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我可以試試

葉紫放下手機,看着凌晨:“陸康把陸健打得進醫院了。”

“他有那本事?”凌晨頗爲懷疑。

葉紫嗔他一眼,擔心道:“陸康現在一定很難過,不知道陸家的人會不會爲難他?”

鍾葉竟然沒有攔下陸康,吳方方現在懷着孩子,陸家人就算知道是她做的,也不會太爲難吳方方的,陸康這樣一動手,反倒是把自己的處境變得不利,實非明智之舉。

“你就放下心吧,陸康都那麼一大把年紀了,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算什麼男人?”凌晨摟住葉紫,語氣很是酸。

葉紫想着也是,便沒再說什麼。

陸柄千把陸健送上車後,並沒有跟着去醫院,進得屋子見陸康靠在沙發上,周身縈繞着一種說不出的悲傷與孤獨,他心頭一痛,本來想責備他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他走到他身邊坐下,關心的問:“你的傷要不要緊?”

照平常來說,他陸柄千的兒子被人打了,他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打他兒子的人是凌晨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兒子被打的原因還是染指別人老婆,他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怎麼樣,所以,這個啞巴虧他是吃定了。

陸康沒有睡着,但是不想理會陸柄千。

陸柄千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裡很生氣,我也相信你的猜測,但是方方懷着孩子,不看大的也要看在小的面子上,你打你弟弟那一拳,就算了了行不行?”

“了了?”陸康睜開眼睛,眸光森寒:“我差點被打死,又背上覬覦兄弟妻子的罵名,你讓我看着罪魁禍首天天在我眼前晃悠,陸柄千,你這官當得真是有水平!”

陸柄千一愣,哀嘆道:“她好歹是你弟媳,她肚子裡的是你的親侄子!”

“可是她沒把我當成兄長,當成她兒子的大伯!”陸康犀利回道。

陸柄千無話可說,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你不想看到她,我讓她先回孃家待一段時間。”

“呵呵!”陸康冷笑一聲,站起身奪門而出。

陸柄千跟着起身:“你去哪裡?”

“讓她走不如我走!”陸康說罷,大步離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陸柄千追了幾步,終是沒能追上他。

陸康開着車出了陸家,正準備加速飆車,突然,一個人影從路邊衝了出來,他驚得緊張踩下剎車,身子受慣性猛地前傾,要不是繫了安全帶,他就撞在擋風玻璃上了,他驚魂未定,火冒三長地看向擋在他車子前的人,竟然是鍾葉!

他下了車,走到她面前大聲喝道:“你幹什麼?想死嗎?”

鍾葉也嚇着了,臉色慘白,僵在了那裡,好半天才吞吐說出兩個字來:“陸……康……”

“上車!”陸康長長地呼了口氣,拉着她進了車子,快速離去。

車子行駛了許久,鍾葉才緩過勁來,看着陸康緊繃的側臉,自責道:“對不起啊,我喊你沒聽見,怕你又走掉,所以才着急衝過去的。”

“你爲什麼在陸家門口?”陸康語氣不善地問。

鍾葉道:“我擔心你,打你電話又不接,怕你衝動……”

“已經衝動了!”陸康打斷她的話。

鍾葉道:“我看到了,受傷的是你弟弟吧?”

陸康不出聲。

鍾葉見他一臉凌厲,也不再說什麼,轉頭看着外面陌生的景色,猶豫着還是問了:“這是去哪?”

“不知道!”陸康丟出三個字。

鍾葉想了一會兒,咬了咬脣問:“你想喝酒嗎?”

陸康沉默,開了片刻,還是調轉了方向,十幾分鍾後,停在了一間酒吧門口。

酒吧很熱鬧,各樣形色男女,衣着光鮮,妝容誇張,有的在舞池跳舞,揮着膀子,甩着頭髮,有的在拼命發瘋,酒潑得到處都是,喝多了的人向前討說法,雙方都不相讓,吵得正激烈。

“服務員,把你們這最烈的酒拿上來。”陸康並不理會那些不屬於他的熱鬧,在角落裡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對跟過來的服務員說。

服務員看他一眼。

陸康立即掏出錢包,拿了一疊錢出來放在桌子上。

服務員拿起錢,點頭哈腰說着請稍等,快步離去。

鍾葉坐下來,想說點什麼,終是什麼也沒說。

酒很快送來,陸康倒了滿滿一杯,灌也一般吞下肚。

“慢點喝,喝太急容易醉!”鍾葉急道。

陸康說:“要麼陪我喝,要麼自己回去!”

“我陪你喝!”鍾葉猶豫了片刻,做出決定。

陸康給她倒了杯酒,兩人碰杯:“幹!”

鍾葉看着杯裡的酒被七彩燈光照得五顏六色,咬了咬脣,喝了起來,可是剛喝了一口就嗆得她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激烈咳嗽起來。

“你不會喝酒?”陸康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問。

鍾葉咳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道:“沒喝過這麼烈的。”

“那就別喝了。”陸康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在國外,他和凌晨喝過比這更烈的酒,他記得,每次凌晨找他喝酒都是因爲想葉紫了,凌晨喝醉後,會胡亂地叫着葉紫的名字,或訴說思念,或罵她絕情,那時候,他還不認識葉紫,不能理解,像凌晨那樣像泰山一樣毅力不倒的人,竟然在心底深處藏了一個女人,且被她傷得心血肉模糊。

在母親的影響下,他從來不想涉及感情,所以不知道怎麼樣安慰一個被情所傷的人,只有陪他喝更烈的酒,讓他醉得不醒人事,忘卻一切。

沒想到,幾年後,他同樣會爲情所困,在這借酒澆愁,並且,爲的是同一個女人!

鍾葉急道:“我不走,在這陪你,我保證不說話!”

陸康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烈酒。

眼看着桌子上的酒就要被他喝光了,鍾葉忍不住伸手阻止他:“別喝了,傷身!”

“你不是說不說話嗎?”陸康有些醉了,本就長得英俊的臉摘下眼睛後,更顯得好看,且此時染上了酡紅,忽略掉臉上的傷後,分外俊俏。

他想,心都傷透了,還管什麼傷不傷身!

他想繼續喝,可是手被人緊緊拽住,他看着那隻手,很纖細,很白淨,他想不到,爲什麼那麼細小的手,竟有這麼大的力氣?

鍾葉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才能制止他,她吃力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凡事都要適可而止!”

“你爲什麼要管我?都沒有人管我了!”陸康無力地放下杯子,酒濺了他和鍾葉一身。

鍾葉沒有管身上這件幾萬塊的衣服被毀了,看着他認真道:“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管你了,我也不會不管你的!”

陸康心頭一震,猛地看着她,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只見她脣紅齒白,眉目如畫,特別是那雙水潤的眼睛裡,寫滿了緊張和關切,而且十分真誠,加上她如同誓言一般的話,讓他的心不知不覺地感覺到了異樣的溫暖和安穩,他怕這只是一時的幻覺:“爲什麼?”

“你知道的,我喜歡你。”鍾葉道。

陸康眸光一閃,說:“可是我喜歡的卻不是你!”

這樣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鍾葉苦笑一聲,低下頭去,好一會兒才擡頭說:“葉小姐是個很不錯的人,值得你喜歡,而我對你的喜歡與你無關!”

陸康視線鎖定她。

“像我們這樣的年紀,已經過了談情說愛的階段,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就是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不想去經營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吧?”鍾葉自嘲道。

陸康看着她,許久才說:“不,你不傻,這點很像她。”

“我該慶幸嗎?”鍾葉笑問:“慶幸我的名字與她有一個字相同,慶幸我性格有像她的地方,所以才能夠從千萬人中與你見上一面,所以現在才能坐在這裡?”

看到她臉上的笑透着悲傷,陸康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

“不,我並不覺得這是利用,人一生有很多種感情,有的感情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有的感情卻不能,現在我們倆個都是沒有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誰也沒有錯,錯的是上天的安排!”鍾葉道。

陸康更是自責:“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自己犯的錯,我是男人,我會承擔我犯下的錯,你想我怎麼樣彌補你,只要我辦得到的,我都答應你!”

“忘了她,接受我,你做得到嗎?”鍾葉看着他問。

陸康一驚,有些不敢直視雙真摯的眼睛,他低下頭,端起酒繼續喝。

“我不會勉強你!”鍾葉道:“所以你不要有壓力,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這就走,但是你不要再喝了,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酗酒對身體有多大的傷害!”說完,她站起身離去。

陸康閃過一個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的念頭,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鍾葉轉回頭。

“我可以試一試!”陸康小聲說。

尖叫聲,dj音樂聲,吵架聲齊齊鑽進耳光,卻沒有遮蓋住陸康這句話,鍾葉心頭一喜:“謝謝你,陸康。”

“該說謝的人是我!”陸康放開手,靠在沙發上,不準備再喝。

鍾葉坐回去,知道他有話要說,認真傾聽。

陸康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第一次見到她我只是對她的容貌感到一絲驚豔,得知她的名字時,我便知道了她的身份,我開始對她很好奇,想去了解她,我不知道,如果沒有在之前就聽過她的名字,我還會不會想去了解她,直到最後的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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