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思考的大事是,我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性朋友要來我這個城市投奔我。可是我這裡只有一間房,我怎麼安頓他?給老孃打過電話了,她說你的朋友你自己處理。其實這個人不只是我的朋友,老孃也認識,只是他們確實沒有怎麼打過交道,人家既然說是來投奔我,而我又沒好意思拒絕,那就只能由我出面給他安排衣食住行。
我隔壁的鄰居剛搬不久,房子還空着,我便自作主張把它租了下來。裡面是空的,他需要什麼自己添置就好。
週六早上,年湘竹到了。我們已是多年不見,這次見面相互都感覺既熟悉又陌生。這小夥子看起來高高大大,身高目測有一八零以上,上身穿着檸檬黃的T恤,T恤的胸前還真的印着一個大過西瓜的超級大檸檬,下身穿着牛仔褲。高高的鼻子,內秀的單眼皮,嘴巴有點撅,鼓鼓的,讓人感覺他總想要親親。
我很喜歡帥哥,所以見到他的時候,雖然覺得他正太了一點,但他的下巴孤度一點也不幼稚,反而給人一種剛毅感,蠻性感的。至少在他準備說話時,我就會特別留意他喉結的滾動,很盟。
只是,他畢竟太年輕了,不適合我這棵老草。再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再想要男人,也不能比不上兔子吧?
“房子我爲你租下了,但傢俱還需要你自己購置,我們先去買張牀吧。”
“不必了,睡地板就好。”
“哦。”奇怪,難道連買牀的錢都沒有?
“那其它必須的用品也要添置一些吧?”
“我爸因爲我不願意回去幫他打理生意,已經斷了我的生活費,能省就省吧。我可以借用你的吧?”
“當然。”
於是,他住在我隔壁,但什麼也沒有添置。鋪蓋是我這兒拿過去的,平時需要用什麼都上我屋來拿。其實,他基本上就是住在我隔壁(只晚上回去住),活在我屋裡(睡覺之前的活動全在我屋裡進行)。
“青青,我投了簡歷,你們人事主管通知我週一去面試。”
“啊?我們公司?”
“嗯。”
我有點意外。他在國內的大學學的是管理,到了國外原本也是要學管理,但他不知道爲什麼選了內衣設計。回國後,原本是要幫助父親打理傢俬城,可他卻偏偏不回家,卻來了我所在的這個城市。而且還投了簡歷進我公司,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他住下後,說需要再去買些衣服,他需要一些正裝。
於是我陪他一起去置裝。
“你不是沒錢了嗎?怎麼還要買這麼貴的衣服啊?”
他看的全是牌子貨,貴得嚇人。
“質量好一點,穿着省心。”
“運動服而已,又不能穿去上班,買便宜一點的就行了。”我這幾年當房奴當慣了,生活非常節儉,除了生活必須品和內衣上舍得花錢,其它方面都能省則省。
“那我們多轉幾家商場,看哪家便宜一些就買哪家的。”
於是,我們開始轉,先挑中他喜歡的款式,然後問價,砍價。一般名牌都不太打折,但他一定要跟人家砍,砍半天砍不下來。於是,從A商場轉去B商場,直奔同一個品牌專櫃,問價,然後又砍價,又砍不下來。再轉去C家,重複以上動作。居然有一點小折扣,並可以送洗手液一瓶。於是,心動。但他並沒有立刻買,說要回A家去質疑爲什麼不打折。於是我們回到A家,A家表示這是店長規定的,他做不了主,所以原價不動。再B家,依舊。最後回到C家,買了那套皺巴巴的運動服,並送洗手液一瓶。
拿到洗手液的時候,我已經快沒氣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裡經得起這樣逛法?
“歇會,歇會……”我腿軟腳軟的找了個凳子,一屁股坐下了。
“你是不是平時不煅煉啊?體能這麼差?”
“你體能好,非常好,以後逛街別叫上我,我受不了了。”
買完衣服,他居然還買了臺電視。
“家裡沒地方放,你買這個幹什麼?”
“有電視熱鬧。”
“你搬回自己屋看成不?我想安靜看看書,上會兒網。”
“我把聲音調小點,一個人多冷清啊。”
電視機是人家送貨上門,我們先回了家,回家時路過菜市場,他還自作主張買了一堆菜回去。我實在不知道家裡的菜刀有沒有鏽掉,他既然要買菜,這些問題就由他來操心吧。
回到家後,我累得只想挺屍,而這個人卻坐在沙發上看肥皂劇。而且是婆媳題材的,他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自己鑽進去頂了那個厲害的婆婆演。
我之所以這麼瞭解,是因爲我沒辦法安靜的做任何事,所以只好跟他一起坐沙發上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看他,自然知道他不是想頂那個兒子的角色,而是想頂婆婆的角色了。因爲他只要婆婆一出場,就特別興奮,兩眼賊亮,再加上電視機的反光,感覺他眼珠子跟科幻片裡的ET眼珠子一樣,發着五顏六色的光。
“年婆婆,你今天閒閒的買了菜回來,是不是想下廚啊?”我肚子早餓了,考慮到電視劇還比較好看,一直忍着(你看看我是多麼的平易近人哪,這麼快就被他同化了)。
“嗯,這就去。”他一點也沒有覺得我叫他年婆婆有什麼不妥。
於是,電視劇中間插廣告的時候,他去廚房忙活了,我無聊的換臺。
中間他跑出來一趟問:“開始了沒?”
“沒呢,你忙着,我看了講給你聽。”
他答應一聲,又進去了。我發現他居然把我鋪在玻璃臺上的紅紗巾拿去系在腰上做圍裙了。無力抗爭,他愛咋咋地吧。
廚房裡傳來菜下鍋的“茲啦”聲,像是在炒青菜。
“放到哪兒了?”
“那婆婆要媳婦去洗碗那段。”
“哦,她肯定不樂意,她挺嬌氣的。”
“嗯,你咋出來了?炒完了?”
“嗯,在煮湯。”
“飯桌都被你放了電視機,在哪兒吃啊?”
“不是有個玻璃茶几嗎?搬來用吧。”
於是,我們就把用來做牀頭櫃的小圓茶几搬到沙發跟前,擺上飯菜,擠着吃晚飯。他炒了一個回鍋肉,一個西紅柿炒蛋,還有一個青菜,外加一個丸子湯。三菜一湯,份量都挺少,用碗裝着,倒是夠我們倆吃得飽飽的了。
“你在國外也自己煮飯嗎?”
“對啊,什麼都要自己做,衣服也自己洗的。”
“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