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允央一臉的疑惑,劉福全沉吟了一下道:“回貴妃娘娘,老奴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有人要有懸榔府里加害這些人,而這是這幾個人,幾個時辰以後,自然會口吐鮮血的而死。”
允央聽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親眼所見一樣,頓時更加不解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在隆康宮裡他們中了什麼毒藥嗎?爲何會出現口吐鮮血這種事?”
劉福全擡頭剛想說話,卻又生生把話嚥了下去,沒有說出來。
允央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馬上轉頭對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繡果兒說:“你先到外面找綺羅呆會,本宮有事自然會叫你。”
繡果兒一臉懵懂,見娘娘要自己離開,便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現在這屋子裡沒有旁人,劉福全,你知道什麼,儘管說出來吧。”允央正色道。
“是,娘娘。老奴之所以能斷定這幾個活不到明天,並不是因爲這幾個人在出隆康宮裡服了什麼毒藥,恰恰相反,他們在隆康宮一直都有服用着大齊國裡最好的草藥。”
允央聽到這裡,不由得當眉心攏緊了:“此話……怎講?”
“老奴之所以一直攔着不讓娘娘去看此幾個專門挨醇親王鞭子的外族人,實在是因爲他們的傷痕太過觸目驚心。娘娘您看了,肯定會感到噁心的。”劉福全道。
允央一雙杏眼迷惑地眨了眨,似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劉福全嘆了口氣:“此事要說起來,也是醇親王的一段業幛。”
“老奴當年雖然不侍奉在皇上身邊,但是因爲先帝對皇上極爲看重,常派老奴到當時的將軍府走動,因而對於醇親王的這一段往事有所瞭解。”
“當年,皇上對於醇親王,他的嫡子寄予厚望,希望以後可以承襲自己的爵位。但是,醇親王生性羞澀內向,不喜打打殺殺,這讓皇上非常苦惱。後來,皇上不知聽了誰的建議,不顧皇后的反對強行將醇親王帶到了邊關。目的是讓他親身體驗一下軍營的生活,長大以後可以像皇上那樣帶兵打仗。”
一向兇殘冷酷的醇親王小時候的性格竟然與現在完全相反,這讓允央更加不解。她目不轉睛地盯着劉福全,等他說出事情的真相。
劉福全一邊說着,神色愈發複雜起來:“後來有一天,皇上讓幾個護衛護送醇親王出城打獵。本來很平常的一件事,卻最終於了亂子。打獵歸來時,醇親王一行被不知從哪裡躥出來的山賊給圍了起來。這夥人把侍衛們打昏之後,將醇親王擄走。”
“後來皇上將醇親王救了回來,發現當時才十歲左右的醇親王毫髮無傷,於是便放下心來。可是幾天之後,皇上便發現醇親王出現了奇怪舉動,就是不停地清洗雙手,就算雙手被洗得脫了皮還是止不住他想洗手的衝動。”
“皇上這時意識到情況不好,便馬上請來了各方神醫來爲醇親王治病,可是藥吃了無數,症狀卻是絲毫不見好轉。正當皇上爲此一籌莫展之時,有人給皇上出了個主意說,若是公子總想洗手,是不是因爲總想讓雙手有事幹?男孩子大多喜愛打打鬧鬧,不如給公子一個馬鞭子,再給他幾個小動物,讓他追打着玩,也許一分心,這個洗手的事就忘了呢?”
“皇上當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於是就採納了這個意見。皇上派人給了醇親王一個馬鞭,又將他與幾隻小羊關在一所院子裡,而這所院子裡沒有一滴水,醇親王不可能再洗手了。就這樣,醇親王被關了一整天,當傍晚來臨,皇上派人打開門去看醇親王時,卻發現他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暈了過去。”
允央聽到這裡,心裡忽悠一下。她雖然不知後面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於皇上這種簡單粗暴的治療方法十分不滿,只覺得這會給醇親王帶來更大傷害。
果然,劉福全說到這裡時,語氣也滿是惋惜:“待人們仔細察看時,就發現那幾只小羊已被馬鞭抽打至死,而醇親王身上並沒有傷,只是沾滿羊血而矣。皇上一看孩子沒有外傷,便放下心來,讓老媽子們把醇親王帶回去,清洗了身體,好生照顧着便好了。”
“之後的幾個月裡,醇親王果然沒有再洗手,而是瘋狂地迷戀上了鞭子,他一開始是用鞭子抽打小動物,後來不過癮,就抽打大動物,但是大動物畢竟會反抗,下人們怕傷着公子,就讓公子抽打捆綁起來的戰俘。沒想到,醇親王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若是一天沒抽打戰俘便上撞牆撞門,生不如死。”
允央聽到這裡,只覺得渾身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雖然說不清醇親王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一,但是卻意識到他的問題並不出在身體上,皇上一直以這種強制的手段來約束醇親王,最後卻適得其反。
劉福全說到這裡,也嘆了口氣:“醇親王就在這樣的習慣中長大了。待到十六歲分府而住後,沒有皇后在他身邊,他這種鞭撻的愛好就更加變本加厲起來。醇親王府上沒有正王妃,更沒有侍妾,更沒有歌舞伶人,他所有的愛好就是鞭撻下人。爲此,他還專門給這些被鞭撻的人起了一個名字叫‘鞭奴’。這些鞭奴有的是從下人中選出,有的是被王府豐厚的回報所誘惑自願成爲醇親王的鞭奴。”
“由於醇親王最愛看人的皮膚上有層層傷痕之後,再次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樣子,所以每次下手都極重,這些鞭奴一般都活不過一個月。皇后這裡爲他養的幾個鞭奴,因爲醇親王不常來隆康宮,再加上皇后一直都爲這幾個鞭奴配着最好的吊命的藥物,這幾人才能活到今天。因爲他們被轉入了懸榔府,再沒有珍貴的草藥可喝,內傷抑制不住,過不了十二個時辰就會內臟出血而死,這也就是老奴能算了他們死亡時間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