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裡糊塗的就回到家裡去了。說實話我事後挺心疼那些錢的。那麼多呢,可我也知道,萬一真的收下那些錢,我自己就變的一文不值了。
我是小鬼丫頭的父親。作爲一個父親,就不是爲自己混的了,應該更有尊嚴。否則小鬼丫頭會因此瞧不起我的。
可面對着小鬼丫頭那張興奮期待的臉,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滿懷期待的想聽我跟他說和葉彤彤見面的事情呢。
我忽然意識到,這事兒還沒完。
我並不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下,跟葉彤彤說小鬼丫頭的事情是合適的時機,可我也不應該跟她把關係搞得那麼糟糕。爲了以後着想,因爲小鬼丫頭的關係,總還是必須要見面的。我是有點兒激動了。
可事已如此,也沒有辦法。
我就跟小鬼丫頭說,一切都挺好的,等多見幾次面,我就能正式帶她去見她媽媽了。
“不止是見面,你要把她帶回家。”就這麼瞪着那雙大眼睛看着,跟我較真兒的說。
真是不好糊弄啊,我心裡苦笑。
我暗自嘆口氣,表面上卻裝作信心滿滿,說沒問題啊,你爸以前追女生很厲害的,保證你媽沒跑。
小鬼丫頭就很開心了,蹦蹦跳跳的跑去自己玩兒。
看她離開了,我心裡苦的要命,想這事兒也只好先瞞着她,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小鬼丫頭因此而失望和傷心。緊接着就聽到有人按門鈴,想已經這麼晚了,誰還會來找我呢。估計是我同事,我剛搬家,只有幾個相好不錯的同事知道我現在住哪。
從貓眼裡往外瞧了一眼,立刻就感到高興了。想這大週末的,畢竟也並不是只有壞事情發生。來的是一個老朋友,我就急忙打開門讓他進來。
我說怎麼是你啊,怎麼找來的啊。
這人笑嘻嘻的,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我居住的環境,沒說話呢,鼻腔裡先是一聲悠長的鳴笛,跟火車進站似的。
“你這兒也不難找啊。”
真性和尚也不跟我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客廳沙發上了。我和這年輕和尚之前就有來往,特別最近還一起從一新死的鬼老太太手裡逃生,算是一起共患難了。我之前去金山寺身陷其中,也是他把我救了出來。
真性是性情中人,別看是個和尚,重信守諾,很有爲朋友肝腦塗地兩肋插刀的義氣和風骨。我也不管他怎麼找來的了,就拿了飲料給他喝。然後坐下來跟他說話,問他分別之後發生的事情。
“你回去後,淨心老和尚沒怎麼着你吧。”我挺掛懷這個。
“就關了我幾天的禁閉,沒什麼大不了的。”真性無所謂的擺擺手,然後反問我,“你呢。咱倆分開後,沒被女鬼纏着吧。”
我說最近還挺好的。然後就和他說起之前被糾纏的女鬼的來由,是一個叫做遊光的惡鬼設下的陰謀。
真性聽的入迷,眼睛都不帶眨巴的。
我問他最近忙什麼呢,告訴我最近確實忙的要命。不禁是他,連同他的師傅淨心老和尚,還有他的一干師兄弟們都下山了。真性說不知道怎麼的,最近到處鬧鬼,問我知道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這麼說,我就聯想到黑山反叛的事情來。
黑山兵變,攪得地府不得安寧,有些陰鬼闖入陽間禍亂衆生。關於這件事,我自己本身就是直接受害者,否則也不會被個鬼車帶到了陰間,然後纔有了那麼多事情發生。
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跟真性說。
因爲這事兒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說不定清楚,還要多費很多口舌。
“最近咱們這裡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你都沒有聽說過什麼風聲?”
“什麼風聲?”
“老百姓都在傳揚,一具屍體從墳墓裡爬了出來,以活屍的形態行走於人世。”
我坦言自己也注意到了,說自己也很擔心呢,只是還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真性肯定的說道,“而且,不止一具,現在已經有很多了。”
他這麼說,我心裡立刻就變得沉重起來。
真性說他們下山後就一直忙這事兒呢,簡直忙的腳丫子朝天的。他們需要不斷的用佛法的力量化解和剷除變異的怪物。效果不能說沒有,但好像一直都沒有能夠斬草除根。而且這些都在偷偷的做,因爲目前還不能引起人們的恐慌。
“這些怪物簡直就是行屍啊。它們嗜血,吞食新鮮的血肉,殺死活人並傳染病毒,然後活人再發生異變。據說行屍只存在於地獄裡,師傅說地獄裡的怪物現於人世間,是末世的徵兆。只是還不知道最開始第一具行屍是如何產生的。”
所謂的第一具行屍,估計就是傳言中從墳墓裡鑽出來的那具屍體。其實大家都能有所聯想。只是沒想到他攜帶着病毒,而且已經傳染蔓延開了。
我在自己的頭腦裡想象着某種情形,推斷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情。
只是有一點,真性也這麼困惑着,第一具行屍是如何產生的,怎麼會突然從墳墓裡自己鑽了出來呢。
我們進行了交流和交談,越說越覺得事情事關重大,說不定真要出大事兒了。
我心裡慌慌的,又很沉重,後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估計真性也一樣,說話說到最後,我們倆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沉默之後,真性忽然朝我招手,讓我湊過去坐在他身邊。
“過來,你過來。”他忽然這麼說道,眼睛裡閃爍着奇怪的光。
我很詫異,想這和尚幹嘛呢,怎麼改性了。真性討厭近身接觸的,他這習慣我其似乎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儘量注意這一點呢。
“怎麼了?”我皺着眉,就預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你過來,我告訴你個秘密。”
看他那神情,的確是挺神秘的。我心想你就說唄,在我這裡就咱倆人,還怕人家聽了去咋的。不過我也沒有拒絕他,就挪動身體,往他身邊湊。與此同時,真性就往自己的口袋裡摸,看起來是想給我看什麼東西。
我明白了,怪不得讓我靠近了呢,估計這東西要湊近了纔看的清楚。或者說比較珍貴,可能是古董什麼的。
正巧這時候小鬼丫頭跑出來了。
小鬼丫頭跑出來,是問我能不能看電視。我心說我正和客人說話呢,你在客廳裡看電視,那可不夠禮貌。
我就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她玩兒,說想看什麼,就用手機看好了。
“那我不看動畫片了,我能玩兒遊戲嗎?”這麼問我。
我揮揮手,說隨便你,想幹嘛就去幹嘛吧。我這麼說,她就蹦躂着要離開。但是忽然她就停住了腳步,回頭直盯盯的盯着對面真性瞧。真性也一樣,盯着小鬼丫頭看,眼神裡滿是警惕。而且,非常的驚訝。
我覺得真性還是懂點兒道行的,之前對付鬼老太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小鬼丫頭又不是一門心思想害我的惡鬼。
“都是自己人。真性,別動手啊。”我急忙說道。
我心裡擔心他們互相掐起來,傷了誰都不好。然而小鬼丫頭卻不依不饒的,還是那麼盯着對方,忽然說,“你看我幹嘛。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小丫頭的話音剛落,沒想到真性突然就朝我衝過來了。
他掏出了口袋裡的東西,我一眼瞧見,嚇了一跳。我知道那是什麼了,明晃晃的一把匕首。
真性舉着匕首朝我撲過來,擡手就往我心口扎,真夠狠辣的。
慌亂中我嚇壞了,好在本能還在。
我抓住了真性握着匕首的胳膊,我被真性壓在沙發上,跟他較勁,僵持,不過感覺對方力氣真大,匕首已經杵在我胸口了。
“我就不該放你走的。果然一切都和預言裡說的一模一樣。你出現了,世界就要大亂了。我必須宰了你。”
對方也拼盡全力,喘息着。我挺難過的,真性這話傷了我的心了。想到之前他是冒着自身被罰的危險私自放我走的,那時候的真性可真夠義氣,現在卻後悔了。難道一切的罪責真是因爲我麼。可我什麼都沒幹啊。
“老和尚,快點兒放開我爸爸。”小鬼丫頭急了,喊。
小鬼丫頭一巴掌拍在真性頭上,直接給拍出去了。我得了救,從沙發上爬起來,然後去看真性的狀況。
怎麼是老和尚,真性老麼。
真性一咕嚕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可是那張臉卻變得有些乖張暴戾,幽幽發綠,沒有半點兒血色,不像正常人的臉了。
“我真是後悔啊!早該下決心送你回地獄的。如今這場行屍禍亂,一定是你搞的鬼!”
我給他的話搞得有點兒發懵,並不是因爲他認爲我是什麼罪惡源泉之類的。而是因爲他的口氣和語調。真性的語氣完全變了樣子。說話的不是真性,倒像是他的師父淨心老和尚。我立刻意識到什麼了。這傢伙是淨心啊,怪不得小鬼丫頭口口聲聲的說是老和尚呢。
對方舉着匕首,還想衝過來,可小鬼丫頭擋住了他。
猶豫了一下,對方估計也是覺得不是對手,忽然將匕首朝我丟了過來。小鬼丫頭一揮手,夾雜起一股風,匕首被打落了。
對方趁機拉開門逃走了。小鬼丫頭沒有來得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