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起給我做衣服?”
“喜歡嗎?”
“馬馬虎虎吧!”魔尊嘴上這般說着,心裡卻甜滋滋的,笑容溫柔如春風。
“對了!就是這樣的表情!柔情,美麗,再加上不經意流露的深情。”夏藍拍手笑道。
魔尊聞言,看她的目光愈發纏綿,深情款款,正要說點什麼。
誰知——
“這樣離勾搭上師父就不太遠了!”夏藍嘀咕着。
聲音雖小,魔尊卻聽得一清二楚,眼神驀地如冰,臉色暗沉。
“你做這些,是因爲你師父?”
“你好像在生氣。”夏藍明顯感覺到周圍的低氣壓。
魔尊笑得近乎冷冰,“是或不是?”
“算是吧!”夏藍摸不準哪裡出了問題,小心翼翼,“我只是想要幫你,因爲我們是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幸福的。”
“你給聽清楚!不要再把我和那男人扯在一起,我!討!厭!他!”魔尊努力抑制火氣。
“知……知道了!”夏藍被他吼得臉色有點發白,眼珠四轉,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他果真喜歡極了師父。
魔尊看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就知道她又沒聽進去。
事情不能再這樣發展下去,他鳳眸微眯,是時候和那男人算一算賬了。
夏藍卻在一旁盯着他的頭髮,夠長夠黑,只是玉冠束髮太貴氣了,顯不出柔弱溫婉,嗯,要不讓他像大師兄一樣用飄逸的髮帶?
第一次穿越來見到大師兄時,她就覺得他很溫和陽光,說來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他了,雖然相處不久,但夏藍依然覺得師父和三位師兄是這個世界上很親密的人,尤其是二師兄,對她真的很好啊!
夏藍沒有想到再次遇見大師兄會是在那樣一個匪夷所思的場景中。
青色布料還剩下些許,夏藍將它裁剪成一條長長的髮帶,比劃着打成各種結,想象着青衣男子站在風中,髮帶隨風飛舞,笑容溫柔的美景。
夏藍找到魔尊時,魔尊手中拿着一柄劍,臉上絲毫無平日的嬉笑之色,嚴肅狠絕。
而他對面站着的那人……竟是師父,夏藍站在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卻聽見耳畔傳來溫和的聲音,“小師妹,師父似乎不肯屈服啊!”
是大師兄的聲音!只是他口中的師妹是連慕,連玉臉上是從前的溫和笑意,側頭對着一身白衣的冷漠女子說話,見夏藍怔然看他,他回以一個客氣的微笑,“阿藍姑娘!”
夏藍以爲自己現在的身份只有魔尊知道,乍然從大師兄口中聽到這稱呼,不由得愣住。
連慕看站在門邊的夏藍時,眼中有
陰毒狠厲,完全找不到以前叫她阿藍時的親切溫婉。
“溫逸!我的好師兄,怎樣?要不要跪下你高貴的膝蓋,求一求我?”魔尊手中提着劍,劍尖斜斜指向對面那人,笑得譏諷傲慢。
溫逸向來神色淡漠的臉上陰沉如烏雲,墨黑的眸子更是沉如夜色,火焰在夜色中燃燒,一向淡然涼薄的眼眸突然有了變化,看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看來師父不是輕易服軟的人啊!殿下,您說頑固的人,應該怎麼對付呢?”連慕盈盈一笑,容顏如花。
“連玉,你說呢?”魔尊斜睨站在一旁始終溫和笑着的連玉。
“我只懂殺掉這一個方法,聽來太俗氣,我看,殿下做主就好。”連玉說着這樣的話,表情卻像在和人聊天般閒適。
夏藍在一旁看得發懵,突然聽見魔尊問她的意見,她緩慢僵硬地走到溫逸面前,疑惑呆滯地看魔尊,“就算師父不願和你在一起,你也不該強迫他啊!勉強是不幸福的!”
幾人神色變幻,魔尊額角青筋又開始跳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裡?”他已經解釋無能了。
溫逸墨黑的眸子也看向夏藍。
“有啊!我明白你的痛苦,愛而不得,可你也不能因愛生恨!”夏藍瞥了一眼站在魔尊那邊的兩人,心中有火,“連師父的徒弟都被你挖牆腳了,你這樣做真讓人不齒!”
“愛而不得?”溫逸深深看着她,琢磨着這話。
夏藍乾笑一聲,“魔尊其實很愛你的,你要不考慮下?”
幾人神情怪異,莫名萬分。
魔尊緩緩吐出一口氣,認真地盯着夏藍,“是不是我殺了他,你才能相信我愛的人從來都只是你?”
連慕神色一變,眼神如利刃飛向夏藍。
夏藍頭腦轟鳴,一片空白,咬了咬脣,“你……愛我?”
魔尊當着幾人的面,毫不顧忌地擁住夏藍,在她脣上溫柔一吻,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寵溺,“對,可惜你太笨,一直看不出。”
溫逸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現在不是耳鬢廝磨的時候吧?容成古月。”
魔尊放開夏藍,柔聲道:“你等會兒,我解決了他再陪你。”
夏藍腦子明顯不夠用了,一直處於放空狀態,暈暈乎乎的。
兩人已交上手,幽藍的光芒與聖潔的白光交織成一片,兩道身影分不清誰是誰,拳風,劍聲,喘息聲,夾雜在一起。
夏藍心裡焦急,她擔心師父。
幽藍的光芒,是劍,劍上滴着血,有人踉蹌着悶哼一聲。
魔尊垂眸看了一眼鮮紅的血液,眸中放出光彩,“你輸
了!”
“師父——”夏藍跑去扶着身子搖晃似要倒下的溫逸,發現他的白衣染血,衣襟上全是血,完全到底是哪兒受傷了,她驚慌失措,“師父,你沒事吧?好多血……”
夏藍那焦急驚恐的語氣使魔尊心中大爲不快,“阿藍!理他做什麼!”
連玉將夏藍溫和卻不容反抗地拉向一旁,笑道:“阿藍姑娘,不要攙和進去,這是殿下和神君的賬。”
溫逸微微一笑,看了看連玉,又看連慕,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果然向來是識人不清麼?一個個都是這樣,是我這個師父做得不好!”說着,溫逸皺眉咳嗽起來,口中竟有鮮血溢出。
夏藍掙扎着要推開連玉,眼淚早已流下來,大叫道:“不是這樣的!師父,你很好!是他們不好!”
溫逸微微一怔,看向夏藍,眸色轉深。
夏藍低聲道:“雖然只在師父身邊呆了一年,師父性子冷,可待我卻極好,還肯告訴我崑崙鏡的事,也答應帶我去仙法大會,我知道師父是極好的人,您一定知道我想要崑崙鏡,所以才……才帶我去的!雖然我不是真正的連慕,但……但我是真心把您當師父的!”
夏藍眸若星辰,閃着光,定定地看着溫逸。
溫逸笑容有淡淡的苦澀,“關於你的事,連華悉數說了,我本想着,拿了崑崙鏡送你回家,卻未料到你竟又遭了容成古月的算計,如今成了魔。”
夏藍瞳孔放大,又驚有喜,“師父……你說要送我回家?”
溫逸淡笑點頭,聲音又低沉下來,“只是如今怕是不能了。”
“爲什麼?”夏藍愣住。
“因爲——他已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魔尊低沉緩慢地開口,誰都不可能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夏藍猛然擡頭,“你真要殺他?就算喜歡他是假的,但……但……你們的確是師兄弟吧?同門情誼一點都不顧麼?”
溫逸面上竟有了一絲痛苦,眼神複雜。
魔尊嗤笑道:“你不瞭解我有多討厭他,從小到大,他總是最出衆的那一個,從凡人到修煉成仙,大家注意到的只有他,而我從來都是他的陪襯,他永遠一副淡薄彷彿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清高樣,沒人知道他的做作虛僞!我厭惡他那樣子!”
“所以要殺了他?虛僞的是你吧?嫉妒成這樣,還好意思說厭惡師父?”
“呵——是我?你問問他自己,那晚在楓樹林,他做了什麼?”魔尊鄙夷譏諷地一笑。
夏藍回頭時,見溫逸的臉色蒼白,似乎極其痛苦的樣子,驚道:“師父,你到底傷哪了?很疼嗎?”
溫逸聲音虛弱,“無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