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姐姐的東西我一定不會搶。"她保證着,很認真的表情。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搶過姐姐的東西,因爲她知道,她們是好姐妹。
這次,算不算搶?
黎寒磊雖然是她先認識的,但最終跟他結合的卻是韓晴兒,她橫空插進一腿,還是在韓晴兒懷孕的時候,是不是很不道德?
不知不覺間,她喝完了滿滿一杯紅酒。
從來沒有喝過酒的她臉色酡紅得像染了兩片濃重的胭脂,美得眩目,只是眼裡那份矛盾糾結着,越糾越緊。
黎寒磊從浴室裡出來,看到她,眼眸一亮,大步走過來,從背後將她摟住。
兩個人都沒有出聲,更沒有提今晚的事,黎寒磊貪婪地吮吸着她的頸,悠悠地出聲:"雪兒,相信我,我會給你一份完整的愛。雖然擁有一個離婚的身份會讓你委屈,但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你真想讓韓晴兒打掉孩子?"
她問。心有不忍。
黎寒磊在她的頸部很認真的點頭。
"爺爺呢?他可是……"
"我們很快就會擁有自己的孩子,爺爺能夠理解的,他是個開明的人,又從來那麼喜歡你。"
"我想還是不要。"她微微有些膽寒,連帶整個身體都在發寒。
黎寒磊把她的身體扳正,眼底盈滿了濃情:"雪兒,我欠你太多,我想用後半輩子的時間一點一點地還你。"
"如果真想還,就對韓晴兒好一點兒,好不好?"她仰頭,這或許是她能做到的對韓晴兒最大的幫助。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只想韓晴兒能過得好一點兒。她流淚的模樣好讓人心碎。
黎寒磊默然不語,抽走她手裡的杯子倒了一杯酒用力地灌了下去。眸子因爲酒的緣故變得迷濛,杯子落在桌上,他的手拂過來,憐愛地撫着她細柔的臉部肌膚,一臉無奈:"江盈雪,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時間回到十幾年前,小石頭哥哥撫着十歲的韓晴兒的臉,也曾深深地嘆息:"晴晴,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那是他要離開的前昔,她哭着求他帶她走。他最終沒有帶走她。
江盈雪的心沉了沉,她知道,他今晚終究無法答應她的請求。
"至少……不要對她太無情。"退而求其次,她的腦袋裡亂成了一片,未來將如何發展,她和黎寒磊,韓晴兒將要走向何方,全然沒有概念。她只是想幫韓晴兒,想幫黎寒磊,想幫餘少爲,想幫所有需要幫助的人,最後把自己搞得一團亂糟。
"我是不是很沒用。"
忍不住溢出一絲苦笑,黎寒磊的額頭頂在了她的額頭上,無奈地噴出淡淡的酒味:"你不是沒用,只是太善良。"
如果不是善良,他怎麼會對她動心?
他身邊環繞着太多爾虞我詐的人物,從父親死的那一刻起,他就認識到了這個社會的黑暗,開始學習厚黑之道,最終卻被一個清白如山茶花的女孩所吸引,被她的善良所感動,一動就是十幾年。
江盈雪總算安然地窩在了他的懷裡,玩弄着他腰間睡衣的帶子,
將他的胸口填充得滿滿的。
清晨,在一羣歸鳥歡快的鳴聲中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了黎寒磊的影子。她看到了桌上一張白紙,上面有力地書寫着幾個字:所有的事情都交由我來處理,不要多想,好好上班。
雖然寫於紙上,此時念出,就像黎寒磊站在她身邊撫着她的發頂輕輕囑咐。心口漾起蜜糖一般的滋味,伸手拉開抽屜習慣性地把他的留言收藏。
這是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那些年裡,他的留言條都緊緊地夾在她的日記本里,捨不得丟棄。
指沉下,觸到了一角硬硬的東西,取出,卻是一盤避孕藥。她遲疑片刻,還是從裡面取出了一粒。
門扣扣地響起,傭人上來,笑盈盈地道:"老闆吩咐了,這個點要叫小姐起牀用餐,等下郭助理會來送小姐您上班。"
江盈雪滑下牀,傭人想到什麼般拉開了抽屜,嘻嘻笑着把那盒避孕藥取了出來。
"老闆說了,以後家裡都不能有這些東西。"
江盈雪用力吞下那一顆,心下茫然,甜蜜和酸澀同時涌來,竟理不清到底是哪一種感覺。
從車上下來,江盈雪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着內科辦公室而去。內科辦公室在三樓,二樓是婦產科,江盈雪看着好幾個產婦由丈夫陪着來產檢,那份就要做父母的喜悅輕易地感染了她。勾脣半天都沒有移步,看着準媽媽們的大肚皮,撫了撫自己的腹部。
她其實好喜歡孩子的,要是也能擁有一個,那該多好。
"讓開!"臂一痛,她被人猛然推了一下,踉蹌地差點跌倒。江盈雪握着被捏痛的臂看到韓晴兒面色慘白地跑出去,甚至連她都沒有看到。
她怎麼了?
看她跑得這麼急,江盈雪有些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姐!"
韓晴兒的身子劇烈一抖,差點滑倒,好在她及時扶住。
"你怎麼了?"
韓晴兒盯着她,像盯着一個惡魔。"你什麼時候來的?怎以會看到我?"
江盈雪並未意識到她話語的奇怪,含笑着道:"我剛剛纔來的啊,看你沒命地跑以爲出了什麼事了。"
"哦。"她喘息着並沒有糾纏江盈雪,而是冷冷地將其推開。
"我還有事。"
她轉身就走,江盈雪還想追,黎寒磊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你怎麼來了。"江盈雪看看韓晴兒消失的方向,盤算着她剛剛的表情是否跟黎寒磊有關。
"你第一天上班,怕你不習慣,過來看看。"黎寒磊的表情柔和,根本看不出一點點曾跟韓晴兒有來往的樣子。
他大手繞過她的身子自然地摟在了她的腰間,朝樓上看一眼道:"走吧,我送你到門口。"江盈雪聽話地隨着他的步子走上樓,背後,韓晴兒露出一張憤恨的臉。她緩緩舉起手機置於耳邊聲音冷如冰雪:"我告訴你實話吧,我的孩子是你的,我跟黎寒磊從來就沒有上過牀……你要?好哇,幫我辦一件事,辦成了我就把孩子生下來,辦不成我會就馬上打掉孩子!哼,我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經得
不到黎寒磊了,怕什麼!同意?那太好了!"
黎寒磊沒有進她的辦公室,江盈雪和他作別,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許多都是認識的同事,大家打打招呼各忙各的事去了。餘少爲坐在獨間的辦公室裡,撐着下巴已經到了查房的點卻絲毫沒有動作的意思。
江盈雪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敲了敲門,他這才突然清醒般朝她看了一眼,桃花眼眯一眯,算是打招呼。
"昨晚……還好吧。"她不安地看着他一張蒼白起來的臉。以前的餘少爲總是意氣風發的,極少有今天這樣的表情。
餘少爲略略思索,苦笑了一下:"還好。"其實,她已經看出來,昨晚一定不好,否則他也不會眼睛通紅像一夜不眠。
"對不起,那天。"他突然道。江盈雪很快意識到他所說的那一天是指哪一天,微微搖了搖頭。她知道,他那樣做一定是爲了韓晴兒。
"晴兒爲人是驕縱了些,但生活所迫,生長在那樣的家庭裡,她不潑辣一點就會被人欺負。"
江盈雪認可地點頭,她也曾受過不少的委屈,好在有黎寒磊小心護着。
"除了我,沒有人能幫她,可我的父親管得嚴,沒有那麼多時間守在她身邊。她就只能像只受傷的小動物,除了張開利爪沒有別的辦法。"
他的眉宇壓下來,回憶着過往時添了一份沉重。
"我一直恨我自己不能全身全意地呆在她身邊,中間有幾年甚至被我父親押出去學習公司管理,直到聽說她得了病,我才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改學醫努力幫她治好病。我父親跟我斷絕關係,我媽跟我流眼淚,沒有誰能打動我的心,我只想呵護她,一輩子守護她。我知道,黎寒磊如果回來,她就會飛走,但她一衝我笑,我就會忘記所有的煩惱。"
江盈雪安靜地聽着他講以前的事情,垂首根本無法做任何的評價。
"餘教授,院長找您。"一名護士喘息着停在門口,叫道,顯然有急事。餘少爲拍拍她的肩膀走出去,隱約聽到護士嘴裡說着"黎老太爺"、"黎先生"等字眼,江盈雪的心顫了顫,隨着他們消失的方向走去。
轉過一個彎,是黎家的私人頂級VIP空間,她更加確定,是黎爺爺出了事。門口,站着黎母,還有黎寒磊,餘少爲只短暫地和他們打聲招呼就進去了。
"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你不知道你爺爺是因爲什麼才動的手術嗎?"黎母的聲音裡夾雜着威嚴和怒火,把家長的嚴厲表現得淋漓盡致。
黎寒磊沉着臉,身體拉直繃緊,無比地堅定:"媽,我已經說清楚了,這是個錯誤,我不能讓真正的晴晴一輩子受委屈。"
"這個錯誤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已經警告過你,韓晴兒變了,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你不相信!一定要娶她!現在又要說跟她離婚,偏偏選在她懷孕的時候,黎寒磊,我真懷疑你的腦子出了問題!"
面對黎母苛責的話語,黎寒磊並沒有反駁,但挺直的身板和臉上的堅定寫明瞭他的不願意屈服。
"總之,你爺爺不能出問題!還有,你是不是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