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畢業

我叫史延強,在一個四線小城的三縣市交界的地方度過了我的童年少年時光,那一年,是新中國成立60週年,豬流感盛行,也是澳門迴歸十週年,對於我來說,那一年的大事就是我小學畢業了並且順利升上了初中,當然九年義務教育,都能升上。

順便說一句我是1995年陰曆十月生人,由於我在一年級蹲班了一級,所以班級裡是96年的同學居多,當然還有早上了一年的也有97年的同學。

“六年級同學全部過來照畢業照了。”說話的這個是我們的校長,姓董,以前是我們的數學老師,不過現在多年媳婦熬成婆,成了校長。

男生搬着凳子,女生有說有笑的到了操場,那時候的操場是沒有橡膠跑道的,甚至乒乓球檯,籃球架都沒有,只記得小學玩過用書紙折成的四角,紙手槍,就像電視劇演的盒子炮手槍差不多,再就是用啤酒瓶子蓋軋平和四角一樣打,玻璃球,警察捉小偷,機器靈砍菜刀等等,女生玩什麼跳皮筋,貼畫,抄歌詞之類的,尤其是跳皮筋的那首經典歌曲:“大蘋果,圓又圓,阿姨帶我去公園,我不哭我不鬧,阿姨誇我好寶寶……”現在還記憶猶新。

其實那時候也挺好,不像再過些年,農村個別人家有了無線網,很多小孩子拿着手機蹲在別人家牆外,玩着王者榮耀等等網絡遊戲,感覺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純粹的快樂,雖然後來我們也打着遊戲卡的拳皇,超級瑪麗,魂斗羅,但是還不一樣,不是嗎?說到這又想起了剛開始流行的奧特曼打小怪獸也是從我們小學開始。

這種回憶說好多也說不完。

畢業了,同學們在一起的日子沒有太多天了,因爲同齡小孩子附近三四個村在一塊的也就三十個左右,再加上一些蹲級,轉學的,最後在一塊畢業,照照片的只有二十六個人。

“男生站着凳子,尤其是個高的,在後邊,那個誰,林廣璀,你個子矮還在凳子上,下來下來,沒看見這麼擠嗎?”董校長說道。

林廣璀指着佟帥和張強委屈說:“老師,佟帥和張強比我還矮,他們也在上面,憑啥讓我自己下來?我不願意和女生在一塊照照片。”

“咦咦咦,你以爲誰願意跟你挨着照照片呢?整天鼻涕快過河(嘴巴)了,衣服也不知道洗洗。”說這話的是我們小學班長董潔,說完還一臉嫌棄的表情。

同學們哈哈大笑,班霸陳誠、張昊把林廣璀給攆了下來,這下他不說話了,畢竟老師、班長、班霸都一致同意,且二排也沒有他的位置,只能在一個邊上湊合了湊合。

我們畢業照一排男生站着凳子在最後一排,再往前就是一半男生一半女生,再前就是校長、語文老師、數學老師、英語老師還有兩個不熟的老師坐在椅子上,這自然是最佳位置,最前排就是蹲着,七個女生還有一個被攆下凳子的林廣璀。

“咔嚓咔嚓咔嚓。”相機閃了幾下,就這樣照完了。

“還有同學照相的去攝像師哪裡照啊,也挺便宜,幾塊錢一張,以後也能看看。”校長照顧着:“陳誠,你帶幾個男生先把老師的椅子搬到辦公室。”

“好嘞。”陳誠應付道。

收拾好椅子凳子之類的,女生拍着照片,過了一會男生也拍,其中也有人喊我一塊拍張照片,紀念一下,我拒絕了,因爲褲兜裡並沒有那照照片的幾塊錢,相對於同學來說,我過得比較清貧,記得兩塊錢一輛的小汽車玩具,當時特別特別特別想買,可是沒有錢,只能看別人玩,最後是我偷了家裡的五塊錢,買了兩輛小汽車,當然被發現了,我姐姐跟我爸爸我娘說這種事得嚴重處理,畢竟這種事是“偷拿”,以後養成習慣可不行。至於怎麼處理的我忘了,只是記得把我嚇壞了,再有那時候不想去上學我娘就在路邊給我買五毛錢的小零食,我就能癲癲的去,包括衣服,當時給我姐買的衣服,我姐穿不下去我都穿過,我娘買衣服買鞋子總有一個習慣,買大一號或者大兩號的,因爲衣服不長個我姐弟倆長個,能多穿兩年。

那時候照照片分封皮不封皮的,具體我忘了要幾塊錢一張,可是怎麼也得三五塊錢,09年那時候,我的確沒有那三五塊錢,因爲如果是夏天,我爸爸回家我就會找他要一塊錢,我爸爸堅持給五毛,我就鬧,就會給我一塊錢,我和姐姐去小賣鋪去買兩個五毛錢一塊的冰棍兒,記得那時候吃的是花生味的冰塊,嗯就形容成冰塊吧,然後咬開一個小口子,就開始吸,能吸好長好長時間,另一種就是“大頭”雪糕,感覺特別特別好吃,現在再也吃不到了。

頭上扎着長辮子,辮子很粗,沒有劉海,我們這裡叫“水頭髮”,穿着粉紅色短袖外邊穿着薄薄的外套,現在講就是防曬衣,國字臉,一笑就有倆酒窩,牛仔褲,家裡自己做的方口鞋,這個人叫陳萍,怎麼說?算是愛慕?也寫小情書了,哈哈,那時候就叫情書,她還答應了,也不知道那時候就叫早熟,就是看電視人家談戀愛,自己也想和愛慕之人“在一塊”,其實這就是名義,名分,沒“在一塊”之前還經常說話,拉呱,“在一起”了以後反倒是扭扭捏捏了,當時班級裡好幾對兒,還有寫情書“追”沒有追上的,陳萍把“情書”放在家裡,藏了起來,後來她媽給她收拾屋子被發現了,“啪”打了她一巴掌,就“分手了”,曾經也想在一塊一輩子,想象以後真正在一起,結了婚以後看,要留個紀念,當然,我也留着一些,好多年的現在,感覺真是天真無邪,爛漫真誠,沒有一絲絲煩惱也沒有一點點叫“後來的懂得,後來才知道。”

畢業了,每個人把自己的桌子凳子搬回家,有的父母過來接,有的,比如我,自己騎着車回去的,但是車子雖然會騎,怎麼把桌凳牢牢用繩子固定在車子上可是個大難關,畢竟什麼時候做過這個?

等到所有同學都走了,我纔算固定好,然後騎上車,沒多大會又歪了,生氣加鬱悶,沒辦法,趕着走吧!就這樣一邊扶着車把,一邊扶着桌凳,好在家不遠,回了家,如果你問我俺娘去哪了,不來接我,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沒來,再說那時候的孩子,不太矯情。

我們家的房子是新蓋的,很大,在村裡是首屈一指的跟得上形勢(潮流)的好房子,當時我才十三歲,我爸爸就給我蓋的是我娶媳婦的婚房,我爸爸尋思蓋一次,就一勞永逸,蓋最好的,等我七年以後,二十歲,用它娶媳婦兒。

至於我們家爲什麼要蓋的這麼早,是因爲家裡之前是“金鑲玉”的房子,就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時候的磚土混成的房子,其實那時候我們這裡興純磚出廈,就是有房檐門前還有矮臺子臺階,再有幾個柱子房檐蓋住臺階,我爸說家裡當時窮,他爸就給他蓋的比較落伍的磚泥混成的三間破屋。

那時窮,娶不上媳婦,但是我爺爺偏偏給我爸爸娶上媳婦兒了,所以有人唱道:“明三暗五xin(娶)不上,三間破屋娶媳婦兒……”說的就是我爸爸娶我娘,爲啥呢?因爲我爺爺會拳腳(武術),一彎一塊的(方圓)都找我爺爺學拳腳,我爸說那時候正是香港電視劇“大俠霍元甲”熱播,習武之風更強,那時候給送的果子(點心吃的一類)排好遠,什麼梅花拳,十二趟大刀,紅纓槍,拳腳上下式……會的很多,據說是古代一個和尚偷跑出寺裡,教給的武術,一代代傳下來的,後來我看資料,我們挨着冠縣柳林鎮,而柳林鎮是查拳的發源地,可能我們家的拳是查拳,只不過可能是叫白了吧。

所以我爺爺憑藉拳腳武藝藉着徒弟的關係也就是我大姨父,成功讓我爸爸娶到媳婦兒。

所以“金鑲玉”有二十年左右的歷史,別人下雨都跑屋子裡,我們家是抓緊上房頂蓋塑料布,屋裡還得用盆子接雨,有一次我娘說我姐上房頂蓋塑料布差點摔了一下來,下定決心讓我爸爸蓋房子!必須蓋!

2008年蓋房子,拉院牆,一套加起來是用了八萬塊錢,當然在我們這城裡買套房子也差不多了,我爸說蓋完房子還剩下兩三千塊錢,可是沒有借別人一分,當時可算特別特別露臉(有面子)了,所以,當時論住,在我們同學之中,我算是一流的,比如學習零花錢等之類的還是末流。

那時候基本上就是玩或者有農活我娘就帶我去地裡,星期六星期天也多數在地裡度過的,初中的時候也是,茬肥料,澆地,拔玉米苗,拔草,打藥……那時候自己幹不過來還找和我一塊玩的來一塊幫我幹,直到我讀高中才沒怎麼去過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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