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恐懼而死的人,魂魄被阿祥妻子的冤魂困在這裡,爲她們母子服務,繼而殘害更多無辜的人。
旅館內頻繁死人,店老闆和阿祥更不敢報警,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屍體全部做成了肉包子,骨頭都集中在一處藏着,那間屋子不到萬不得已再不會安排人住進去。
葉幸算是幫助它們脫離了這個痛苦的地方,想必它們也不願意去害人,這下總該可以重新去輪迴了吧。
忙完了這些事情,葉幸被警察送回來已經是上午十點鐘,旅館內的人們已經等得有些急了,一個勁兒地催着小跟班給司機打電話,詢問修車的進度。
說實話,車壞到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想找個人幫忙都是不可能的,到底能不能修好還不一定,就這樣乾等着也不是辦法。
“不是我說,咱們這車……到底還能修上麼?”一箇中年男人問。
“我看懸。”
“那怎麼辦呀,我還急着跟客戶籤合同呢,今晚到不了,這單生意可就泡湯了!”
“我更着急啊,我也是出差談工作的。”
“誰不急呀,我的演出還安排在今晚呢!”楊天翻了個白眼兒。
這時候,負責送葉幸回來的兩個警察面面相覷,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一個小警察開口問道:
“你們的車壞在哪兒了?”
小跟班帶着警察找到停車的地方,大夥兒也不願意在旅館裡等着,紛紛跟上來看看情況,兩個司機正背靠着車輪小憩,看樣子是折騰了一宿,實在太累了。
“喂!大伯,大伯快醒醒!”
一個司機被小跟班叫醒了,瞧見大夥兒都在附近看着他們,這纔不好意思地憨笑着:“車已經修好了,我們倆實在太累,不小心睡到了現在,真是對不住大家。”他一邊說着,一邊推醒了睡在身旁的另一位司機。
大夥兒一聽車修好了,頓時喜笑顏開,也不抱怨兩個司機耽誤了時間,興奮地叫着:
“車修好嘍!”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出發啦?”
“快走快走,我還忙!”
“好嘞,我們這就走,大家快上車!”另一個司機也清醒過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麻利的躥上車。
大夥兒放好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拎着小挎包按順序上了車。兩個警察也是心頭一喜,想來又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了,看着客車安安穩穩行駛在馬路上,兩個警察才調頭往警局返。
其實就連兩個司機也不明白車是怎麼被修好的,昨晚明明發動機壞了,根本打不着火,沒想到天快亮的時候,它自己莫名就好了,兩人這才安心,本打算眯一會兒,卻不想睡過了頭。
葉幸躺在車上,揚了揚嘴角,想來那些傢伙還真夠義氣——
昨晚,他解決了作惡的那隻女鬼,讓其他的靈魂獲得了自由,那些鬼魂爲了報答他,答應幫他做一件事情,葉幸最先想到的就是眼下他們的車壞了,只要想辦法修好,第二天可以安全到家。
大客車繼續在馬路上飛馳,天氣晴朗,路面沒有堆積的冰雪,司機於是放開了速度,只看到車窗外道路兩旁乾枯的樹木迅速往後退去。
不一會兒,葉幸接到胡靈的電話:
“葉寶寶,你到家了沒有?怎麼也不給我回個消息?”
葉幸這才察覺到手機裡有幾個未讀的信息,趕忙解釋:“還沒有,昨晚車壞了……”
“那修好了沒?你現在在哪?”還沒等葉幸說完,胡靈立即追問。
“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那就好,你到家記得告訴我哦。”
“嗯。”
半路上陸續有下車的乘客,車上的人越來越少。
下午一點左右,客車終於將要抵達目的地,遠遠的望見那一片熟悉的城市,算不上大,卻也是高樓林立,這裡的空氣格外清新,當然溫度也更低了些。
馬路上大大小小的車輛川流不息,漸漸地可以看到城市邊緣的公交站,有三兩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在寒風中顫慄。
進了城區,車速自然慢下來,一路上遇到幾個紅燈,好在這一波三折是到了車站,司機把車一停,回身喊道:
“終點站到了,大家拿好東西下車,別落下。”
小跟班殷勤地跑下去,看着大夥兒拿好自己的行李箱。
走出車站,葉幸首先深吸幾口氣,感受到清冽的風迎面撲在臉上。大概是穿的不多,一瞬間便被涼風穿透,微微有些刺骨。
葉幸不得不加快了步子,車站外就有公交,他打算到那裡去。
車站附近還是比較熱鬧的,寒冷的天氣依然有人提着行李箱往裡面走,也有不少人和葉幸一樣從裡面出來。周圍還是老樣子,餐館、旅館一家挨着一家,相互爭搶着生意,拐角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家麪館,記得以前還是網咖,許是這年頭生意愈發不好做,店鋪更新得太快,已經不知道換了幾家。
快要到兩點,有些急着提前去上班的人也早早在等公交了,每一輛車都擠滿了人,而且接下來的幾趟會更加擁擠。葉幸無奈,只好和這些人擠一擠了。
在小區門前的公交站下了車,葉幸拉着行李箱頓住腳步,別人都是歸家心切,恨不能一下子飛回去,到了家門口也都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然而葉幸卻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他只覺得彷彿是從一座牢籠逃往另一座牢籠,這個家又何時真正有個家的樣子,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他活着回來了。
葉幸輕輕嘆了口氣,邁開了步子。
草木茂盛的小區在冬季就顯得蕭索,光禿禿的枝丫伸向天際,枝頭棲着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叫着,豐滿的羽毛使得小小的鳥兒變得圓嘟嘟的,煞是可愛。
由於寒冷,葉幸沒有在外面過多停留。
開門迎接的是他的母親,母親一見葉幸回來,臉上立即掛滿笑容:“幸子回來啦,餓不餓?想吃點兒什麼?”
被母親一問,葉幸纔想起自己從昨天下午就一直沒吃過飯,肚子也開始抗議,於是撓撓頭:“不用麻煩,隨便吃點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