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M第一人民醫院,被譽爲最好的一家醫院,據說有很悠久的歷史,凌天宇每次經過醫院門口,都會看一眼白求恩的塑像,石膏調相,怎麼看都不覺得雄偉,心裡暗想,如果有一天要給老子塑雕像,一定要黃金的,就算不是黃金的也要在外面散一些金粉上去,實在沒錢搞金粉……那就散點銅粉吧,反正顏色要好看點。
何婉秋住的是特護病房,裡面的佈局比賓館都好,電視、電腦應由具有。走進住院部的走廊,凌天宇就看到小雨和小茹在門口呆着呢。
走上前問道:“怎麼了?秋姐睡了?”
玉玲瓏指指房間內,說道:“秋姐以前的男朋友來了。”
凌天宇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病牀邊坐着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手裡拿着蘋果在削皮,看側臉長相很英俊,手中的蘋果皮削完之後,把蘋果切成小塊,送到何婉秋的嘴裡。
何婉秋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凌天宇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聊什麼,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兩個人聊的應該很開心。
凌天宇離開房門口,坐在走廊內的椅子上,問道:“他來多久了?”
小茹搶着說道:“快三個小時了吧,晚飯是他買給秋姐的,然後在裡面一直陪着秋姐聊天了,看的出來,他挺在意秋姐的。”
玉玲瓏也說道:“感覺這個男的挺不錯,真不知道爲什麼當初沒走到一起。”
凌天宇:“緣分吧,有些事不能強求的。”
小茹說道:“那什麼才能強求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死死抓住不放,什麼千山萬水,那都不是距離,他去哪我就去哪。”
凌天宇和玉玲瓏同時笑起來,凌天宇說道:“有時候現實和你想的總會有一些差距,就像當年我上高中的時候,以爲自己單純的喜歡璇璇,就可以以後和她在一起,經歷了十年分分別,再次相聚以爲彼此還是深愛的,但是我發現,有時候自己想的和可以得到的真的相差很多。”
小茹問道:“是不是你變心了?不愛這個姐姐了?”
凌天宇笑了笑,說道:“也不全是吧,我覺得自己還是很愛他,但是……”
玉玲瓏說道:“但是你更愛別人了吧。”
凌天宇被說的目瞪口呆,小茹說道:“就知道男人都不怎麼樣。”
凌天宇問道:“那你覺得裡面的那個怎麼樣?”
小茹:“挺好的啊,有人這麼關心我,我就可滿足了。”
凌天宇:“小丫頭什麼都不懂,什麼是滿足?=”
小茹:“就是知足唄。玉姐你說是不是?”
凌天宇笑而不語,在他眼裡,小茹就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玉玲瓏爲了查找一個戒指,可以在監獄內臥底三年,和小茹相比,她應該更成熟一些。
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男子本以爲外面只有兩個女孩子,看到凌天宇後明顯一愣,凌天宇伸出手說道:“你好,凌天宇。”
男子一聽面前的這個人是凌天宇,伸出手說道:“你好,沈航。”
小茹說道:“玉姐我們進去看看秋姐,宇哥你們聊。”
凌天宇說道:“你們去照顧秋姐吧,我就不進去了。”
沈航說道:“我聽小秋說起來你,謝謝你對她的照顧,有時間麼?我們聊聊。”
凌天宇說道:“走吧,我的車在外面。”
北市區大排檔。凌天宇不是請不沈航人去高檔的地方,而是故意考驗他,但是凌天宇發現沈航沒有讓他失望,能在大排檔甩開膀子吃的人,纔不會那麼做作。
沈航歲數也不大,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長得有點人樣。凌天宇叫的燒烤也都是平時喜歡吃的,沒有特殊照顧他,和沈航聊天凌天宇發現這個人談吐有一定的風度。
聊着聊着就說起當年爲什麼回家了,凌天宇也很好奇,沈航端起酒杯喝下去一大口,說道:“其實當年我也不願意回去,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無能?”
凌天宇極不情願的點點頭。
沈航說道:“其實我當年也他媽的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我和小秋是大學時候的同學,我年長她一屆,也算是他的學長了,認識她是那會是在社團。我第一次看到小秋就愛上他了,說來那天也巧,本來我是負責社團活動策劃的,社團報名這裡不歸我管,但是那天負責報名登記的哥們有事,就讓我幫忙去做一下登記,就是那天我見到了小秋,以前我以爲自己見到女孩子再也不會心跳,但是看到他,我知道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小秋了。之後的發展和所有情侶差不多,小秋接受了我。我早小秋一年畢業,畢業之後我開始在KM找工作,那時候自以爲是,以爲自己大學畢業,是大學生,出去就高人一等,結果我處處碰壁,一年下來什麼都沒幹成,對這個社會越來越失望。”
沈航:“那時候每天小秋都安慰我,要不是她在身邊,我覺得自己會崩潰掉。過了一年,小秋畢業了,我們兩個人一起找工作,打拼。開始不在用家裡的錢,固執的認爲生活會很好,結果事實再次證明,我們的幻想都是多餘的。正好那一年我父親要退休,他是在當地政府工作的,見我在外面混了兩年也沒混出個什麼人模狗樣的,就要求我馬上回去。”
沈航:“我媽身體也不怎麼好,我也想回去照顧他們,當一回孝子,我和小秋說讓他跟我回家,小秋死活不肯同意,他還鼓勵我,讓我繼續在KM奮鬥下去。是我太過懦弱了,選擇回家發展,回去之後我父親通過關係把我弄成公務員,安排到政府當一個小職員,做文職工作。現在的社會,公務員就相當於鐵飯碗,再也不用爲工作犯愁了。小秋和我賭氣,不肯聯繫我。我由於內心有愧,也不敢面對他,感情這東西……時間久了就淡了。一年之後,科長的女兒介紹給我,爲了仕途走得更好,我和她在認識三個月後結婚了,結婚那天我喝醉了,以爲這樣就可以忘記小秋,後來我妻子說,那天晚上我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沈航:“我覺得我很對不起我的妻子,十分對不起她,我把我和小秋的事坦白的告訴了我的妻子,本以爲她會衝我生氣,向我發火,畢竟我的妻子也是一個科長的女兒,從小被慣壞了。結果讓我出乎預料,她非但沒有怪我,也沒有無理無腦,她還說我重情義,讓我更加無地自容。從那時候起,我決定徹底忘記小秋。”
凌天宇聽的也比較無奈,感情的事,真的不是外人能說明白的,那種感覺自己是經歷過的,何況沈航也沒有做錯什麼。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凌天宇也有點開始同情他。
沈航端起酒瓶,又灌了自己一大口,說道:“去年,我妻子爲我生下了一個小女兒,今年已經一歲了,會叫爸爸了,妻子把小女兒的名字叫沈秋兒。我怎麼會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愛我的妻子,但是我看到小秋之後,我感覺自己似乎又想回到從前,我又捨不得小秋。我這次來KM,我的妻子問我來幹什麼,我說小秋住院了,我的妻子沒有多問一句,去銀行取了十幾萬出來,讓我帶在身上,對我說‘給她買點補品,好好看看她,女孩子住院身體虛弱。’我問我的妻子,‘你不吃醋麼?’你猜我的妻子說什麼?”
凌天宇搖搖頭,這怎麼可能猜的到呢?
沈航說道:“我的妻子說‘我知道你你們曾經深愛過,放不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去看看吧,不要留下什麼遺憾。’臨行前,我抱着我的妻子哭了,我有這樣的妻子我還求什麼呢?可是……可是我現在發現,我真的很愛小秋,我很愛!很愛!我放不下她!我看到她的傷痛,我難受的無法呼吸,希望受傷的是我……”
凌天宇拿起酒瓶就,和他碰了一下說道:“別難過了,我陪你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