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的鏡頭裡出現一個緊緊粘附在屋頂上的身影,他雖然看不清楚那女人的臉,卻很清楚……那人不是以深。
他的心沉着,微微側身,眼睛看向他們過來的方向……
隱隱的覺得……錯過了……
“小張,你帶一個小分隊先進去勘察一下!A組從側面圍入!做好對方已經金蟬脫殼的思想準備……小心布有陷阱。”令狐遠嚴謹利落的部署下去!
金蟬脫殼,空巢陷阱,對狂瀾而言,實在是太常見了。
各個小隊都各司其職,行動起來,令狐遠拍了下白天麟的肩膀,“怎麼了?”
“……如果他們發現以深給我打了電話,以狂瀾的手段,會怎麼做?”
“……”
令狐遠愣了一下。
白天麟問出的問題,會讓人感到有些絕望。
其實令狐遠不用回答,白天麟心裡也清楚,沒再問,他邁着步子往前走。
“天麟!你等會兒……”
“這屋子……應該空了。”
白天麟不想承認,可種種現象都表明,以深……不在這裡了。
方纔從他們身邊擦過的那輛別克車……無論如何,都應該攔下來檢查!他的拳頭攥緊!不抱希望的大步走進別墅。
他猜得沒錯,人,沒了。
心,就從高處被扔下!重重落在地上!
“白先生,這裡……是不是白小姐待過的房間?”小張站在二樓的臥室門口,對站在樓下客廳的白天麟道!
白天麟匆匆上樓,走進臥室。
“白小姐之前說他們要她畫設計圖……這裡這麼多設計圖紙,而且這些圖紙上寫的都是您的名字……”小張說着,在看到白天麟的表情後,聲音越來越輕,而後慢慢退出了房間。
白天麟看着桌面上的稿紙……自己的名字,反反覆覆,密密麻麻的布在上面,每一筆一劃都是白以深的字跡!
她從前很不喜歡寫“麟”字,她挺笨的,教她寫這個字花了他很多的功夫,有時候被她折騰的又氣又無奈……
不過後來,他告訴她,這就是白天麟的麟……然後就不一樣了,她練這個字練的比任何字都來得勤!
她就是這樣,凡是和他有關的事情,她就會花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做……
十三天,她就是待在這個小房間裡?
不是要畫設計圖麼?怎麼有空寫這這麼多的字……
以深,你說我……到底有什麼用?
“咚咚”……
令狐遠敲了門便徑自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從屋頂上救下來的鐘嵐。
白天麟見到鍾嵐,顯然愣了一下,“鍾嵐?”
歐陽家的原女主人,國內珠寶設計界的頭號人物,國際上也是聲名顯赫……她已經銷聲匿跡了長達五年之久。
“我見過你,以前在MIRACAL設計展上。”鍾嵐說道。
白天麟只是微微眯起眸子,淡淡看着她,即便他不開口問,他想鍾嵐也應該知道他要問什麼。
“那小丫頭片子……被帶走了。”
“……”
果然。白天麟閉了閉眼。
“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對狂瀾,我瞭解的並不多,但被看在這看了五年,知道的也不少。”鍾嵐淺淺的吸了口氣,她緩緩道。
鍾嵐說到自己被囚禁了五年的時候,白天麟和令狐遠的眼裡都閃過一抹詫異。
她用最快最簡潔的方式,把以深來到這裡到今早離開這裡的經過告訴了他們……
白天麟一顆心就跟着上上下下的躥着……
聽到以深第一天進來是躺着進來時……心口像重重的被人擰了一下!聽到她憤憤和容五叫板時,心情更是複雜;知道她做戲給容五看,讓容五誤認爲她會乖乖畫圖時,很是震驚;瞭解到竟是以深讓鍾嵐爬上屋頂,等着他們來時,心裡更不是滋味……
“她還有話讓我轉告你……”鍾嵐在敘述情況時一直都沒有敢直視白天麟的眼睛。
她作爲前輩,作爲老人,沒有給那小丫頭片子半點安慰和幫助,卻靠着那小丫頭片子擺脫了整整待了五年的囚籠!
“什麼?”
鍾嵐抿了抿脣,這才擡頭看向白天麟,“她說她勇敢的很,少爺就是她的精神食糧……她靠着精神食糧就能活的……”
“……”
白天麟只覺得心口“咚”一下,被榔頭重重的敲了一下。
一旁的令狐遠聽了這些之後,也沉默了下來,向來喜歡開玩笑的他,此刻真的是一點情緒都沒了……
“沒了麼?”
“……沒了。”
“他們有可能去哪裡,你能猜一猜麼?”
“現在離開,估計是去見龔鵬。”提到龔鵬,鍾嵐完全沒好氣,“他是個流氓……挺噁心的一個人渣!”
“在哪兒?”
“我只有五年前去過他那裡一次,之後都是龔鵬過來這裡找我,我記不太清路了……但隱隱記得……轉移的時候大概有一個半小時車程,應該是沿着鬆河往下游走……”
令狐遠忙讓人拿來地圖。
白天麟盯着地圖,突地,“別看地圖了!把這附近的監控攝像調出來,如果是離開沒多久,那就應該是那輛別克……”
他忽視掉別克車裡的情景,利落道!
令狐遠也沒有遲疑,立刻吩咐了下去,儘管心裡想的是,要真是那輛別克,他真不如撞牆撞死算了!眼睜睜看着人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而且,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沒有必要再來暗的了。”
“什麼意思?”
白天麟拿出手機,翻出那條通話記錄。
之前令狐遠已經查過,這個手機號雖然沒有實名登記過,卻被用了很長時間,而最有可能的用戶便是……其中一個叫火華的男人。
“直接聯繫。”
對方接,是他們賺到,不接……也沒有損失。
令狐遠想了想,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反正雙方都已經暴露,那就沒必要暗着來了,他繼續去吩咐部署。
白天麟站在窗前,這個位置,確實可以看到遠遠的松山,想到這些日子,以深就是站在這裡巴巴的望着,他心口就一陣揪緊。
他真怕她會執着於些不該執着的……說好了那些人讓她幹什麼,她就好好照做……可設計圖不畫,卻把他的名字寫了幾千遍……
“天麟!”令狐遠突然叫道,“電話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