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混混石俑

半個小時後,跟着司機來到所在的村子,村口隨處可見油漆噴在牆上的“拆”字,走進村裡之後看到有一半人家都已經搬走了。

司機家是帶着小院子的二層小樓,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女孩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司機的媳婦看到家裡來客人了主動去廚房燒菜。相繼而坐之後司機開啓了話癆模式,說起了苦衷,村子面臨拆遷,補給的錢款根本就不夠買一套新的房屋,這也是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搬出去的原因。

“就沒有混混過來找事嗎?”我隨口問道。

一般遇到頑固的家庭,地產公司就會僱傭一些地痞流氓過來轟攆,令我好奇的是司機所在的村子看起來很平靜,不但沒有停水停電,就連過來鬧事的混混都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司機看了一眼我和千歲,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附近真的沒有賓館,老哥我確實沒有騙你。在我們這裡,半夜確實不能外出,這也是我們這裡的風俗習慣。我也怕那些混混晚上會過來對我們家不利,你們住我們家好歹也能給充個場面不是?”

司機臉上帶着歉意,看到我沒有說話,以爲我害怕了,接口道:“如果他們晚上敢來,到時候你們就帶着我女兒先躲起來,這樣總可以了吧,不用你們幫我撐場面,你看怎樣?”

說話間,飯菜陸續端上,司機擡手招呼開始吃飯,我坐下說道:“這都不叫事兒,那些混混不足爲懼,交給我們就好,還是和我說說石俑的問題吧。”

邊吃邊說,飯間,司機開口說道:“前兩天混混過來鬧事,還沒開始鬧騰呢,他們自己就炸開了鍋,等到他們離開的時候,地上多了一件石俑。等他們走後,我們發現那件石俑是一個混混模樣,這附近的石匠很多,雕工精湛的石匠也有不少,沒有人會浪費時間去雕一具混混模樣的石俑嚇唬人的,那件石俑現在還在村東頭,等到明天,你們可以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之後開始吃飯,我當然不需要等到明天再去,吃過飯的時候,司機將西廂騰出來讓與我和千歲休息。休息到半夜,我帶着老大掠出門外,千歲被我留下看家。

我帶着老大來到村東頭,這裡的房屋已經被扒掉一半,地上的廢墟中隨處可見各種石俑殘肢,這裡生產兵馬俑,有這些碎渣並不奇怪。

越過一截圍牆,我終於看到司機所說的那具石俑。石俑是混混模樣,手裡拿着一截斷手作勢欲扔。混混張口擺臂,臉上帶着恐嚇的表情,就連混混身上的衣着皺褶都雕刻出來,我看過之後也不得不發出一聲驚歎,刻畫傳神,巧奪天工。能夠雕出這件石俑的石匠被稱之爲一代宗師都不爲過,老大對着雕像一陣瞅視之後,在石俑腳下撒了一泡尿之後跑開了。

我忍者老大留下的尿騷味繼續觀察,石俑手背的紋路也雕刻的比較清晰,我越看越好奇,這件石俑讓我隱約覺得是用活人制作的,外表與青石無疑,想要看的更加清楚就得觀察石俑內部結構。有些東西不能做的過於真實,要不然很容易出事情,就像近年來的人工智能,如果製造出來的機器人與真人無疑,那麼人類被機器人滅絕估計也不會遠了。

我抽出長劍,準備砍下石俑身上一部分帶回去研究,老大從身後跑來,“後面有很多人在往這裡來,手裡都帶有武器,快躲起來!”

“你好像很害怕,什麼時候變慫了?”我揮劍砍斷一節手指,拿在手裡低頭細看。

“笨,我這叫做扮豬吃老虎。”老大跑到一面圍牆後面露頭叫道。

“就你聰明。”我收起半截手指,來到老大藏身的圍牆,剛蹲下身,一羣混混就罵罵咧咧的出現在視線內。

帶頭的是一輛豐田霸道,車停穩之後,從車裡走出三個人,其中一位腋下夾着皮包的像是老闆,另外兩位看起來像是老闆的助理。三十幾位混混跟在身後,看起來氣勢洶洶,脖子上掛着一條黃色的鏈子成了混混的標配,手裡拿的傢伙有兩米多長,跟在後面浩浩蕩蕩。

隨着老闆的一聲令下,混混蜂擁而上,衝入還住着人的屋中叫囂驅趕,打雜和哭喊聲從屋中傳來,看到屋裡的混混過於囂張,我隨手撿起一塊磚頭扔向位於頭頂上方的電線杆。

上方的電線沒有砸斷,導致屋中的電燈閃了幾下之後又亮了起來,“剛纔什麼情況?”不遠處的扭頭問向站在自身身後的兩位助理,助理相互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他們也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擒賊先擒王,我們去把老大抓了怎麼樣?”老大蹲在一旁提議道。

“那個老大身邊就倆人,抓他一點難度都沒有,我們還是去把他的手下全抓了纔有意思。”我又撿起一塊磚頭扔上頭頂電線,這一次選擇砸的電線杆與電線的連接處。

一聲炸響,磚塊碎裂,電線杆後面的幾戶人家陷入黑暗,屋裡的聲音爲之一靜。

我抓起老大,衝進位於右手邊最近的屋子。混混進去之後就開始打雜,此時屋中的窗戶已經砸破,我從窗戶躍入屋中,幾道響聲過後,屋子陷入安靜。屋裡的居民也開始恐慌,一位老頭試圖打開手電筒,“別開燈。”

“你是誰?”老頭有些害怕的問道。

“我是過來幫你們的。”我丟下一句話,又衝進隔壁一戶人家,故技重施。

這裡的釘子戶也就三家,每戶也就一兩個人孤寡老人,爲了這麼五個人出動了三十多名混混,完全是依靠人數取勝。這羣混混看着吆五喝六的,一到動真傢伙的時候就焉了,根據剛纔動手得出的數據來看,如果單打獨鬥,這三十名混混沒有一個能夠制服隨便一位老爺子。

我解決掉第二戶人家,剛從窗戶進入第三戶人家,這戶人家的燈忽然亮了,屋後還有內燃機發出的突突聲。屋中有三名混混拿着傢伙包圍一個老爺子,這屋的老爺子看起來也比較硬氣,身上穿的是一件舊時軍裝,胸前掛着一排微章,老爺子的手裡抓着一根九五軍刺,一臉兇狠的看向屋內的三名混混。

剛進來燈就亮了,來的真不是時候。中間隔着一道窗戶,我剛從窗戶進啦,還沒來得及動呢。

“你是幹什麼的?”老爺子本來正在和三名混混對峙,看着我問道。兩方人“我?”我伸手指了指我自己,故作疑惑的問道。

“恩!”老爺子冷哼一聲,算是迴應。

我擡手將三名混混震出門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老爺子,“看不出來老爹身子骨還挺硬朗的,牛逼。”我笑着朝老爺子伸出大拇指,將倒在地上的另外幾名混混提醒,驅出門外。

“我一定會回來的!”屋外汽車啓動,混混的老大甩下一句話後,驅車而去。

我扶正一張椅子,藉着屋中的亮光低頭觀察手裡半截手指,老爺子走到屋前看到混混離開之後嘆了口氣,走進屋裡倒了一碗水放在桌上。我道謝過後,老大自來熟的低頭飲水,老爺子眉頭微皺,又倒了一碗水端過來,我道謝過後伸手接過,“你看着是外鄉人,來做什麼的?”老爺子問道。

“我本來是準備去山中探險,晚上沒找到賓館,被一位開客車的司機邀請到家中居住,聽到這裡有動靜,所以就趕過來了。”我隨口說道。

“你說的是小三子,他人很不錯,就是有點膽小怕事。你身後背的劍不錯,練武之人?”老爺子盯着我身後的佩劍說道。

我取出長劍放在老爺子面前,“老爹的軍刺也很不錯,年輕時候沒少殺過小鬼子吧?”

我進來的時候屋中已經倒下幾人,倒地之人都只是被打暈,身上並沒有受傷,由此可見老爺子是一位講原則的人,且不管混混做得對與否,最起碼老爺子沒有對自己人動手的意思,所以我還挺佩服這位老爺子身手的。

老爺子拿起桌上長劍,看了兩眼之後,放在桌上,接口稱讚,“不錯,是把好劍!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我剛纔在屋外敲斷的一截石俑手指。”我將手指放在桌上,剛纔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一樣,感覺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奇怪。從斷裂面來看它應該屬於石料,但是內部的紋理和手指切面有少許相似。

看得出來老爺子也是一位好武之人,通常這類人有個特點就是先看武器,再看身手,其次纔是別的事務。現在老爺子才被我放在桌上的半截手指吸引,“這東西是哪來的?屋外那塊石俑?”老爺子擡手西指。

看到我點頭,老爺子面色凝重,“你攤上大事了,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裡將就一晚,明天我陪你去找青山寺的僧人,看能不能幫你化解厄運。”

“厄運?什麼意思?”我收回佩劍,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老爺子,剛纔的話分明是詛咒我。

“那尊石俑本來就是邪物,你不但摸了,還從上面掰下一截,你已經沾染黴運了,要不然你以爲那傢伙是怎麼變成石俑的?”老爺子伸手指着屋外石俑的方向沒好氣道:“在我們這裡有個風俗,凡是來路不明的石俑儘量不要觸碰,你連這個規矩都不知道,那個小三子是幹什麼吃的,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你。唉。”老爺子說完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只是路過,碰了又能怎麼樣?誰還能把我變成石俑不成?”我一臉不屑道。

“話可不能亂說,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老爺子打斷我的話,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屋外,隨即發出一聲驚呼,“不好,要壞事!那尊石俑不見了!”

我有些不相信,起身扭頭看向屋外,藉着屋內亮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原先放着石俑的位置現在空空如也,受到老爺子影響,心中頓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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