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傳來的酥麻感受是那樣的清晰,顧卿不禁感嘆:蕭引的吻技棒棒噠!
他似乎估計她手上的傷,所以用的力道不大,只是輕輕一帶,就將顧卿帶進了懷裡。
冰涼的小手一觸碰那裸露在外的胸膛,顧卿差點把持不住,眼前的絕對是一場視覺盛宴。看着顧卿期盼欣賞的目光,心頭閃過一片柔軟,還想繼續下去,但是他的傷已經撐不了幾時了。
他突然掩着嘴巴咳嗽了起來,顧卿一下子回過神來,有些急道:“要你走就走,都什麼時候還勾引我?”
蕭引也沒管自己的傷,一下子被她的話給逗笑了,剛勾動嘴角,胸腔突然傳來一陣不適,又暗聲咳嗽了起來。顧卿連忙上前拍着他的後背,他的聲音十分隱忍,也是擔心驚擾外面的人。
手拿來嘴邊,掌心那裡多了一團暗黑色粘稠的東西,因爲在黑夜中辨識不清,但是空氣中卻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顧卿嚇了一跳:“你沒事吧?我可是浪費了那麼多血來救你的!你可千萬別死啊!”不然這樣不就虧了嗎?她發現自己不能救蕭引,第一次救他大婚之夜,說自己葵水來了。這一次相救,葵水沒來,但流的血也不少啊!
他的脣角溢出一絲血跡,本來蒼白的脣瓣因爲這鮮紅的顏色,而變的無比的妖孽,指腹輕輕擦過,他笑,眉眼好看:“無妨,是肺裡的淤血,咳出來就好了。”剛纔探查了一下體內,有些震驚,這顧卿的血竟然有這樣的神效,難不成她拿到天山雪蓮了?
思前想後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性了,否則自己的內傷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
他看着顧卿那擔憂的眼神,那樣的純真美好。沒想到自己幾次陷害,她還願意救自己,那麼可願意隨他離開?
“你爲什麼救我?”他問,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這樣的擔憂,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了。
所有人都將他推上了如今的位置,他自己也逼迫自己去接受,因爲他生來就是爲了復仇的!他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認爲理所應當。
你是神武侯的繼承人,皇室凋零,你理應帶着前朝衆人前進。
就因爲這一句話,他便再也沒回頭。
一個強者永遠不能回頭,只能往前走,所以他們看到的永遠是自己的背影,是自己成功的一面,卻鮮少有人真正擔心過自己。
這樣純粹的擔心和記掛,顧卿……你能不能只給我一個人?
這個念頭一出現,蕭引就瘋狂的壓下,他的一生註定不會給兒女私情所牽絆!
顧卿想都沒想的說道:“你救過我不少次,在皇宮替我解圍,又帶我去無憂宮,還將我送回來。我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死去。”
她說的是那樣的理直氣壯,似乎不救下蕭引,自己簡直是十惡不赦之徒。可是她似乎從來沒想過,多少次都是蕭引主動傷害的。
她……當真記不得他的半點不好?
見他臉上慣有的邪笑盡數斂去,反而一臉凝
重,這可是少有的事情。顧卿捅捅他的胳膊:“放心吧,我不會索要報酬的,你給我的莫忘笛已經夠貴重的了。”
她笑盈盈的從懷中拿出莫忘笛,因爲見到戀人,所以莫忘笛一直髮出輕微的震動。
看着莫忘笛,狹長的桃花眼輕微上揚,帶着幾許笑意,讓他本來就顛倒衆生的妖媚臉龐更加顯得邪魅。蕭引的美,是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着風流恣意,說他是再世的蘇妲己也絲毫不爲過,甚至更加妖孽。
一個男人的妖孽,也是可以禍國殃民的!
他的手伸在顧卿的面前,他的手十分光滑如玉,雖然不及傅景落,但是因爲常年吹簫,十分愛護,竟也溫潤如玉一般看,和他的白玉蕭還真是相得益彰。
顧卿呆愣愣的看着他莫名其妙伸出的手,疑惑的看着他。
他似乎思考良久,才笑着說道:“跟我走。”
“跟你走?開什麼玩笑,張媽媽怎麼辦?”
蕭引微微皺眉,看來顧卿到現在都不知道她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神醫,最起碼不弱於不死神醫的存在。他想,如果顧卿想走,估計沒有人能阻止的了她。
他也沒有點破,說道:“張媽媽自會有人救她出去的,你只要和我走就好。”
她以爲蕭引會派人救走張媽媽,所以也沒有多想,緩緩搖頭,就算被蕭引救走,那麼他要和李墨達成協議,自然不會放自己離開的,從一個坑跳入另一個坑顯然是十分不明智的!
見她搖頭,蕭引的笑聲多了幾分嘲諷:“難不成你要在這裡看着他娶妻生子不成?”
顧卿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自然是不會看着他娶妻生子的,我會離開,但是絕對不會跟你。說句不好聽的,我現在對你還有些利用價值,我要的離開,是徹徹底底遠離是是非非,這個,你給不起!”
她難得的嚴肅,說出這樣的話,竟然讓蕭引的笑微微僵硬,還真的找不到一星半點的話來反駁。
誠然,自己雖然現在是一片好心想要帶她離開,但是出去後,自己肯定會利用顧卿來牽制李墨,否則他和李墨之間的協議實在是太脆弱了一些。
雖然他不願意傷害顧卿,但是已經無意間將她傷害的徹底。她不喜歡被人利用,不喜歡命運被別人掌握,自己都知道,但是卻不得不傷害!
沒想到平日裡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顧卿竟然心思如此透明。
蕭引的手一僵,收了回來,雖然北唐烈可惡,但是自己現在和北唐烈又有什麼兩樣?
他嘴角邪魅勾起,笑容有些不可忽視的落寞,就連蕭引都沒有發覺,但是卻真真切切的落在了顧卿的眼中。
顧卿很理解蕭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她只想捍衛自己的!她並沒有錯!
“好,以後如果想要找我就吹動莫忘笛,我的……莫失笛會有反應的。”
顧卿點點頭,雖然應承下來,但是兩人都是心知肚明聰明之人,都明白,只要顧卿還有利益可乘
,顧卿就永遠不會吹動這個莫失笛的,因爲顧卿的驕傲自尊,遠比蕭引想象中的還要強烈。
他緩緩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經穿戴整齊,雖然受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是步伐還是有些不穩,看了眼窗外,應該能急速飛行離去的。
顧卿緊緊的跟隨身後,生怕他會隨時倒下,在後面亦步亦趨的來到了窗口。
上前一步,替他打開窗戶,外面的天沒有星月,似乎知曉蕭引要離開一般。剛一轉身,就落入一個大掌之中。
腰上的手孔武有力,一下子緊緊的環住顧卿的腰肢,她還沒反應過來,嘴脣上就多了兩片炙熱的東西。
他沒有撬開顧卿的嘴脣,只是脣瓣相抵,似乎只想尋求一絲溫暖。
因爲蕭引毫無作爲,顧卿也是呆愣愣的站在那不動,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時什麼情況,但是感受得到蕭引並沒有惡意,否則早就直接侵略了。
良久,他才放開懷中的溫暖,低頭垂眸邪笑,不懷好意地看着顧卿,還十分妖嬈的舔了舔脣角,點點頭:“看來我夢裡的感覺是對的,你先前是拿嘴巴餵我的是不是?”
被蕭引一下子道破,顧卿的臉迅速的攀上紅霞,好在夜晚看不清臉色,否則定會惹來蕭引的嘲笑。
顧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指着窗外:“還不走?”
蕭引依舊噙着笑,壞壞的邪氣十足。雙目緊緊的鎖在顧卿的身上,帶着些許笑意。“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顧卿點點頭,因爲他突然輕柔的關懷,也靜下了心神。
“沒事,也可以找我。”他這話似乎做出了極大的讓步。
顧卿錯愕的擡起頭,他這話的意思說,他不會對她怎麼樣嗎?蕭引已經收起邪笑,反而一臉的認真,似乎不想作假。
顧卿點點頭,沒有遲疑。這就是被人完全信任的感覺嗎?就算自己先前傷害過她,她也願意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嗎?
被人當朋友一樣的信任,是什麼滋味?蕭引只感覺內心五味陳雜,有些話似乎抑制不住的就要脫口而出,但是最終還是淹沒在夜色之中。
蕭引沒有多做停留,越是看着她毫無瑕疵的眼睛,自己的內心彷彿是在受着煎熬,有些不知名的情愫似乎想那野火燒不盡的蔓草,正在瘋狂的生長着!
看着月色下轉瞬即逝的身影,顧卿也是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一個人睡大牀了!
而此時外面走廊的屋檐下,一個白髮老者匍匐着身體,緊緊的勾住樑柱,像是一隻壁虎一樣,旁邊還放着一個黑衣男子。
老頭子鬆了一口氣,從屋檐下跳了下來,然後看着那個神志不清的黑衣人,緩緩說道:“你一直在這看守,毫無異樣。”
待黑衣人點頭,老頭才放鬆的吐了一口氣,暗歎自己一把年紀還這樣勞命奔波,真是不容易啊!
一夜無聲似乎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就連剛救下蕭引的顧卿都沒心沒肺的倒牀就睡。夜色一如既往,暗沉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