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清的氣質和身上的盛裝豔容相矛盾,又似乎有點奇妙的融合,形成一種奇怪的氣場,這讓腦中還存有樓月形象的莫乞很不適應,皺了皺眉不去看千鬼姬的臉。
千鬼姬很快回過神來,注意到莫乞的神情,勾着一縷髮絲笑得十分妖嬈:“怎麼,看不慣現在的我?”
莫乞點頭:“看不慣。”
說實話,以前莫乞不喜歡氣質冷清,眉目疏離冷情的樓月,是因爲樓月那樣的裝扮和氣質很像傳聞中的白衣上神,莫乞尊敬白衣上神,於是很反感模仿白衣上神的樓月。
現在不喜歡千鬼姬,是因爲千鬼姬的笑容,似笑非笑時刻帶着嘲諷,看着刺眼。人都是嚮往美好的,不喜歡被人時刻提醒着太過現實的東西,莫乞也一樣。
“哦,可這纔是最真實的我啊。”千鬼姬在莫乞耳邊惡劣地笑了笑,“以前我可是明月樓的第一頭牌,以豔出名,變化多端。”
這下莫乞是真驚訝了,明明在蘇城見到樓月時並不是這樣的,雖然反感樓月的形象,但是對她這個人其實還是很尊敬的,特別是樓月爲了有衣甘願自殺的行爲很是讓莫乞吃了一驚。
莫乞一直以爲千鬼姬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因爲死過一次才發生了巨大改變。
千鬼姬笑:“怎麼,是不是覺得我欺騙了有衣?”千鬼姬繞着莫乞走了一圈,輕聲細語道,“我也並不是有衣想的那般乾淨,在跟着有衣之前,我的牀上不知道躺過多少男人。”
莫乞皺眉,不是因爲千鬼姬說她欺騙了有衣,而是因爲千鬼姬這般說她自己。
千鬼姬伸出修長手指挑起莫乞的下巴,帶着惡意的嘲弄:“我可是看見了,我死的那一晚,有衣去了明月樓,你趕去時在有衣牀前哭成那個樣子……怎麼樣,你那麼想擁有的有衣卻被這樣骯髒的我擁有了這麼久,是不是很憤怒?”
即使過了那麼久,莫乞只要想起那晚的有衣還是會覺得心痛心疼。
“啊,我知道了,現在的你肯定不會再覺得心疼了,你現在喜歡上風九歌了嘛。”千鬼姬語氣一轉,頗爲幸災樂禍道,“對了,也不知道風九歌知不知道你曾經那麼主動對有衣投懷送抱,你說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想?”
當然不知道,也不適合讓阿九知道。沒和阿九在一起時或許這並不是什麼危險的話題,可是現在不同。現在知道,輕了是吵架,重了可是分手啊。
被千鬼姬嘲諷了那麼久,現在又牽扯到了阿九,莫乞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臉色一冷,見千鬼姬還是一副嘲諷的眉眼,壓住心裡的怒意,忽地微微一笑,道:“你剛纔問我是不是很憤怒,奇怪,我爲什麼要憤怒?
我的確不曾擁有過有衣,有衣也的確是拒絕了我的投懷送抱,可是至少他是在乎我關心我的。
而你算什麼,你不過是一個影子,不,甚至連影子也不算吧。
你說你騙了有衣?可是有衣根本不在乎你原本是什麼樣子的吧。
你說你擁有有衣?別自欺欺人了,連我都知道有衣根本不會碰你,他甚至很多時候都不敢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