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姬毓寧和江舒齊來人自相交以來第一次爭執,倆人爭的就是誰領兵留守東疆,爲次倆人抓來的張援做評理人,張援大好的小老頭謀士偏偏給倆剛成年的臭小子半夜抓住評理,而且還是各說各有理,全部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張先生,你快來評評,殿下是主將怎可輕易離開大軍,再着如今陛下隕落,國家無主,太子只怕得尋一安危之地,馬上就會登基繼日,君臨天下殿下若是回去,還被他碰個正着,太子憑着儲君的名分,還指不定要鬧啥幺蛾子
所以咱帶人回去最好,舅舅若是領兵,都是鄭氏的暗衛子弟,好歹咱大多數都認識,殿下你認識的也不多,人家走過你身邊你怕都不認識,還是別說那麼多了,還是咱回去”小江急色上臉地道。
“既然拉來的張先生,張援你就好好勸勸舒齊,孤回援之後,這攤子都壓在他身上,讓他不要過於憂心,東疆的對手,也是不弱,前往不要因爲最近咱們打了幾場小勝之戰,就認爲對手不堪一擊~”姬毓寧看見張援也不拐來了也不跟江舒齊吵了,直接吩咐道。“殿下,其實……”張援爲難地道“其實您也知道的,鄭氏在京畿的力量,僅此於他家在西疆老巢的力量,很是強大,若是對戰或許不是穆軍和叛軍的對手,若是周旋一段時間是絕無問題的。……而與此同時,臣認爲殿下更應該考慮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婉蓁哪裡還危機着呢,張援你有話就直說吧,孤知道你有才,所以不需要委婉的提示,直接告訴孤即可。”姬毓寧這個時候真是心焦了,他暫時還真想不到還有什麼比去援救他媳婦和丈母孃更主要的事兒?
“黃袍家身,登基成帝~”張援詭異地一笑忽然猛地站起身形,神棍兮兮地說道“尤其是要幹在太子之前哦”
噗,在場的姬毓寧和江舒齊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張援口水起噴~“張大人,您沒腦子發昏了吧?殿下他不是太子,有儲君的名分,怎麼可以冒冒然在這個時候稱帝呢?”江舒齊直言不諱地道。
張援直接翻了他一個大白眼道“傻不啊你,咱問你,皇帝是不是死了?”小江點點頭。
“那皇帝臨時之前有詔告天下誰是儲君嗎???”張援接着問道。“沒有,但是不是有太子在嗎?既然被皇帝詔告天下冊立爲太子,那就是定下儲君名分的呀???”小江接着分辨道。
張援一看,這孩子真不行,太實誠了,臉色一拉,帶着無奈和糾結道“你跟江婉蓁,真的是同胞兄妹嗎???爲什麼你們一個心智那麼妖孽,一個卻這麼純樸可愛呢???”
純樸可愛????江舒齊小臉頓時就大紅了,吶吶道“先生,舒齊知道自己確實在需要博覽羣書,增加學問,舒齊會努力的,現在還請您明言賜教”江舒齊直接做了個大禮,很是規矩地執起了弟子晚輩的敬意,張援心中撇撇嘴,好吧,知道態度不錯,孺子可教。接着道“傻小子,你想想,爲什麼敵軍從北方來,一直都摸到了京城都沒有發現呢??你再想想,爲什麼人家十幾萬大軍圍攻京城,皇帝都死了,偏偏太子就跑出來了呢??”張援啓發着倆人,其實主要還是把視線調整到了姬毓寧身上,姬毓寧聽了這話,猛然一個驚悚的戰慄,卻一句未說,眼中只是綻放出詭異莫測的凌厲來,看來這小子悟了。
“那還不是爲了讓太子得意喘息,然後在魏國的其它的地方召集魏國的舊部,弄個地方小政權,其它的皇族跑出來的必然不少,到時候只要多派出探子前去挑唆,這個剛剛新成立的小政權立足未穩就會陷入內亂,只要打個時間差,新生小政權,沒有辦法集中魏國的精銳實力,等到攻打京城的那股大軍休息過來,接着橫掃魏國南北,一舉拿下魏國不就是輕易而舉,指日可期的事兒??”小江這回來了精神了,灰常順利地分析道。
結果,那頭原本笑嘻嘻的張援,忽然臉色一板,嚴肅地大聲道“錯——~你錯了~”小江聽了這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明說以地看着張援,不對呀,他很自信自己的分析能力的呀怎麼會呢???
“錯啦,錯啦,你錯了啦小子,知道爲什麼皇帝在措手不及之下就被人圍攻了嗎?那是太子不滿皇帝寵愛其它皇子不愛他,擔心失去儲君的位分,所以他喪心病狂地跟穆國和叛軍勾搭上,給人家大開方便之門,結果人家消無聲息地進來了,還攻入京城,指使皇帝隕落”
江舒齊自認爲自己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啥沒有見過喲,但是像張援這樣大膽抱天居然連太子也敢如此紅果果的構陷的還是頭一份
小江胳膊伸的老長,點着張援,說不出話來,乃強,乃是牛人啊
“佩服先生吧,現在乃是真正的慧眼識陰謀,頭一個將喪心病狂的太子看得如此透徹的人啊”噗通,小江直接軟坐到椅子上了,不覺吶吶道“那畢竟是一國是之太子~”
“亂世出明君,切,太子就他那樣的魏國交到他手上,百姓還有好???你纔是真多年讀書讀糊塗了呢糊塗呀~”張援看了一眼小江,搖頭嘆息道,這小子還是嫩,今後得鍛鍊啊,這應變能力和大局觀就差是差啊~
“那最後太子並沒有跟那些人再一起又要怎麼說??”姬毓寧努力維持着冷靜,但是他的胸口還是不自覺地砰砰驟然急跳了起來道。張援聽了這話,猛然轉頭看向姬毓寧,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恭喜,恭喜啊,殿下,當日入府跟隨殿下的時候,還以爲以後得都努力奮鬥至少十年呢,可是天意難測啊,殿下得此良機,足可一步登天了~”
姬毓寧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心跳,但是他說出的話還是不自覺地發抖道“先生,你還沒有回答孤的問題。”
“怎麼跑了?太子他能不跑嗎??”張援今日心情大爽,竟然宛如小孩子似的做個鬼臉道“他要不跑人家就要抓了直接砍頭了,分賬不均,沒了皇帝和國家支持的太子,頓時成了叛軍和穆軍隨意宰割的對象,大家說,太子能不跑嗎??所以嘍,大家只要放出風聲,說是太子跟然分賬失敗,人家不僅僅要東疆,南疆這倆小塊地方,而是要整個魏國,可是咱們的小太子自然不同意,沒了魏國他還是什麼太子啊?所以太子爺說了,要先到安全穩定的後方州府去,然後再登基魏帝,最後再招兵買馬,重整河山”
“呸~若是真如此,百姓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江舒齊忽然出聲道,接着臉色驟變,驚悚無比地看着張援,這老小子太黑了,這招真是絕戶了,只要這傳聞一旦傳出去,太子根本就是百口莫辯,徹底地被黑定了。
“可是太子畢竟出身司徒氏,一但讓他選擇某州站穩腳跟,還是能夠在大世家們的幫助下重新聚集起一股強勢的力量的”姬毓寧倆眼精光,胸口急劇的起伏,但口氣仍然冷靜地分析道。
“那是必然的,但是失去民心,他縱然兵多將廣,也必然入草寇崛起一般,人心不齊,一唬就散的主,不足畏懼了。”張援身出了老爪,很得瑟的揮揮道,順道還腹黑地笑笑,陰險極了。
“愛卿大才,那就這樣張援,你一會兒你負責通知暗衛,尋找太子行蹤,然後故意泄露給穆軍和叛軍,讓他們追尋太子的腳步,儘量拖延他出京畿的時間。
舒齊,這東疆大營,孤就交託給你了,你務必完一出,重臣相請孤稱帝,孤託辭,再相請,再託辭的戲碼堅持倆個月,堅持到孤回來爲止
孤馬上點起一萬精銳,這就起程
張援,孤不在你一定要輔佐舒齊做好大營中的事務,尤其是不能讓人知道孤去京畿了。”
“殿下三思”江舒齊普通一下就跪下來,直接抓住了姬毓寧的褲子,三思吧,不三思,你就別想從咱手下把褲子救出去
“殿下不可~”張援一個熱情的虎撲,直接掛在了姬毓寧的胳膊上,一臉的獻媚討好道“殿下,這稱帝是大事兒,君上您都不在,這讓張援怎麼玩兒啊?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姬毓寧直接蹬開江舒齊,甩了張援,大步噌噌地就往外面走“豬頭啊,孤替身至少有五六人呢”
“哎呀,這美色誤國啊~”話到半截,張援咋感覺都不對,總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好嘛,江舒齊這臭小子正拿着某種極爲熱情的眼光看他,看得某張那小心肝呀,拔涼拔涼的
呸,呸,算老子說錯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