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回到屋子,被迫定下心來看書,但是還沒到一個時辰顧卿就覺得頭重腳輕四肢無力。顧卿合上書卷可憐兮兮的看着紫鴛:“爺身子好累,不知道小美人能不能疼惜一二?”
紫鴛看着她掩嘴笑了起來:“姑娘想要什麼就說吧!”和顧卿待久了,也知道顧卿那點小心思了。
顧卿頓時精神煥發:“我們去花園走走,順便帶上點醉仙居的好酒好菜,我們來個對飲成雙好不好?”
雖然說王府的伙食不差,但是顧卿還是惦記着醉仙居的東西。
紫鴛想到北唐烈囑託的話,只要顧卿想要,不論什麼一切應允。紫鴛連連點頭:“好,我馬上就讓人去買來,姑娘耐心等待就好!”
顧卿歡喜的跳了一來,一下子抱住了紫鴛的胳膊,激動的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
紫鴛愣住了,有些詫異的看着顧卿,而顧卿渾然忘我,哪裡注意到紫鴛的異樣。紫鴛擡手摸了摸臉頰,一種怪異的感覺遍佈全身,她心裡竟然不知什麼滋味。
她……從未想過能與人這麼親近,她還是個人,不只是冷血的殺手!
紫鴛眼眸瞬間堅定,這一次不僅是王爺的吩咐,也有她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看着紫鴛出去了,顧卿也伸展手臂慢慢走出了院子,她相信一會紫鴛就會跟上來的。
剛出瞭如煙閣,還沒走出拱門,沒想到旁邊突然出現一隻大手,將她攔住捂住了她的鼻息。
我累個擦?
顧卿想也沒想,直接粗暴的一個後腦勺砸了過去,然後小腿來了個驢踢,撅了過去,正中人家兩腿之間。
後面壯碩的身子顧卿馬上就能判斷出是個男子,根本沒有手下留情,最好一下子完爆他最好!
小腿被人用力夾着,胯下雖然擋過一擊,但是臉上卻不可避免的硬生生的捱了一下。
身後傳來痛苦的聲音:“顧卿,你這是謀殺!”
顧卿身子安靜了下來,狐疑的轉身看着一臉痛苦的蕭引。“你來做什麼賊?”
蕭引捂着鼻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警惕的看了下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
顧卿還沒搞清楚是什麼情況,就被蕭引給拖着走了。直到偏僻的北苑,沒什麼侍衛巡邏,這才停住了身形。
顧卿見他神色有些凝重,嘴角的壞笑都消失不見了,以爲他是擔心玉簫:“你的玉簫還在偏殿,我回頭拿給你。”
可是蕭引卻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剛纔我看到你彈琴跳舞了。”
顧卿凝眉:“你問這個幹什麼?還有,王府戒備就這麼鬆懈嗎?爲什麼你每次來都這麼瀟灑?”
“只要北唐烈不在,這裡對於我來說,如同自家一般。別忘了,我對烈王府比任何人都熟悉!”蕭引臉色緩和了許多,有些僵硬的棱角柔和下來。
顧卿聳聳肩膀:“玉簫現在在偏殿,你送我回去吧。”
蕭引抿了抿脣,看向顧卿的眼神一下子複雜了起來。嘴脣一勾,輕飄飄的話語便泄露出來:“我是來找你的。”
顧卿愣神了:“你找我幹什麼?”
蕭引突然直起了身子,高大的站在顧卿的身前。胸前的凌雲錦擋住了顧卿的視線,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一把抱住。
他用力的抱住顧卿,壯碩的手臂孔武有力的環住她小小的身子,似乎是失而復得的寶物,珍惜、心疼、捨不得……
這些形容詞一下子涌現在顧卿的腦海,讓她有些琢磨不透。
“你怎麼了?”顧卿問話間也變得小心翼翼。
蕭引淡淡的搖頭,只是緊緊鎖着顧卿的身子。“別說話,讓我抱一抱。”
顧卿便乖巧的不動,任由他抱着。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小手輕輕撫摸在他的後背上。突然感覺蕭引這一刻變得脆弱無比,讓她有些淡淡的心疼。
良久,蕭引才鬆開了顧卿的身子,修長的手指如玉一般,在她秀氣的額頭上彈了彈:“我讓你不說話你就不說話,都不問問我爲什麼嗎?”
顧卿本是好意,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打自己!頓時氣呼呼的推開他:“那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眼看着顧卿生氣就要轉身離去,蕭引突然心慌了慌,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不要走!”
聲音寂寥,帶着悲慼。
顧卿的心頭微微一震,連忙轉過身看着他。他臉上悲傷地表情一閃而過,讓她的心也跟着緊緊揪起。“你怎麼了?是不是南朝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引淡淡笑了笑,脣瓣有些失了血色,只是用力握緊她的手:“一點煩心事,很快就過去了。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啊?”顧卿一下子沒回過神來,指了指逐鹿殿的方向:“紫鴛她……”
“我現在帶你回逐鹿殿,你留下字條就好,順便帶上我的白玉簫。”
這一次,他們沒有離開王府,反而是從北唐烈的寢殿離去,讓顧卿心莫名的揪緊。
這條暗道分明是通往無憂宮的!
“你要帶我去無憂宮做什麼?”顧卿只感覺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讓她有些莫名的害怕。
蕭引不說話,通道的夜明珠幽藍的光輝打在他的側臉,顯得有些蒼白,眼底的幽光湛藍一片,看着有些駭人。
出了通道,蕭引二話不說的帶着她到了中堂,指着牆壁說道:“你再給我好好看看,這上面的是誰!”
顧卿膽戰心驚的瞄了一眼,卻……
空空如也!
整個牆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能看到一張美人的畫卷,半遮半掩,側臉傾城,可現在腦海中卻有些模糊。
不僅是顧卿,就連蕭引神情也變得微妙起來。該死的,他怎麼忘記了北唐烈?
“顧卿,我什麼都知道了,你跟我走,南朝可以不要,復國可以不要,你跟我走!”蕭引突然轉身,一臉嚴峻的看着他。
顧卿頓時怔仲,他再說什麼?爲什麼要帶她走?南朝、復國不是他最想要的東西嗎?
“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顧卿看着他隱忍的面容,不敢上前,下意識的往後挪動。
卻不想,蕭引今日似乎一反常態,有些狂躁的一把抓住顧卿的胳膊,大手捏的她生疼。
“顧卿!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爲什麼還要選擇他?你告訴我,爲什麼!”
“你纔沒腦子呢,你全家都沒腦子!”顧卿一下子急了,她有些害怕,想要離開。
“顧卿!你難道對這裡不熟悉嗎?你難道一點都沒想起來嗎?其實你纔是……”
話還沒說完,被一陣冷風突然灌入,蕭引無暇顧及,一掌揮出。
一道森寒的聲音驟然響起,迴盪在這空曠的無憂宮,靜謐詭異,帶着嗜血的芬芳!
“你,是活久了嗎?”
北唐烈?
顧
卿震驚的看着緩緩入內的北唐烈,眉眼森寒,鳳眸危險的半眯,銳利的目光緊緊地鎖在蕭引的身上,顧卿剛想上前說話,沒想到北唐烈袖袍輕輕一甩,一陣柔風便飛了過來,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
顧卿剛穩定身形,沒想到北唐烈彈指虛空一晃,顧卿便感覺到自己不能動彈。顧卿瞪大了眼眸,沒想到北唐烈的功夫已經這麼厲害了!
北唐烈僅僅是一瞬間就定住了顧卿,然後身子詭異的來到蕭引的身邊,眼眸冰寒似水,幽冷的說道:“你可知,你是在找死?”
蕭引輕蔑一笑:“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還在乎這些?北唐烈,我已經知道你的陰謀了,有我在你休想得逞!”
蕭引火速出掌,一道無形的內力漩渦以兩人爲中心,向四周擴散。
兩人身子連閃消失屋內,外面傳來了衣袍烈烈,勁風肆起的聲音,聽得顧卿耳朵嗡鳴。
兩個人抿着脣一言不發,兩人的武功雖然有強弱之分,但是若真是拼死搏鬥,都不會好受。
但!兩人都想要殺了對方,徹骨的想!
“北唐烈,你以爲你做的這些天衣無縫嗎?你想要再次欺騙她,我不准許!”蕭引憤怒的吼道,招式也越來越犀利。
北唐烈遊刃有餘,只是額頭上的冷汗,證明他的壓力也不小。他淡漠勾脣:“當年,看在無憂的份上,不忍殺害南朝舊部,讓你們屢屢逃脫,看來是本王太過心善。養了多年的狗磨利了犬牙,開始反咬一口了!”
“呵!當年你依附無憂公主的時候,不也是一條苟延殘喘的狗嗎?”
“是嗎?那就看看現如今的我,可還讓你滿意!”北唐烈一下子變得凌厲了起來,不再一味的防守,一掌揮開蕭引,身子不退反而欺了上去。
戰,一觸即發!
顧卿額頭上的汗珠都快掉了下來,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在屋子裡都能感受到外面飛沙走石的動靜。兩個人她都在乎,如何能不擔心?誰受傷了,她的心裡都不會好過!
顧卿的腦袋瓜子飛速運轉,突然狡猾一笑,尖叫了一聲:“蛇!救命啊!有蛇!”
正在打鬥的兩人同一時間擰眉收手,北唐烈直接衝了過去,蕭引也緊隨其後。北唐烈剛到門口,突然轉身,一掌拍在了蕭引的心門。
蕭引猝不及防的捱了一掌,身子連連後退,吐出了一口鮮血。
“給本王滾,否則本王近日讓你命喪當場!”北唐烈冷冷的說道,寒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蕭引彎着身子,顯得有些狼狽。不斷地咳出污血,點染了他過分美麗的俊顏:“咳,北唐烈,你一如既往的卑鄙!”
“本王還有更卑鄙的,你不怕死的話可以繼續嘗試!給本王滾得遠遠地,若是在王府再看到你的蹤跡,你可就要思量南朝舊部,可否擋下我大周的鐵騎!”冷語說完,北唐烈轉身進去,淒冷的聲音消散空中:“如果她知道了什麼,那麼你們也不必苟活!”
蕭引渾身一震,看着快速消失眼前的黑衣墨袍,臉色連連變幻,有些詭異莫測。
“咳……北唐烈,你忘了,我們的生死不是由我也不是由你,是顧卿啊!我倒想知道,鹿死誰手!”他揚脣一笑,面色變得諱莫如深。
突然,高聲笑道:“小美人,我下次再來看你。”
顧卿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糊住了眼睛,心裡暗罵了一句:我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