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之後的岡瓦納大陸一片狼藉,植物斷的斷,倒的倒。反而是那些低矮的苔癬類植物活得神采奕奕,在暴雨之後反而露出了鮮活的姿態。
天色還很早,但是陳勇已經不打算繼續前進了,雨過天晴,地面水漬還很多,雖然岡瓦納大陸的地面並不比現在地球的地面柔軟,甚至可以說質地更硬一些,但是依然在暴雨的侵蝕下變得柔軟,一不小心還會有陷進去的時候。
而這些都不是陳勇不走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出去,無疑是意味着留下明顯的痕跡,縱然白堊紀的生物智商普遍不高,但是經過了上次暴龍和翼龍的巧合之後,陳勇已經不敢再輕易顯露蹤跡了。
陳勇站在洞口,伸展了一下身體,慵懶的呼吸着略帶泥土清新的空氣,看着從黑雲背後露出來的太陽漸漸斜去,心底那一抹不安也消散。
“你就不好奇嗎。”陳勇身邊一個小球似的東西傳來了意念。
陳勇微微皺眉,不明白它所言何事,回到:“你指的是?”
“它讓你到這裡來的事。”
陳勇身形一震,說到:“難道你知道什麼?”
“我並不知道什麼,只是一種猜測。”
陳勇和這個分細胞溝通了很久,他也被分細胞提出的猜想點悟了。原來所謂的主母,也就是祖細胞在整個宇宙中,不論何時何地,在不同的時空緯度中,都只有那一個!
也就是說,當它在這個時代現身,那麼在其他的時代就永遠不可能會有它的身影出現!
而此刻的母細胞在8000多萬年以後得地球上,那麼除了那個時代,再也不可能能夠見到它!
隨之而來的更多問題接二連三的在陳勇的頭腦中出現,它爲什麼要在那個時代?又爲什麼不自己過來採集基因?是在躲避什麼災難嗎?它爲什麼不說明這個問題?還有,既然它不能同時存在於兩個時代,那麼它所帶領的袁鳴他們又算什麼?
這一切,陳勇都想不透,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至於分細胞,就更不可能想那麼多了。
而最後這個分細胞給陳勇的話也讓陳勇深思。
“如果那個時代的我還存在,它就不會讓你到這裡來了,說明在這個時代我或者是我們,都已經不存在了。”
如果真的這幾個分細胞在陳勇所在的時代已經不存在了,那麼它們到底是怎麼死亡的?因爲什麼?而母細胞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以至於需要它曾經分出去的細胞的幫助。
都是一頭霧水,根本抓不住一絲的線索。
太陽漸漸落去,夕陽的餘暉穿過零零散散的雲和蕨類植物照射在岡瓦納大陸上。
雨過後的天空水霧濛濛,將太陽射出的光線分散,將複合光拆分成了單色光,形成五顏六色的虹橋,懸掛在天空。
山風有些強勁,吹動樹木,搖落了樹上的滴滴雨露,落在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失去了水露的植物看起來格外的翠綠。露水漱漱聲像是老鼠在偷吃糧食一般,略帶一些慌張而又細不可聞。
分細胞又回到了祖石之中,在它播種之後似乎很疲憊,而對於之前的分析,也就是它將再這個時代滅亡的事情不管不問,似乎不關它的事一般。
或者說是智商還達不到這個水平想那麼多吧。
陳勇轉念一想,若是這些細胞在這個時代真的都消亡了,那麼具體會是什麼時候消亡,或者說是已經有一個消亡了!
那麼說來的話,除開脫離地球的那一個,剩下的就是已經在陳勇身邊的這個了。那麼對於動物的採集,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拿出祖石看了看,捏緊拳頭,心中暗道:這件事情恐怕需要儘快了。
天色已晚,陳勇在這個小洞中升起了一堆火,爲了避免火光引開恐龍,他將洞口用土掩上,只留下了上下兩個通風口,以避免被自己給薰死在裡面。
做完了這些,陳勇纔在火堆旁邊坐了下來,而之前在洞中的那些節肢類動物早就已經不見了蹤跡,想來是出去了吧,對它們而言,這裡只是一個應急的地方而已。
岡瓦納的夜晚,充滿着無數的危險,也擁有着無數的機會,捕食者與被捕食者在夜晚展示着自己的生存技能,相互博弈。
外面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跟陳勇無關,什麼動靜都不能傳到陳勇耳朵裡,難得的安靜,他也想了很多,想念着遠在8000萬年以後得親人,朋友和那一個魂牽夢縈的人兒。
想着想着,卻又想到了杜比和虎貓那兩個逗逼組合,之後那一抹笑意也漸漸散開。
如果真的是如分細胞所言,那麼,他們所遇到的暴龍和翼龍就很有可能是另一個細胞所爲,爲了吞噬這個分細胞嗎?
爲了更進一步的進化?還是說爲了什麼?真是這樣的話,陳勇他們想要採集到它的基因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而這只是其中一種假設,或許是因爲祖石的原因,因爲感受到了祖石的波動,想要得到祖石嗎?畢竟它曾經也是從祖石之中出來的。
又或許是其他變異的後代,進而反過來吞噬嗎?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就像是癌症細胞一樣,同是出自人體,但是卻反過來攻擊人類自身,毀滅自己。其實如果反過來站在癌細胞的角度來說,它並沒有錯,它不過是爲了繁殖後代而已,只是這樣做的代價,它也承受不起。它對人類自身就像是人類對地球一般,要賴以生存,卻又在無情的破壞着。
猜測終究只是一個猜測而已,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性,睡意來襲,陳勇搖了搖頭,揉了揉太陽穴,找了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
隨着火光漸漸暗淡,陳勇也沉沉睡去,火炭依舊在發出熱量,儘管在漸漸失去溫度,卻也頑強的展示着自己的生命力,哪怕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哪怕化爲灰燼重歸大地也在所不惜,只要證明了曾經來過,便已無遺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