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完中飯,尉遲皓和傅遠自去休息,而靳楚鈺三人則在靳夫人的號召下進入了廚房。本來靳老爺還打算以君子遠庖廚爲由,爲自己爭取一下午的空閒,可是在靳夫人的柔情攻勢下,靳老爺也不得不痛苦而甜蜜地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本來在家裡,靳夫人就幾乎擁有說一不二的權利,而這一權力到了廚房裡,則更被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以靳老爺爲首的四個大男人,或者說是一個大男人和三個大男生,乖乖地站在靳夫人的面前,等着她吩咐工作。

靳夫人笑嘻嘻地看了他們四個一圈,這才感覺良好的開始發號施令,“楚鈺負責洗菜,源雅切菜,澹明就管把我要的東西遞給我好了。”

“那我幹嗎?”靳老爺問道。

靳夫人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彷彿在嫌棄靳老爺笨手笨腳一樣,“一會兒我煲湯,你就負責給我看火吧。”

靳老爺對於愛妻的話不敢有異議,只能委屈地點頭同意。

大家分好工,然後便開始忙碌起來。其實說是忙碌倒有些言不副實了,這些活如果是由做慣的僕人來做絕對算不上多,可是到了這幫男人手裡卻只能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了。靳楚鈺的洗菜動作看起來更像是在揉菜,很多脆生的菜蔬都被他弄折了,甚至流出了菜汁;傅澹明這負責遞東西的,根本就不認識廚房用具,很多東西靳夫人要的和遞到她手裡的完全不是同一樣;靳老爺雖然能把生意搞的紅紅火火,但竈爐裡的火到了他手裡卻是屢點屢滅,只留給廚房一室濃煙。唯一一個尉遲源雅,因爲在谷裡偶爾也會下廚,所以才能把菜切的像模像樣。

靳夫人哭笑不得。本來把他們叫進來幫忙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可此時見到他們那副越幫越忙的樣子,最後受罪的反而是自己了。“行了,”靳夫人無奈開口,“除了源雅,你們幾個還是先出去吧。”

靳老爺本來還想說再幫些別的,可轉念一想自己似乎也不會什麼了,於是只好點頭出去了。傅澹明和靳楚鈺則是同情地看了一眼尉遲源雅,然後雙雙出去了。

尉遲源雅看到靳楚鈺望向自己的同情目光,心中忍不住暗笑:還有什麼地方是比廚房更適合討好丈母孃的呢?只要自己此時好好表現,將來靳夫人一定可以更放心地將兒子交給自己了吧。

忙碌了一下午,靳夫人終於在尉遲源雅的幫助下趕在晚飯前做好了自己想做的菜。等天色漸黑的時候,大家便聚在飯廳開始正式吃除夕飯。靳老爺先按照往年的慣例將前三杯酒祭過天地君,然後大家便可以隨意吃喝講話了。

靳夫人在這一下午中和尉遲源雅結下了深刻的廚房友誼,此時聽見大家都表揚她的廚藝,於是便說:“我廚藝即使再好也不稀奇,倒是源雅,一個男孩子居然能將廚房裡的事做得那麼井井有條,這才值得表揚呢。”

尉遲皓一揚脖子,趾高氣昂地笑道:“那是,關鍵得看是誰教的。”

靳夫人哂道:“我也沒見你會做飯。”

“徒弟不必盡不如師。”尉遲皓毫不羞愧地接道。

尉遲源雅也笑道:“我的廚藝還算不上好呢,當初二師傅做給叔叔的飯菜纔是真正的好吃。”

靳老爺奇道:“傅遠還會做飯?”

傅遠微微有些窘迫地想要開口,不想卻被傅澹明搶了先:“會呀,不過我父親只有在大師傅生氣的時候,纔會親自做飯。”

靳夫人怪笑,“原來是討好阿皓的絕招呀,難怪都不讓我們知道呢。”

傅遠臉色脹紅,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尉遲皓見傅遠受到靳夫人攻擊,也顧不得損友情誼了,剛要出腔幫忙,便聽靳夫人又笑道:“還有阿皓你啦,真是好哄,居然人家給頓好吃的便什麼都不在乎了,難怪被壓得死死的,一直翻不了身呢。”

尉遲皓饒是老臉夠厚,也被靳夫人一句‘壓得死死的’刺激地說不出話來。

尉遲源雅暗笑,翻不了身一直是叔叔心中的一個大痛處,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人說了出來。可還沒等尉遲源雅高興一會兒,就聽見靳夫人接着說道:“人家傅遠學廚藝是爲了討好阿皓,那源雅又是爲了討好誰呢?難道你瞞着我們有了喜歡的姑娘?”

尉遲源雅無語,難道要讓我說我是出於和二師傅同樣的目的,爲了把楚鈺長長久久地壓在下面才學的?不光我不敢那麼說,恐怕您老人家也不願聽到這個答案。

“源雅若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估計楚鈺和澹明一早便會告訴您了,哪裡還用得着研淑姨自己親自問。”

靳夫人點頭:“也對,就憑我的人格魅力,那兩小鬼一定不敢瞞着我。”

靳楚鈺和傅澹明沉默。靳楚鈺是想到了自己和師兄的事心虛地沉默,傅澹明則是因爲知道並隱瞞了師兄們的事也不得不沉默。

於是一時間,飯桌上竟然出現了很多人同時沉默的奇景。

吃過除夕飯,衆人又在一起笑鬧了一會兒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尉遲源雅本來打算去靳楚鈺的房間找他,可還沒等出門尉遲皓和傅遠便來找他了,尉遲源雅無奈,只能將自己的叔叔和二師傅讓進房裡。

傅遠只是大略地講了一下,他們這幾個月又尋得了哪幾味配藥,以及還差什麼藥。而尉遲皓則是開口便嘲笑道:“看你小子這個猴急的樣子,真是有了娘子忘了長輩。”

尉遲源雅驚訝道:“叔叔居然看出來了?”

尉遲皓得意道:“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眼神也不掩飾掩飾,總是黏在鈺兒身上,你就不怕妍淑和文歆看出來?”

“怎麼會不怕?”尉遲源雅苦笑,“我這不正想着辦法嗎?叔叔,你有什麼好提議嗎?”

尉遲皓翻白眼:“你突然問我,我怎麼會知道?想想再說吧。”

“哦,對了,還有一個問題,你的武功怎麼看起來好像全沒了?”尉遲皓好奇地問道。

尉遲源雅撇嘴道:“有你這樣的長輩嗎,看我失了武功居然不是擔心,而是好奇。”

“禍害活千年,有什麼好擔心的。”尉遲皓回答地理所當然。

尉遲源雅笑,“既然這樣,叔叔你就慢慢猜我怎麼失了武功吧,禍害不想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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