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宏圖偉業、盛世天下
站在一旁看見這情況的凌洛天也忍不住靠上前,瞅了眼神色凝重的趙禮,問:“怎麼了?有什麼狀況發生?”
趙禮極快的收起手中的信箋,緊攥在掌心之中擡頭看向凌洛天:“無礙,我們繼續全文字小說。”說完這句話,趙禮又轉頭看陳葉青,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過他跑的到處亂飛的長髮,眼神之中甚是溫柔:“乖,你先回去等着朕,朕很快就去找你。”
陳葉青知道趙禮現在正在跟凌洛天緊急部署關於對付麗妃的計策,他這樣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已經夠讓趙禮分心了,他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對待自己也算是給足了他面子;如果這個時候再多說什麼恐怕只會適得其反,反正現在趙禮什麼都知情,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全文字小說。
陳葉青看着趙禮那雙幽深的眸子,明白他的意思後,就用柔膩的嗓音悶悶的咕嚕了一聲,接着就又披散着長髮渾渾噩噩的走出太平宮。
剛出大殿,迎面就吹來一股滲人的冷風;這些天雖然不再下雪,可外面冰涼的溫度還是讓人呵出一口氣時就能騰起濃濃的白霧;陳葉青站在殿門口看着一望無際的皓白世界;剛纔他心裡着急,出來的時候穿的並不厚,但是那時因爲一心想要告訴趙禮京城裡發生的事情雖然也不覺得太冷,如今什麼事都放下了,思緒神情也不再混沌,反倒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冰冷和寒氣瘋狂肆虐的朝着自己撲來。
“娘娘,娘娘慢着些,等等奴才!”
話說間,就看身後宮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接着就看見小貝子一手撐着油紙傘,一手抱着趙禮的暗紅色火狐長麾,腳步匆忙的走到陳葉青面前。
小貝子這段時間一直跟在趙禮的身邊貼身照顧,整個人都顯得消瘦了不少,如今看他抱着那厚實的火狐長麾,遠遠地看上去還以爲那纖細的腰背要被壓折了一般。
“貝公公怎麼也出來了?外面寒冷,你進去吧!”陳葉青看了眼小貝子,說話間就要走下階梯一人離開。
小貝子忙快步追上,將手中的油紙傘先放在地上,接着就抖開手裡的火狐長麾快速的披到陳葉青的肩頭,笑嘻嘻道:“娘娘慢着些,奴才是奉命出來送娘娘迴天一閣的,外頭雖然不下雪了,可路上甚滑,娘娘出來的着急都穿的這般薄,皇上心疼,讓奴才拿了火狐長麾給您披上,叮囑着千萬別讓娘娘感冒生病了。”
小貝子笑眯眯的說完這些話,就又撿起地上的油紙傘,錯開陳葉青身後半步之遙的距離撐起紙傘,恭順聽話的守護在後面。
陳葉青看了眼身上的火狐長麾,長長的火狐細毛隨着涼風像極了水中的水草,招搖的擺動着柔軟的細毛,就像趙禮給人的感覺那樣,炙熱而霸道,高貴的囂張全文字小說。
待陳葉青回到天一閣,果然就看見趙煜正坐在搖籃邊逗着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世界的豆芽菜。
趙煜見他這麼快就回來,便回頭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他:“你被皇兄轟出來了吧。”
陳葉青白了眼這二小子一樣,讓送自己回來的小貝子離開後,這才退下身上的火狐長麾,走到一邊的凳子上神色蔫蔫的坐下。
趙煜瞧着陳葉青手裡的長麾,一下就睜大了眼:“太天理不容了吧,你這樣風風火火的跑到太平宮找他,皇兄不揍你也就罷了,居然還將自己的長麾送給你?”
陳葉青用看廢物的眼神藐視趙煜:“別拿老子跟你比,趙禮雖說不喜歡在忙的時候被他人打擾,但也要看是被誰打擾,被什麼事打擾。”
經陳葉青這麼一提醒,趙煜眼神一閃,一改先才的散漫嬉笑之態,一臉嚴肅的看着陳葉青:“王八,是不是京裡出事了?”
陳葉青面色一沉,眼底深處的慧光隱隱綽綽的閃動着;能讓裴毅親自飛鴿傳書,可見京中情況真的不容樂觀;當初趙靖將得來的信箋遞給他的時候,他本以爲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只要再拖上一段時間他就能隨着趙禮回去收拾那幫暗想將趙澈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的王八羔子們;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芙蓉宮中的防衛如此嚴密,還是會被人混跡進去在趙澈的吃食上動手腳,如果不是當時越王突然去找那孩子玩耍,怕是這時候他就算是哭死也哭不回來趙澈小崽子的小命和他未來的太后之位。
蕭太后,嫺貴妃,看來京城裡早已風雨欲來,一切艱難維持出來的假象將要被撞破撕裂。
“王八,你倒是說話呀!”一直伸着脖子看着陳葉青沉眸斂目的趙煜這時候忍不住了,又連聲催促道全文字小說。
陳葉青知道趙煜這是在擔心自己,與其讓他將來胡思亂想,還不如在此刻將什麼都告訴他。
“是澈兒,澈兒在芙蓉宮裡差點被人毒害;好在吉人天相,一切化險爲夷。”
趙煜沒有趙禮的命令絕對不敢隨意拆看京城傳來的信箋,所以在聽見陳葉青這麼說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就從圓凳上驚得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不斷晃動微顫着,想必也是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
是啊!誰都沒想到賊人會已經膽大到將黑手伸到了太子的身上。
裴毅信箋中並未過多說明趙澈現在的情況,但不用猜也知道小傢伙一定是嚇壞了;不過是個兩歲上下的孩童,猶記得當初在西巡的路上,小傢伙還只是個牙牙學語的狀態,萌呆萌呆的表情不知融化了多少成天圍着他轉的人們,就連影一和秦戰那樣不喜表露情緒的硬漢都很喜歡跟小傢伙逗着玩。
在最稚嫩無憂的年紀遇見了最骯髒醜陋的害人手段,也許這就是自古以來皇室中的皇子們都過於早熟的緣由,那樣的環境讓他們不得不快快長大,那樣的經歷逼得他們不得不從小就生活在無聲無息的血雨腥風之中。
“一定是蕭太后派人乾的。”
一直處於震驚狀態的趙煜突然開口,倒是讓坐在一側的陳葉青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趙煜憤怒的攥緊了拳頭,那緊抿的薄脣帶着不忿的怒火和痛恨之色:“那個女人,當年害的皇兄與我不得安生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連澈兒都不肯放過;等我回去,一定要手刃這蛇蠍心腸的惡毒老女人。”
陳葉青就是害怕趙煜衝動,這纔將實話告訴了他,只是沒想到給他說了實話,他居然還是衝動起來。
“傻逼,你以爲殺了蕭太后就能完事了嗎?”
“那你說怎麼辦?皇兄忌憚她手裡有父皇當年賜給她的丹書鐵劵,一直任由蕭家囂張自此都不能隨意殺之,長此以往,只能讓他們這些鼠輩更加禍害良善之人全文字小說。”說道心痛激憤之處,趙澈的身子都是顫抖的:“作爲一朝王爺,眼睜睜的看着奸佞當道卻不能隨手殺之,生爲人子,當年看着母妃被那個女人欺負而忍氣吞聲,現在還要看着她禍害我的侄兒;這種日子我過夠了。”
陳葉青‘蹭’的一聲站起來,本來平順的嗓音陡然間拔高:“這種日子你過夠了,那你認爲趙禮他沒過夠嗎?趙澈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你能心疼至此,他會不心疼嗎?”說到這裡,陳葉青就想到自己剛纔將信箋遞給趙禮看的時候,他瞬間僵硬的臉色;那樣喜怒不表於臉上的人居然在凌洛天面前露出了情緒,可見當時心口的震驚和慌亂,陳葉青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忍氣吞聲了這麼多年,眼看着情況已經漸漸好轉,趙禮登上了皇位,你成了王爺,蕭太后的殘夢正在一點一點的破碎,你這樣亂衝亂撞的,萬一要是在關鍵時刻壞了趙禮這些年一直佈置的計劃那該怎麼辦?越是無法忍受的時候越是要冷靜,很多時候壞事的人不一定是自己的敵人,而是自己先自亂了陣腳;趙禮說讓我等他,他會很快就來找我,他還說,一定會守護好澈兒,我信他,至於你信不信,那就看你自己了;但有句醜話我一定要說在前頭,你敢在關鍵時刻衝動壞事,我第一個拿刀子砍的人就是你。”
趙煜像是被陳葉青的話震住,半天都沒有反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最後在她漸漸鬆動的眉心中,幽幽的吐出一口長氣。
再次坐下去的趙煜要冷靜很多,只是眉眼之間帶着一股頹然:“王八,你讓我覺得你有些變了。”
“什麼?”陳葉青覺得這小子好像被自己的英明神武給嚇住了,瞧那一副蔫蘿蔔的架勢。
趙煜擡起頭,眼睛灰暗的看着陳葉青:“以前,別說是讓你相信皇兄,你怕是成天盼着皇兄死還差不多。”
老子當現在依然盼着趙禮早死呀好看的小說!
陳葉青的這句心裡話當然不敢隨意說出來讓趙煜聽見,畢竟那是他的親哥哥,萬一將來這小子說漏嘴讓趙禮知道自己的心思,怕是那孫子會再次將他發配到冷宮裡和牆角的蟑螂蛐蛐爲伍。
見陳葉青不說話,趙煜淡淡的一笑,只是那笑容絲毫未達到眼底,透露出一股悵然若失的味道:“王八你知道皇兄這位爲什麼不遺餘力的幫助凌洛天嗎?”
剛纔還在聊要親自宰了蕭太后,現在話鋒一轉又轉悠到了凌洛天的身上;趙煜這思維跳躍度,已經能堪比產婦的產後憂鬱幻想症了。
陳葉青無聊的捏了胸口的一縷頭髮隨意的繞在指頭上玩,道:“這個我怎麼會知情,趙禮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
趙煜清然的笑開,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慢慢的說着:“皇兄答應幫助凌洛天,只提出來一個要求,那就是等他做足準備向大宛宣戰的時候,凌國必須站在大周的背後,成爲大周最有利的盟友。”說到這裡,趙煜長聲一嘆,悠遠的眼睛看向遠方,繼續說着:“皇兄想要成爲千古一帝,想成爲大周自開國以來最偉大的帝王,想要給你一個真正的盛世天下。”
陳葉青被趙煜這口氣成功的吸引住,甚至是有些嚇住;雖說他早就知道趙禮的野心很大,只是怎麼也沒料到他如今已經走的這麼長遠,甚至他聽趙煜的口氣似是說明趙禮這麼奮發努力,有部分也是因爲自己的原因?
被自己的想象噎住的陳葉青忍不住嗆咳起來,一邊拍着有些發悶的胸口一邊翻着白眼看趙煜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你他媽一天不嚇唬老子就活不下去是不是?趙禮成不成爲千古一帝我都不管,我只在乎眼下,只在乎將來的太后位置。”
聽陳葉青這樣說,趙煜突然笑出聲:“哈哈——這纔是我認識的王八嘛,你知道你剛纔的那番話有多驚人嗎?王八,我差點以爲你被人掉包了呢全文字小說!”
陳葉青本來還挺沉重的內心被趙煜的這句話帶的瞬間沒了脾氣,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抄起手邊的湯婆子就朝着趙煜砸過去:“你個撩蹄子的倔驢子,居然敢這樣戲耍我;看我不打死你。”
說完這席話,陳葉青就從朝着趙煜飛撲過去;誰知趙煜極其狡猾,陳葉青在房中追着這混蛋跑了好幾圈都沒抓住他;就在陳葉青按着肚子氣喘吁吁地指着趙煜,恨不得將這小子扯碎的時候,趙禮從外面回來了。
陳葉青沒想到趙禮真的會這麼快就回來,因爲奔跑而騰着紅暈的臉頰粉撲撲的望着那從冰寒世界走進來的男人,眨巴着水霧氤氳的眼睛盯盯的看着趙禮。
趙禮不知道陳葉青在和趙煜鬧騰什麼,剛準備問一問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一旁躲在桌子後面的趙煜一下就竄出來躲在趙禮的身後,臉上笑嘻嘻的就對着趙禮說道:“皇兄你總算是回來了,王八發瘋了,你快制止她!”
“趙煜,我真會抽死你!”陳葉青咬牙切齒的怒瞪着趙煜。
趙煜此刻仗着趙禮在前面擋着,根本不將陳葉青的威脅看在眼裡,只是衝着陳葉青扮了個鬼臉之後就一蹦一跳的離開了天一閣。
本來喧鬧的房中瞬間歸爲安靜,陳葉青自知剛纔瘋跑的模樣被趙禮看見,一時間又囧又無措,不知道該說句什麼好。
趙禮倒是從容,且看他走上前來到陳葉青身邊,伸手在她亂飛的頭髮上撫摸了兩下,說道:“朕已經交代下去,明天就回京!”
“這麼快?”這次輪到陳葉青驚慌不知所云了,雖說京城局勢刻不容緩,可凌洛天那邊好像也是愁雲慘霧;這個時候趙禮選擇和他一起回京,會不會和凌洛天的合作前功盡棄?!
趙禮笑着托起陳葉青的臉頰,臉上的笑容難得溫柔:“剛纔也不知道是誰衝到朕的面前,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心疼着自己的兒子;現在朕從了你的心意,你倒是驚訝起來了?”
陳葉青知道趙禮這是在調侃自己,在心裡暗罵一聲自己真他媽夠不爭氣的同時,扯了扯嘴角看着心情似乎不錯的趙禮;腦海深處,這時候晃出趙煜先纔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一時忍不住,還是好奇的問出口好看的小說。
“皇上,臣妾聽說你此次答應幫助凌洛天,是爲了將來收拾大宛的時候讓凌洛天跟自己排排站是嗎?”
趙禮託着陳葉青下巴的手指微微一緊,那雙好看的眼睛裡似乎一閃而過幾分遮掩的扭捏;這要一心好奇地陳葉青瞬間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剎那間就睜大了眼瞳。
這小子在扭捏什麼?圖謀天下,成爲千古一帝的野心是多少帝王的夢想,而今他只不過是試探着提了提他的夢想,他怎麼一副做賊心虛,少男懷春的模樣尷尬彆扭的面對着他呢?
“皇上?”陳葉青捏着嗓音小聲的喊趙禮。
趙禮本來還有些閃爍迷濛的眼睛猛地一眨,就看這小子狠狠地咳嗽了一聲後,忙鬆開陳葉青的下巴,雙手背立在身後,很有一副裝腔作勢的味道:“朕圖謀天下,可不是要跟你一起傲視羣雄的,皇后以後還是管好後宮,不要干涉朕比較好!”
嘖嘖嘖!陳葉青眯着眼睛瞧着眼前明顯欲蓋彌彰的男人;哎呦我咧個去,早就知道趙禮這小子傲嬌,可沒想到他已經傲嬌到了這種慘絕人寰的程度;瞧這一眉一眼的將遮欲遮、將掩欲掩,趙澈那小子都比他這個親爹利索的多;最起碼小崽子敢明目張膽的朝着他的胸撲來,可他趙禮呢?連承認心底深處的那份喜歡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陳葉青有一點疑惑在趙禮的身上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這小子絕對是個重口味的奇葩,要不然怎麼會瞄上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