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戀雪精美絕倫的面容之上血色盡褪,慘白如同白紙一般,彷彿是深藏在內心深處最不想被人知曉的秘密忽的被人公之於衆,而她最不想的就是被龍墨禹知曉,此刻卻是他親自說出口,這一刻聽來已是讓她心如刀絞,肝腸寸斷。
“不要說了,龍墨禹,你不要說了!”她冷然怒道,聲音似乎又夾雜着一絲的請求。
龍墨禹見她臉色煞白,邪魅一笑,說出的話更是字字誅心,“葉戀雪,你心虛了?你忘不掉我是不是?你敢說這一年你沒有想過我?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你敢說……”
葉戀雪心中越來越痛,淚水迷濛了雙眼,他魔魅一般的妖孽臉滿是殘忍,她卻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頭,他真是無情!真是殘忍!
忽的,她猛地拔下頭上的珠釵,狠狠地刺向他的胸口,鮮紅的血,在月光下綻放着妖冶的光芒,一點點,染透了他的衣衫。
龍墨禹墨眉一蹙,聲音戛然而止,葉戀雪蒼白的面容被淚水浸溼,如水洗一般,她視線已經發直,定定地看着龍墨禹的胸口,盯着那朵恍然綻放的罌粟花。
龍墨禹脣角勾起嗜血的弧度,“葉戀雪,你真的這麼恨我?”
他的話拉回了她的心緒,她緩緩擡眸,冷然看着龍墨禹,“是,我恨你,龍墨禹,我恨你,別再來糾纏我。”
話落,她冷冷移開自己的視線,越過他離開,每走一步,都如同赤腳走在火炭上一般,鑽心的痛楚折磨着她,就像龍墨禹一樣殘忍,他折磨她,彷彿她沒有心,彷彿她不會痛。
他到底要如何纔會明白,她已經爲他撕心裂肺……是不是他知道她的痛,就會放過她?
亦或者,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他就是喜歡看她痛,這纔是龍墨禹,殘忍無情,從不會顧及她的感受,沒錯,這纔是龍墨禹。
月色薄涼,龍墨禹直直站在那裡,任憑鮮血往外翻涌,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決絕的背影,一瞬間,心底冒出了絲絲縷縷寒氣。
若是有人在旁,會不會看得見,他的心,也在痛?
可她卻看不出來。
輕笑一聲,似是在嘲笑,嘲笑自己。
他是誰?
龍墨禹,他擁有一切,權勢,金錢,女人……如果他想要,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只是在這個月色寂寥的夜裡,他突然意識到,他一無所有,一無所有……
真的是因爲一顆心變得空蕩了,那些東西怎麼也無法添滿嗎?
他的心,又是爲誰,空出那樣大的一塊地方?
翻涌的思緒無邊無沿,毫無頭緒,剪不斷,理還亂,可是有些東西,真的到了該確定的時刻了。
寬大的袖子裡,一直死死握緊的雙手,在這一鬆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越發的溼潤,這才拔出她的珠釵,用內力止住血。
視線幽幽落到水面,波光粼粼晃花了他的眼,心底,卻一絲絲地明朗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