞞。
雖然秋棠失蹤只是昨日之事,但蘇長墨沒有直說,這就代表他們之間有嫌隙。
蘇長墨是知道這點,可他不會爲他做的事後悔。只因爲,他是蘇長墨,而不是別人。
所以,蘇長墨會誠實地回答容子清的話:“你們應該是知道了秋棠與畫兒兩人間的聯繫。”
蘇長墨的話似乎讓容子清感到自己心靈被撞擊,蘇長墨知道,那爲什麼昨日他卻沒有說。
白修也從錯愕中眼神過渡到了一種被朋友隱瞞的傷心,他和容子清一直都以爲蘇長墨不知道,所以纔會想方設法地告訴他。
但原來,蘇長墨早就知道了。
白修似乎想要確定蘇長墨知道的具體時間,是爲了讓內心好過點,還是隻是想要知道,白修似乎不明白。
他只想知道:“皇上,是何時知道的?”
白修的問題中有着白修對時間的執着,但蘇長墨還是說了。
“我從你來念婉宮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蘇長墨的聲音裡也可以聽出悲傷,只是他的悲傷不會比白修和容子清高。
如白修所想,以蘇長墨的心思,他既然知道了,那必然就是比他們早知道。
只不過,白修沒有想到,蘇長墨早在昨天自己去念婉宮詢問秋棠失蹤的事情時,他就已經想到了。
那爲什麼不告訴他,難道不知道昨日的他懷着怎麼樣的心情從凝香閣回到念婉宮嗎?
蘇長墨看着白修的眼神,聽着容子清的質問:“皇上,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蘇長墨覺得他還是在這盤棋局中被對方的棋子所攪亂了心神,他似乎永遠都比對方的速度慢上一個音符。
他應該想到的,對方是會讓容子清和白修知道的。他應該想到的,但只能安慰自己道,或許沒有這麼快。
“皇上,秋棠對我意味着什麼,你應該很清楚。爲什麼我昨日來此,你沒有告訴我?”
白修此時比容子清更有發言權,因爲昨天不見的是他的秋棠。
兩者的聯繫關係兩人生死下落,但秋棠昨日才走,若是早些知道,或許可以早些部署。
因爲,他們在追查這方面總是慢人一步。
盛婉妤也是覺得心情無以言傳,她聽下來,蘇長墨的話都在講着一件事。
在秋棠失蹤這件事的處理上,蘇長墨有所欠缺。
他的夫君,在這件事上,有事瞞着大家。
這種感覺似乎已經沖淡了之前盛婉妤對於事情與誰有關的想法了。她現在想要知道的正是白修和容子清所問着的。
蘇長墨看着盛婉妤的眼睛,知道她也等着自己的回答。
“咳咳咳,咳咳咳。”
盛婉妤的咳嗽聲不受控制地發了出來,拿着手帕咳着。
這聲音讓容子清突然間明白了,蘇長墨不說的原因其實和自己一樣。
只是,蘇長墨不該對自己有隱瞞。這是容子清所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
當容子清知道事情的時候,他與白修想到的是告訴蘇長墨,可蘇長墨知道的時候,卻沒有決定告訴他們。
這是爲什麼?對心愛之人的在乎,他們可以理解。但對於朋友的誠實,也是很重要的,爲什麼蘇長墨沒有說。
聽着這樣的咳嗽聲,又看着容子清和白修兩人相同的目光,蘇長墨覺得或許最好的辦法就是分開解釋。
所以,蘇長墨說:“婉妤,你先留在念婉宮,我和子清,白修去御書房談事。”
“爲什麼不在這裡說?”盛婉妤問蘇長墨。
“我與他們單獨談,會好些。”蘇長墨這麼說,現在或許只有這樣,會好點了。
“是不能讓我知道嗎?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盛婉妤繼續問着,“咳咳咳,咳咳咳。”
“等我回來,我一定都告訴你。”
蘇長墨說話,然後對盛婉妤說了句:“你相信我。”
蘇長墨用到了相信一詞,盛婉妤決定相信他,“我等你回來。”
“子清,白修,我們去御書房。”
蘇長墨對着兩個好朋友說,“好,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容子清對蘇長墨說。
“走吧。”白修也說。
走出盛婉妤的屋子,“參見皇上。”藍空正好端着點補藥走向了盛婉妤的屋子,對着出來的蘇長墨行禮問安。
“照顧好娘娘。”蘇長墨吩咐着藍空。
“奴婢知道。”藍空回答,她一定會照顧好盛婉妤的。
“娘娘現在心情很不好,你幫忙勸着點娘娘。”蘇長墨又繼續吩咐。
“奴婢會的,皇上放心。”藍空回答。
藍空,是個聰明伶俐的奴婢。在蘇長墨身邊服侍也有些日子了,可蘇長墨今天似乎還是不放心,總是要叮囑幾句。
容子清和白修聽着蘇長墨說的話,神情很黯然。
蘇長墨帶着容子清和白修從念婉宮走去了御膳房,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
似乎所有的話都要在御書房說,纔會有好的效果。也或許是他們都在想着等會兒要說的話。
容子清和白修想的應該是要問蘇長墨的話,而蘇長墨想的則是要回答解釋的話。
終於到了御膳房,蘇長墨和容子清,白修走了進去。太監們在外守候。
“子清,白修,你們想問的都問出來吧。”
蘇長墨對着這兩個曾與他出生入死的好朋友說,沒想到他們也會有這麼問蘇長墨的一天。
“爲什麼不告訴我們?”白修率先問出了心中所想。
雖然蘇長墨與他們是君,而他與容子清不過是臣子,是不該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去問蘇長墨。
但他們不穿官服時,也是知己好友。蘇長墨這樣相瞞,他們怎麼能忍。
換句話說,若是不在乎這份感情,大可以不問。但就是因爲在乎他們多年間的感情,所以白修纔會問出來。
而且白修和容子清都很想知道,蘇長墨可以瞞着盛婉妤,但爲什麼要連他們在內一起瞞着,這個問題,他和容子清都很想知道答案。
“當我發現這個細微的關聯時,我覺得如果告訴你們,會讓你們感到內心的彷徨,不知道該怎麼做。而且,也會破壞我們間的感情。”
蘇長墨解釋着自己爲什麼連他們一起瞞着的原因,他擔心彼此間會因爲這聯繫而變得生疏,甚至感情會有破裂。
他們所有人都是重視感情的人,他們的感情也都是彼此聯繫着的。即便兩人沒有正面的交集,就好似蘇長墨與上官畫這樣的,但還是有着上官畫是盛婉妤的妹妹,而自己是盛婉妤的夫君這層的聯繫。
而且,他們的聯繫都是多層的,千絲萬縷的。上官畫與蘇長墨的間接聯繫還有,上官畫是好友容子清的摯愛,而自己是容子清的好朋友這層關係。
他們的感情就好似一條堅固的鎖鏈,但若是任何一個鏈條突然間有了鬆動的跡象,那其餘的鎖鏈也會被無意識地慢慢脫離,最後這條屬於象徵見證他們感情和友誼的鏈條會不復存在。
蘇長墨不想這樣,所以他不僅沒有告訴盛婉妤,也沒有告訴容子清和白修。
“難道就因爲害怕破壞我們彼此間的感情,就可以隱瞞我們了嗎?皇上,你可曾想過你這樣的做法,何嘗不是讓我們在原來的難過上再加上一層傷心。”
容子清說的話,雖然有些問到了蘇長墨的心裡。但蘇長墨還是和先前一樣,他不會後悔自己所作所爲的。
“我並非是要瞞你們很久,我只是想要先瞞一陣子。”
蘇長墨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怎麼會不知道紙包不住火,所以他只是在思考,他也有派人去查的。他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昨天白修和容子清來問,那時纔是秋棠不見的第一天。
所以,蘇長墨選擇了隱瞞。但蘇長墨自己心裡是明白的,他並不打算一直隱瞞的。只是時間或許會久些。
“一陣子?皇上,你還是不能理解我們的心情嗎?”
容子清聽到一陣子這三個字,似乎對蘇長墨的傷心更加的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