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真實目展露無疑, 又順利完成卑鄙無恥的行徑後,她更加氣到火大。她在前面飛快地走,他匆匆結帳追了上去。他們一前一後, 彭湛很識時務地與可愛的受氣包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別跟着我。”寧恩要多煩就有多煩這個腹黑的臭男人。
“很遺憾, 我們住在同一家旅館, 並且只有這一條路。”彭湛雙手放在腦後, 放慢腳步, 天邊有剛升起的弦月,前面有她,他悠然得有些知足, 幸福感油然而生。
“你今晚要是敢跟我一個房間,我就去告你xing騷擾。”寧恩只顧着自己火大, 完全忽略這是在大街上。
在公共場所惹來非議而引來注目並沒讓彭湛難堪, 還好心情地與她鬥嘴。“彭太太你忘了, 我們是法律規定中的合法夫妻。”
寧恩被合法夫妻這個名頭,打到了七寸。行!她惹不起, 總躲得起吧!“我要是再跟你睡,就跟你姓!”
“話不要說的這麼滿,在這裡可只有一家旅館,並且房間爆滿。”彭湛慢悠悠地說着一個不爭的事實。
“那又怎樣?”老孃纔不管爆不爆滿呢,朋友是幹嘛使的, 就是要江湖救急用的。
“你是指王舒和怡純?但以你目前被認定是出賣她們行蹤的叛徒, 你說她們會收留你嗎?彭太太!”彭湛好意提醒並加以分析她目前名聲下跌的事實。並故意在最後將‘彭太太’加重尾音, 輸贏不重要, 但她的生命裡註定離不開他的姓氏。
他像她肚子裡的蛔蟲, 一說一個準兒地將她吃的死死的,特別是那種怎麼饒, 怎麼躲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戲弄語氣。寧恩是叔可忍,嬸也不忍了,握着拳頭,轉身回頭就要跟他拼命。“你這....”
正當寧恩回頭看去,與她有幾步距離的彭湛,突然被幾個人擋住了去路。被圍在中間的彭湛向她使了一個眼色,‘先走。’
‘先走?開玩笑!’這種千載難逢的打架機會,並且是主動送上門的,她怎麼可能會錯過。她掰着手指頭做着熱身,重燃多年前的熱血激情。抄起一塊板磚殺進包圍圈,興奮地準備戰鬥。
彭湛以一敵四,還要兼顧着擔心她。“不是讓你先走嗎!”
四個小混混瞧着只有一個對手,並且還有個大肚婆拖累,露出輕蔑地笑。
帶頭的小子,完全不用打就大局已定,猖狂地說。“喂,別說我們以多勝少,我給你兩條路選。一,現在就老老實實地跪下,等我們老大來發落。二,讓我們哥幾個打到爬不起來,直到叫爺爺求饒爲止。”
彭湛連眼皮都沒眨下,如同聊天似的平靜。“很抱歉,我哪個都不會選。”
寧恩與他背靠着背,形成防禦姿勢。她愛打架是真,想知道其中的緣由也不假。“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讓人堵在大街上?”
“不識好歹,那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哥幾個的厲害。”帶頭的小混混揮着拳頭,朝彭湛的下頜打了過去。
彭湛一側身敏捷地躲過,還兼顧敏銳地嗅到她話語裡酸溜溜的味兒,嘴角翹起泛甜的弧度。“比如說?”
“拐別人女朋友,勾引別人家老婆。”寧恩張口就來比手上的板磚更快。隨着板磚拍到小混混的頭上斷成兩半,冒出懷疑與不安的煙兒,她的心也跟着晃了晃。
彭湛在和這幾個人簡單交手後,得知不是有功底的人,不過是仗着人多,虛張聲勢罷了。根本不需要他展示跆拳道黑帶的真正實力,並且打鬥中完全不防礙跟她說笑。“如果你是在變相地說我有魅力,我接受。”
“噁心。”他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與女人有染!並且他的腔調跟賈達友如出一轍,真是魚找魚,蝦找蝦。寧恩猛然竄起的火氣,遠遠超過了打架鬥毆的澎湃。手下的力道也出奇地暴發,接連兩拳打到小混混的鼻子上,並着重踢到那人的襠部。
‘混蛋,男人都是一個樣,沒了下面的東西,看你們怎麼走腎不走心地玩兒,一羣該死的混蛋們!’
一道伴着豬叫的嚎叫,捂着要命的地方,另兩個早被彭湛收拾的窩在地上,只剩下哼哼!
帶頭的小混混看彭湛有真本事,惹不起,便趁寧恩不注意,對她下手。
彭湛始終將注意重心放在寧恩這邊,在小混混靠近她時,只用了跆拳道初學者的推踢將其解決。他笑望着她,“有你一個,我就知足了。”
咦!那股烏煙瘴氣使得她不安的煙兒,怎麼就莫名地煙消雲散了,連同失落的心也一同被淨化了!
咦咦!!她赫然發現,自己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甚至是好心情地去扶最倒黴的受害者。“哥們兒不好意思,手黑了點兒!”
‘點兒?’捂着要命地方的小混混,兩腿自動變成X型,這特麼從哪看都不是一丁點兒的小事情啊!
“你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架也打了,勝負也分了,起因總是要問個明白,雖然寧恩不僅僅是出於好奇,在意彭湛的成分居多。
局勢開端良好,卻被這兩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給逆轉了,其中還是個娘們兒,還是個挺着大肚子的娘們兒。現在又被這個娘們兒居高臨下地審問,這四個小混混的心理陰影,越來越大的不可收拾。
不回答吧,那邊看上去一臉好欺負的男人,動手之後才曉得是個狠角色。回答吧,又太特麼沒面子了。帶頭小混混瞥了眼彭湛依舊和顏悅色,只是眼神犀利如刀。他忍不住捂着胸口,火辣辣地疼,不服能咋整,總比再挨頓揍好受吧。
“跟你們一塊吃飯的男人,勾引了我們老大的馬子。”
寧恩連用腳後跟想都省了,脫口而出。“賈達友!”
人活得太嗨,總是要遭雷劈!這一點她瞭解,可她不明白的是,爲毛賈達友摟着小妞兒玩樂快活,她和彭湛成接婁的了?
“有種你們就在這等着,我們老大帶着兄弟們馬上就到。”帶頭小混混雖打不過他們,仍不服氣地逞口舌之快。
彭湛越過小混混,誰會傻到在這等。可萬萬沒想到,還真有人傻到超出他想像!
這個人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寧恩。“等就等,誰怕誰啊!告訴你,姐姐我從小就是一路打過來的。回去打聽打聽,當年我也是有名號的。”
彭湛額頭一側堅起三條黑線,拉着她。“走了。”
“誰也別想走!”從他們身後傳來粗吼,一個寬的像堵牆,臉上長滿青春疙瘩豆的男人出現在大排擋的那頭,手裡拿着傢伙,重點是後面還跟着五六個小混混。
彭湛不想把事情鬧大,找麻煩的人多起來,生怕寧恩有什麼閃失。他跳上路邊的摩托車帶着她,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幹嘛要走啊,我還沒玩夠呢。”寧恩坐在摩托車上,後面是追着跑揮舞着棒子的小混混們。
“回去我陪你玩。”他暗自輕嘆,她的膽量還是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要是普通的女人即便只是在旁邊看,也會嚇到不行。她卻一臉不願意離開,還大呼沒玩過癮!害得他全程爲她擔驚受怕。不過...也幸好是她的膽量過人,要不然也不會開啓他們的相識之緣。
摩托追着風,路兩旁模糊的光陰和看不清長相三三兩兩的人們,讓他有種時空穿梭的錯覺,被風肆意吹亂的發,宛如記憶的觸角,快速又精準地翻到幾年前的那個深夜,他似乎真的聞到了久違的血腥,鹹得令人恐懼....
回到旅館,寧恩才慢得可以地想到他剛纔那一踢,簡直太帥了。“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
彭湛眼神中帶着複雜的光,深深地看着她。“沒有你厲害。”
“諷刺我?”寧恩還是有自知之明,她會的只是三腳貓功夫。
“不是。你沒事吧?”彭湛一邊轉移話題,一邊上下打量着她有沒有受傷。
“怎麼可能會有。”四個小混混她只收拾了一個,要是再掛彩,簡直太丟人了。“真可惜,沒能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她扁着嘴,話裡話外都無不充滿着遺憾,在對上彭湛映着警告的眸子,她心虛地敗下陣來。“好了好了,我又忘記了是孕婦的身份。”
彭湛收回眼神,輕柔地說。“沒事就好,睡吧。”
寧恩纔不信他的話,她可是上過他一臉平和假象的當。“你不會又憋着什麼壞,來個冷不丁的什麼大招吧?”
彭湛看她又進入戒備狀態,一掃陰鬱,笑了。“我有你想的那麼壞嗎?”
寧恩以肯定的語氣回他。“有過之而不及。”
“你以前可還說過,我是個好人的。”他一直介意她曾評價說過的那句‘好人’,明顯帶有距離感的字眼兒。
寧恩裝作太無知,看錯人的懊悔表情。“這足以說明,我更加了解你了。”
這個他愛聽,儘管是她帶有小嘲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