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雖然擔心並且祈禱着自己的安全,但是李毅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自己現在動也不能動,躲也不能躲,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如果真的不幸沾上了,就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了。

圍觀有危險,想看需謹慎,李毅打趣一般的在心裡面嘀咕着,同時也緩解一下自己心裡面的緊張。

不遠處,張墨水盤膝而坐,雙眼緊閉,雙手打了一個禪定的手勢,看得出來,是在療傷。

…………

一場高手與異獸蠱雕只見的戰爭,越發的精彩,越發的慘烈。傷勢幾乎在呈現出一種幾何形式的遞增,讓李毅覺得毛骨悚然的是,即使如果傷勢嚴重,但那異獸依然悍不畏死的撲擊殺戮上來,幾乎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身上那恐怖的傷口和劣勢,讓人覺得,這種不屈的精神,非常的能夠撼動人的心靈的。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打死李毅李毅也不會相信,傳說中的異獸竟然真的勇猛至此,幾乎身體上有一般都在流着鮮血,但是依舊在怒吼嚎叫着。

而白衣飄飄的那位女子高手,也失去了一開始的輕盈,甚至也被那不知名的彩色光暈擊中過不下一次,即便如此,其氣勢卻沒有半點改變,一往無前,雷霆萬鈞,幾乎每一道劍氣都要在異獸的身體上留下傷口。

異獸所在的地方,已經被異獸留下的鮮血染成了一片紅色,紅色中透露出點點青綠,異樣的刺眼,異樣的慘烈,這一場戰鬥,一時半會還是難以分出高下。

雖然不知道半空中的那位高手是什麼來頭,但是至少和自己一樣都是人,或許可能有危險,但是李毅依舊希望取勝的是她,心中也牽掛着那身影的一舉一動。

可是如此這般鬥下去,恐怕自己會遭殃呀,李毅的心裡還是有些微微的着急,在思考着自己所能夠想到的辦法。

還別說,這樣的情形下,還這就讓他想到了一些辦法,不過這辦法他完成不了,因爲他想到的是書上寫過的對付蠱雕的一段論述。

論述很簡單,但是肯定不是他能夠完成的。

他的眼睛望向了天空中依舊飄忽不定的身影,心中思考該怎麼樣告訴或者說是傳遞出這樣一種訊息。

最大聲音的朗讀出來或許是一種不錯的辦法,但是,這樣的辦法恐怕會讓自己很快就陷入麻煩,誰知道自己的聲音會不會引起異獸蠱雕的注意,一旦讓異獸蠱雕留意到自己,幹掉自己那不就是眨眨眼、甩甩角、張張嘴的事情麼。

更爲關鍵的是,自己這樣做會不會是多此一舉,自不量力,就憑自己也想指導半空中那位?李毅自己都感覺自己的想法很是搞笑。可又能怎麼辦?李毅無法改變現狀,只能繼續下去,即使是自不量力,也只能繼續着了。

即便如此,李毅仍舊是大聲的讀出來了那一段話,義無反顧、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大聲的誦讀着,在以後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李毅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樣鬼使神差一般的就誦讀了出來。

歷史,其實是在巧合中堆積起來的,生活同樣也是。

“反蠱雕,其皮堅,其毛硬,凡物不能於之敵,勿談破而敗之。站蠱雕,有三法,皆須利堅。其一破其四頭共八眼,無眼之蠱雕,必死無疑;其二,攻其四頭之集合處,此處破,蠱雕亡。”

“其三……,書上沒寫,所以我也不知道。”

李毅用盡全力的聲音,想起在這片空間中,但是顯得異常的渺小……

李毅不知道半空中的那位高手是否能夠聽得見自己所說的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到底有用與否,但是,認準了的事情他便不會放棄。

於是乎,他開始不厭其煩的重複着這一句話:

“凡蠱雕,其皮堅,其毛硬,凡物不能於之敵,勿談破而敗之。戰蠱雕,有三法,皆須利堅。其一破其四頭共八眼,無眼之蠱雕,必死無疑;其二,攻其四頭之集合處,此處破,蠱雕亡。”

對了還有那句:“其三,我不知道。”

異獸蠱雕顯然沒有時間搭理李毅這種傻叉一樣的行爲,在它眼睛裡,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它,那就是將一直圍在自己身邊的蒼蠅給拍死。

但是這個蒼蠅,很難拍死,異獸蠱雕的兇厲之氣越加的暴躁。

張墨水依舊在調息着,不過李毅的這一般行爲,自然是注意得到,心中也不免是一陣嘲笑,等着看笑話吧,把上面那位惹怒了,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我知道了,謝謝……”

飄渺之音天上來,餘音貫空不斷絕。這種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李毅幾乎認爲自己的聽覺系統出現了問題,而且是非常大的問題,這個問題如果不能解決的話,估計自己就要出現幻聽等等的疾病了。

李毅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十一、第二十二還是第三十、第四十邊說出來的時候,他壓根就不敢想象還真的會有迴應,聽到這聲音響起的時候,幾乎認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但是這聲音不斷的纏繞,讓李毅纔敢確定這確實是半空中那位的迴應,這一句簡短的回答,聲音空靈悅耳,不同於剛纔那句怒斥的威嚴,也不同於陳柳沁的清脆動聽,聲音中更多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與冷寂。

聽見了對方的回答,李毅也將自己那張接連不斷重複話語的嘴閉上,說多了是會讓人家煩的,希望不是因爲自己不斷的重複才導致對方的迴應。

停下來以後,李毅才又一次感覺到自己嗓子的乾渴異常與劇烈的疼痛感,可是他也估計不上這些了,眼神繼續回到戰場上,看着這一場人與異獸之間的比拼。

異獸蠱雕更加的狂躁,每一聲嘶吼都驚天動地,令空氣中不斷的發出爆空的聲音,這是空氣被聲音壓縮到極致的表現,足以看得出蠱雕的的吼叫聲之恐怖。

那白衣飄飄的身影忽上忽下,似乎是在做着閃躲,同時也像是在醞釀着更兇猛的進攻。

一人一獸,看似僵持,實則都在醞釀着自己的殺招。

殺招出,勝負分?

李毅目不斜視的注視着這一切,生怕錯過什麼,當然,他所能夠看見的,更多的只是異獸蠱雕的的表演,另一道身影,不用眼力技法的李毅連追尋身影都費勁,更別談要看清招式了。

蠱雕獅狗組合之頭上的眼睛忽然暴亮,光芒直接衝向天際,口中那不知名的有毒液體,居然有一種無差別攻擊的方式向着天上散去。

沒有死角,至少在李毅所能看見的範圍之內,這一次的讀物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死角,鋪天蓋地,無差別的進攻,看得出來,這異獸蠱雕並不是簡單沒有智力的野獸,這少還懂得一些戰術,這樣的行爲,顯然是在以力破巧。

李毅的心中一緊,開始擔心其那位高手的安慰起來,元功高是一碼事,但是從來就沒有那本書告訴過自己,武功高的人就不怕毒了。

當然李毅是看不見,半空之中,那道身影看見這樣的情況也是眉頭一皺,但是緊接着就是身形一頓。

這身形一頓不要緊,在地面上的李毅恰恰好能夠清晰的看見這人的一個背影,全身上下,一身雪白之色,一襲長髮,簡單的紮在一起,憑空的停在那半空之上,如若仙女下凡。

然而,就像是閃電一般,這一頓的身影突然的出現,又突然間再次消失在李毅的視線當中,來無影。去無蹤,讓人難以辨別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那一幕。

這樣震撼而詭異的畫面,李毅的腦中隱約似有什麼體會,但是又抓不住。

瞬息萬變的環境讓他又不能過多的的思考這些,連忙繼續在半空之中想要尋找到那白衣身影的一絲絲可能的痕跡。不斷的來回掃視,終於沒有讓他失望,半空之上,毒霧之下,那一道身影再次忽閃忽現般出現在他的眼睛裡。

異獸蠱雕顯然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剛纔的一攻並沒有消滅這個像是蒼蠅一般的東西,所以又是一聲狂吼,只不過這樣的吼叫聲,似乎更多的是無奈。

四隻仗着長角的迎頭也停下了攻擊,向着四個不同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然後突然全部將角直指天空,四隻角的角尖光芒閃爍,然後又同時發出一道光芒,這一道光芒,沒有像以前那般射出去,而是彙集在了一起。

四色光芒,既互相纏繞,又涇渭分明,用着一種陀螺的方式在不斷的旋轉,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旋轉越加的迅速,越加的澎湃,能量積聚的彙集,讓空氣有些扭曲的存在,天色也便的不正常。

殺招,這纔是殺招,李毅的眼睛無法直視,但是不妨礙他判斷出這一招的威力,更確切來說,這是他所見過的,最厲害的殺招,沒想到的是,竟然是由一隻異獸使用出來,這是由一種可笑至極遭遇吧。

這一招要是用了出來,估計自己肯定會是一命嗚呼吧。光芒越加的強盛,李毅只能夠閉上自己的眼睛,即便如此,眼前仍舊有光亮的存在,一閃一閃亮晶晶?拜託這不是在唱歌,而是……,像是在等死?李毅的心中,說不清是苦笑還是臨死之前的自我安慰,依稀之間在想着一件他沒有忘記的事情。

…………

明德城內,風和日麗。

這樣的風景似乎最適合踏青,或者是懶散的躺在一處,悠閒自得的享受一種靜謐。

但是有些人閒不下來,比如錢廣,比如朱明華,比如五大戰部。

閒的人不知道忙的人的苦,忙的人不明白閒的人的煩,人,總是願意在一個位置上去羨慕另一個位置上的,羨慕來羨慕去,才知道曾經的是最美好。

一天前客棧裡發生了一場騷亂,四名明牙部成員身死客棧,而在現場,留下的,還有敵人的幾具身體,一身體幾乎是被**裸的拋棄在房間裡。

一點線索也沒有,十分詭異。

放長線,釣大魚。錢廣眼神望向了遠方,深邃的眼眸中,有些事情,或者他也想不明白。

遠方,忽然傳來強烈的氣息波動的感覺,看着那方向,錢廣的臉色出現一些不安。

明德城城主父內,老城主朱坤正在陪着自己的夫人聊天,但是突然起身,一個眨眼的時間都不到,整個人就已經來到了院子裡面。

而他的眼睛,同樣凝視着那氣息傳來的方向,臉上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不長的時間,明德城所有的將領全部得到命令,輪流駐紮森林邊緣,一級戰鬥準備,一時之間,明德城內一片忙亂,而大多數人,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徐博之和穆宇軒兩個人依舊守候在這片林子裡,雖然外邊依舊有明德城搜捕的隊伍,但是這樣的隊伍已經少了很多,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講,就算是按照以前的那種頻率和密度來搜捕,逃出去也不是什麼問題,只不過是兩個人選擇在這裡等候李毅而已。

兩個人本來是百無聊賴的躲在隱蔽的地方,但是幾乎同時,兩個人的目光看向了同一個方向,沒錯,這方向就是蠱雕所在的地方,這樣的一股巨大的能量上的波動,對於平常人或許一點感應都不會有,但是對於高手來講,還是非常容易識別。

感覺到這裡面能量的波動,兩個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含有着不解的神色。

“這是怎麼一回事?”穆宇軒率先開口問道。

“有高手,或者……,或者是異獸……”徐博之回答也不是十分確定,實打實來講,徐博之不能算是高手的行列。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在這裡恐怕……”穆宇軒欲言又止。

“不,不能守在這裡,我們要馬上離開,再不離開的話,外面就會使層層的人手了。”徐博之當機立斷。

兩個人結束談話之後也不在耽擱,起身就走,幾個閃落,身形就消失在茫茫的樹木之中,事情也沒有超出兩個人的預料,兩個人離開森林後的不長時間,這一片地帶的出路就被完全戒嚴了。

而明德城的這一舉動以及來自森林深處的那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隱藏在明德城內各個勢力的暗線也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傳回自己的勢力中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世道真的亂了麼?

梅山鎮的風波還沒有平息,這森林深處又起波瀾。

茶樓中,那位李毅曾經聽過將書的老者,此時一盞香茗,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