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總是這麼疑神疑鬼,興許是剛纔那夥人搬走了也說不定,我都被你說的有點害怕了。”我故作輕鬆道。
“嚇唬人?”老爺子瞪眼大叫,“如果那尊石俑活過來,你就知道我有沒有嚇唬你了!”
“石俑活過來?那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等着,看那石俑怎麼個活法。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要相信科學。”我沒好氣的說道。
老大本來正在屋裡搗蛋,現在瘸着一條腿過來了,“我後腿好像不能動了。”
“過來,我幫你看看。”我將老大抱起放在桌上。
“你這是不小心踩進坭坑裡了,你看看都幹在上面了。”我指着老大那條不能動彈的後腿說道。
“那怎麼辦?”老大大叫道。
“屋後有水池,自己去洗吧。”我說着就要將老大放在地上,老爺子起身過來,“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老爺子說完,一臉驚訝,“這隻狐狸會說話?”
“是啊,爲了不嚇到你們,所以它一直沒說,怎麼樣?沒有被嚇到吧?”我出言解釋道。
“還好,你身手不凡,帶一隻會說人話的狐狸也不稀奇。”老爺子從胸前口袋掏出老花鏡帶上,走到桌前,低頭細看。
老爺子略一查看,隨即一臉吃驚道:“你的這隻狐狸一定是得罪了那尊石俑,你看看這後腿,明顯已經石化了。”
我低頭一看,頓時有些不可思議,老大的一條後腿,從爪子開始石化一直蔓延道膝關節那裡,我用手捏了一下,確實硬邦邦的,怪不得瘸了,這都硬成石頭了,不過老大石化之後的後腿光禿無毛,一點也沒有栩栩如生,很像是一隻假腿。
我延出靈氣,略一感知,便明白過來石化的原因,只不過是及其細微的石粉滲進內部造成的。心中一動,老大已經石化的後腿表面土石碎裂,露出一條骯髒的後腿,“現在沒事了,也不算是多大的事。”
我故作輕鬆的放開老大,看向老爺子,“那尊石俑修爲太弱,它只要敢出現,我分分鐘拍碎它。”
“肯定是你掰斷石俑手指招惹到它了,它不敢動你,所以找我來了。”老大有些委屈的抖着後腿粘上的土石。
“你?”我擡腳踢向老大,“你剛纔在外面對着石俑腳下撒了一泡尿,你都忘記了?”
“哦,對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把它兩隻腳都尿溼了。”老大閃身一旁,扭頭怪笑。
就在此時,忽然感覺到背後異動,扭頭一看,只見一條石臂從牆體伸出,抓着我背後長劍不放,“終於出現了,從我手上搶東西,你還是第一個!”拔劍上撩,一條手臂脫離牆體,掉落在地。
“瞧,還很有分量的。”我撿起地上石臂,朝老爺子眼前晃了晃,隨手放在桌上,“這尊石俑也不過如此,混混就是混混,有了超能力也是垃圾。”
老大跳到桌上,對着桌上的石臂一陣抓咬,權當泄憤。
“看來,今天晚上不會太平了,你倆要陪着我這個老頭子一起失眠了。”老爺子坐在一張帶背的靠椅上,手裡把玩着軍刺,臉上故作悠閒,“我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年輕時候比你還要猛,那時候連隊比武,我次次都是第一,比了幾次之後我就不比了。”
“再比下去你就老了,肯定會輸的。”我接口道。
“輸?”老爺子一翻白眼,“每次都贏,沒意思,所以纔不比了。”
看到我一臉淡定的在笑,老爺子有些坐不住了,“別看我現在年紀大了,照樣打贏你,你信不信?”
說話之際,忽然感覺到一隻手抓住腳裸向下扯去,又是這招,這招我在達摩洞時候就經歷過,當時難不倒我,現在也是一樣。
另外一隻腳邁出半步,後腳向前踢出,扯動腳下石俑露出地面。果然是屋外的那尊石俑,如今是剩下一條手臂,石俑受到慣性,撞向前方牆壁。
不等石俑觸及牆壁,手中長劍前送,刺向石俑。
來遲一步,石俑腦袋接觸牆壁,頃刻間就已經融入牆體,長劍脫手,射向牆壁,等我上前拔出長劍時,除了牆壁被我刺出一口劍形破洞之外,石俑早已逃掉。
“你剛纔如果把那面牆壁給毀掉,說不定就抓到了它。”老爺子在一旁提醒道。
“算了吧,我又不是過來拆遷的,反正它跑不掉。”我擺手說道。
“這可說不好,你這麼難搞定,人家知難而退也是有可能的。”老爺子道。
聽到屋子周圍不時的發出咣噹動靜,我扭頭看向四周,“看來它是不打算知難而退了。”
老大現在的敏銳觸覺要比我強上許多,看到老大擡頭上望,我頓時明白過來,剛纔屋外有動靜是石俑在往上爬,估計現在石俑已經處在頭頂上方的天花板上。
天花板是由水泥澆築,一隻燈泡從中間垂下,屋裡的亮光就是頭頂上方的電燈泡發出的。此時電燈泡正在微微搖晃,屋外的柴油發電機也在喘氣,看來隨時都可能停下。
燈泡忽然熄滅,亮光驟然消失,老爺子也在一瞬間機警的站了起來,在進入黑暗的一瞬間,石俑再次發起突襲。一道勁風出現在頭頂上方,雖然能夠夜能視物,但在這暗下去的一瞬間也需要短時間的調整視覺。
後仰出腳,擡腳上踢,腳掌碰到實物伴隨着一聲輕響,下墜的石俑又被我一腳踢了上去。
“怎麼回事兒?”老爺子聽到動靜,警覺出聲。
“剛剛石俑試圖從上方偷襲,又被我踢了上去。”話音剛過,石俑忽然從老爺子頭頂落下。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石俑這次選擇站穩之後才發起進攻,伸出僅剩的右臂抓向老爺子後腦。我連忙身形前衝,快速提醒,“小心身後!”
老爺子的反應也極爲迅捷,左手後伸,固定住那隻右臂,同時向前跨步彎腰,一擊標準的過肩摔,將身後偷襲的石俑摔到身前的木桌上。石俑撞碎木桌,摔在地上,老爺子右手中的軍刺快速刺向石俑咽喉位置,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軍刺刺在石俑咽喉部位濺出火花,伴隨着金石交擊的聲音,老爺子急道:“快點幹掉它!”
“明白!”手中長劍對着石俑脖頸一刀斬過。
石俑腦袋滾過一旁,身形停止掙扎,抓向老爺子後腦的石臂被我發力扭斷,“終於解決了。怎麼樣?小夥子,我的功夫不輸當年吧?”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老爺子便後仰倒地,一動不動,我連忙上前查看。
剛纔石俑的左手一直摸在老爺子後腦,此時老爺子的後腦已經開始有石化的症狀,手掌連忙貼上輸送靈氣,剛一觸摸道髮梢,後腦位置的頭髮已經脆裂成粉塵。石化後腦比石化後腿更加嚴重,足足過了十多分鐘,老爺子才悠悠轉醒,“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躺在地上?”老爺子疑惑問道。
我訴說完經過,老爺子一臉倔強,“我活了大半輩子,早就活夠本了。如果我化成石俑,記得在我化成石俑之前給我個痛快。”
老爺子說的沉重,我沒有開口,老爺子摸索着將軍刺塞到我手中,略一觸碰,老爺子一臉驚呼,“你右手怎麼了?”
我活動了一下右手,手上沾滿的石屑紛紛碎裂,我身**住老爺子的右手,道:“這種石化對我不起作用。”
我接過老爺子遞過來的軍刺,軍刺材質拙劣,現在已經有石化現象,我將老爺子扶到椅子上做好,“您在這歇着,我去把電路修好。”
“你知道怎麼修?”看到我出屋,老大跟了上來。
“當然,複雜的不會,那就按照最簡單的來。”我撿起一塊磚頭,砸向電線杆與電線的連接處,一磚頭下去,屋裡燈光連閃幾下之後恢復供電。
“真有你的!”老大在一旁無語道。
一直守到天亮,中途不時輸送靈氣阻隔石化現象,關於這種石化現象就像是詛咒一樣,能夠讓細微粉塵滲透到皮膚內部,從而使肢體變質,隨着進入的粉塵越來越多,就會徹底石化。使用靈氣將粉塵逼出體外是治標不治本,能夠將一些壞死的細胞也逼出體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老爺子的後腦外層骨骼變薄許多,老大因爲吞服過一顆八岐大蛇內丹的緣故,可以像我一樣將粉塵隔絕在外。
我本來決定不許等到天亮就將老爺子送到青山寺,但老爺子以晚上外出可能還會遇到更加奇怪的事爲理由拒絕了,修爲高的人往往脾氣都比較古怪,都這樣子了還要試着和我比武。
看得出來老爺子這是一心求死的表現,我無奈之下,帶了老大出了屋子,每過一個小時左右就過去給老爺子輸入靈氣,幾次過後,天色終於微亮。
回到司機家對千歲一番交代,隨後叫醒司機問明青山寺所在的方向,接着來到村東頭背上老爺子前往青山寺。我出門的早了些,外面月色如晝,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小時。趕到山腳下的時候天色開始變暗,一隊石俑士兵遠遠的跟在身後,在距離天亮最暗的時刻,我忙於趕路,一直沒有扭頭細看。
到達山門,拍門之後等待寺中僧人開門,這才扭頭看向山下,本來一直跟着我的一隊石俑士兵已經看不見了。伴隨着裡面急促的腳步聲,知客僧人終於開了門,問明情況之後將我迎了進去。
這是一所破舊的寺廟,除了山門不破之外,到處舊的都不成樣子,正對着山門口的韋陀大殿裡面全是蜘蛛網,整座寺廟就大雄寶殿看起來像那麼一回事。
一個大個子僧人正在仰頭漱口,一陣咕嚕咕嚕之後直接把漱口水嚥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