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眯着眼看着莫乞,低笑:“算你還有點良心……吶,剩下的事麻煩你了。”
莫乞:“什麼?”
“我覺得我要暈了。”阿九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莫乞:“……”說暈就暈,真實高效率,真是好樣的。
太陽已落,天色將黑未黑,光線暗淡柔和。莫乞坐着歇息,一邊休息一邊打量着阿九。
這個人,這個樣子,真的是讓人有些不大習慣。眼睛閉着,完全看不見平時凌厲狡黠又時而溫和的目光。
這個人,和義父一個模樣,一樣的印記,一樣喜歡穿湖藍色的衣裳,溫和笑着的時候一樣溫柔,凌厲時眉眼一樣冷酷。
這個時候的阿九和記憶中的義父是一樣的,那時候義父還每日牽着她的手遊走大街小巷,那時候義父還未離開桃枝縣謀取前程,那時候還未一別五年,那時候她還未跳下懸崖,那時候還未再見已是陌路。
義父,莫乞一直都很想你,這個人很像你,可是他不是你,他對我不真誠,我也對他有着戒備。
莫乞擡起手描繪阿九的眉目。
這個人還小,還這麼開朗,還喜歡和我打打鬧鬧,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以後他會不會像當初義父一樣越來越沉穩,然後在沉穩中將其他東西看得越來越重,最後也將我拋棄了呢?
莫乞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想多了,怎麼會用拋棄這個詞,阿九他又不曾像義父一般對自己許諾過什麼。
莫乞休息了一會,心情也完全平靜了下來,然後纔開始不緊不慢着手處理阿九的傷口。
阿九最主要的傷是肩膀上的舊傷和手指上的新傷,失血過多,剛纔在崖壁上體力心力消耗巨大,最後再被這麼一撞,舊傷加新傷,又見終於沒了危險於是支撐不住放心暈倒。
看着那血跡斑斑的手指,莫乞心裡有些堵得慌,抿了抿脣,將乾淨的裡衣袖口扯下撕成布條輕輕纏住,又將阿九脫了上衣,將阿九背上包紮的紗布解開,見傷口有着化膿的跡象,嘆了口氣將帶血的紗布換掉,將另一條裡衣的袖子撕了給阿九重新包紮。
現在沒有消毒上藥的條件,只能先這樣處理,然後儘快找回戒指,給阿九處理傷口後立即下山找正規大夫處理。
但目前最大的問題是要怎麼快速找回戒指?戒指在崖上,她在崖下,還帶着一個暈迷不醒的阿九。
額,要不,先把阿九放在這,自己先快速上山拿回戒指,找到戒指後直接從崖上跳下來就行?莫乞低頭再看了眼阿九。
可是要是把阿九仍在這裡,沒人守着,要是被山裡的野獸吃了或者叼到窩裡當儲備糧食怎麼辦?
再者,阿九生得好看,被叼回窩裡當夫君或是老婆,來場****戀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不行,想想都覺得不好。莫乞果斷搖頭,世上這麼多萬一,還是不要冒這個險比較好。
莫乞左思右想,爲了對得住自己的良心,最後還是決定揹着阿九上山。
看着這麼瘦,結果這麼沉。莫乞背了一會,開始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好想把阿九扔了啊。
好吧,本着人道主義,不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