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又懷孕,而且又是一次意外?
這個孩子不是她所期待的,就如同她現在的婚姻,有着太多的勉強,也有着太多的沉重。
她知道,這個孩子不是那次軒轅澈從慕容府回門後懷上的,因爲那次之後,她的月事還來過?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次她喝醉了以後,她喝醉了,然後軒轅澈……
身軀愈加的僵滯,軒轅澈竟然趁着她喝醉的時候,再一次的……雙眸中的怒火不斷的蔓延,而身軀卻僵滯的如同冰封了千年的冰石,冷到刺骨。
軒轅澈竟然在她醉了的時候,再一次的佔有她?
那天醒來時,看到胸前的一個吻痕,雖然曾經懷疑過,但是,畢竟她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而且還算整齊,而且醒來後,只感覺到頭痛的厲害,身上並沒有太多的不適,而且喝醉了的她,根本就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
但是現在……
凌風雙眸中的憤怒不斷的升騰,再次想到,他對她的戲弄,隱在衣衫下的手慢慢的收緊,這個男人,到底把她當做什麼?
先前,對他的感激,也因爲此刻的憤怒,完全的消失。
卻渾然忘記了,這是在古代,而且軒轅澈是她明正言順的丈夫,這古代,男人就是天。
手下意識的扶向自己的腹部,那裡面,有一條小生命,但是卻是一條不受歡迎的小生命。
三年前,當她知道懷了寶兒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打掉那個對她而言,只會揭開她傷痛的記憶的孩子,但是,當時,她的身體很虛弱,若是打掉孩子,只怕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而且當時慕容凌雲極力的反對她打掉孩子,她清楚的記得,當時慕容凌雲雙眸中的恐懼。似乎,她真的就要死掉的似的。
而且,她也知道,打胎的危險,就連在現代,喝藥打胎,都極有可能出現大出血,但是至少在現代出現大出血時,可以去醫院,可以止血,但是若是在這古代,她只怕就真的只能等死了,所以,她纔不得不留下了寶兒。
但是現在,這個孩子呢?她要如何的對待?打掉他?現在纔不到兩個月,倒是最好的時機,但是現在,她在王府中只怕連藥都弄不到,而且,他終究是一條小生命,但是若是生下了他,她與軒轅澈之間,只怕就會有更多的糾纏,她要離開,只怕愈加的困難。
她清楚的記得,她是怎麼嫁給軒轅澈的,她也清楚地記得,當年的事情。
就算他救了寶兒,她對他有着一些感激,但卻不能完全的磨掉以前的傷害,何況,她想起,慕容凌雲最近的憔悴,便微微的有些心痛,她總是感覺到,現在的慕容凌雲似乎少了以前的那種鬥志,似乎忘記了,他曾結對她說過的,總有一天,他會把她帶走,會給她幸福。
若非因爲她,慕容凌雲也不會這麼的痛苦。
想到此處,心再次的揪起,是那種自己無法控制的揪痛,似乎,每次只要微微想到慕容凌雲,心便會猛然的揪痛起來,痛的讓她有些無措,有些慌亂。
軒轅澈出征後,慕容凌雲來看過她兩次,當然每次都是以哥哥的身份來看她,楚威竟然沒有攔他,每次都讓他進來。
只是他每次來是,都是心事重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就連與寶兒一起玩耍時,都會時不時的走神,她知道,慕容凌雲一定有心事,但是,他不說,她也不好問,畢竟,現在,她的身份太過特殊,而他與她之前事情,如今京城中也有着太多的議論。
她若與慕容凌雲再有絲毫的事情發生,只怕都會引起他與她無法承受的麻煩。
她知道,軒轅澈雖然娶了她,但是以軒轅澈換女人的速度,或者用不了幾天,就會厭倦了她,到時候,或者會讓她去後院,慢慢的也就會像對待後院中的那些女人一樣,慢慢的將她忽略,最後徹底的忘記。
像軒轅澈那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爲一個女人停留,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女人就如同衣服一樣,或者還不如一件衣服,因爲他喜歡的衣服說不定還會穿上個一年半載的呢,但是,對於女人,軒轅澈的寵幸還從來沒有超過十天的。
她想,若不是這次,他急着出征,只怕自己早就去了後院了吧,而且,她也明白,軒轅澈的不放手,很大一部會是因爲,慕容凌雲的關係。
所以,她告訴慕容凌雲,不要再來看來,軒轅澈此刻雖然不再京城,但是卻不代表着,他不知道京城中發生的事情。
或者,軒轅澈這次回來,就會換了一個女人,也說不定。就算她現在是他的王妃,明天說不定說什麼都不是了。
那樣的結果,或者是一個女人的悲哀,但是對於她,卻是一種解脫,因爲就算撇開慕容凌雲不說,就算撇開他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不說,
她也絕對不可能會跟那麼多的女人來擁有一個丈夫的。
她要的,只是一個愛她的,她愛的,可以與她攜手一生的人,身份,地位,權勢,財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顆真正相愛的心,重要的是唯一與忠誠。
而這是身爲一個王爺的他,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那天醒來時,凌風便一個人靜靜地回到了落楓閣,他救了寶兒,受了傷,她照顧他,也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他對寶兒的好,她看在眼裡,但是卻明白,以後的他,可以有很多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寶兒的生活只怕會陷入在那種爾虞我詐的危險中,她不想,讓寶兒受到那樣的傷害,她只想要寶兒開開心心的生活,最好是不要受到任何的污染。
而在這王府中,在他妻妾成羣的王府中,寶兒只怕總有一天都會受到傷害,所以,她不能將寶兒的真正的身份告訴她,或者,她應該早些將寶兒送回清山,等到她也可以出府的時候,再去陪寶兒。
只是,軒轅澈雖然出征,這次楚威卻沒有跟去,仍就留在王府中,而且一直服侍軒轅澈的那個丫頭也每天都來落楓閣服侍她與寶兒。不知道是照顧她,還是爲了監視她。
兩個月的時間,這落楓閣的楓葉已經紅成一片,特別的嬌豔。只是此刻的她,卻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孃親,你怎麼了?”寶兒看到沉默不語的凌風,不由的擔心的問道,“孃親是不是不舒服呀。”
凌風微愣,猛然的回神,望向寶兒時,雙眸中愈加的多了幾分矛盾,她的寶兒,是多麼的貼心,多麼的懂事。
慢慢的蹲下手,將寶兒攬入懷中,輕聲道,“孃親沒事,孃親沒有。”喃喃的聲音中,卻多了幾分堅定,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讓寶兒失到任何的傷害。
寶兒的臉上,有着幾分不確定,胖胖的小手,扶向凌風的額頭,片刻之後,臉上才綻開燦爛的笑,“呵呵呵,,孃親沒事,就陪寶兒去玩吧。”說話間,便拉着凌風走向凌風特意爲她準備的鞦韆。
“孃親,陪寶兒一起坐呀。”很體貼的拉着凌風一起坐上鞦韆,小小的腳兒學着凌風以前的樣子,努力的蹬着,只可惜小腳太短,根本就踩不到地面,只能乾着急。
凌風的臉上終於漫開淡淡的輕笑,便用腳一撐,鞦韆便慢慢的盪開。
寶兒微微嘟起小嘴,一臉的不滿與抗議,“孃親,孃親,寶兒要來。”不過圓圓的眼睛看到凌風臉上的輕笑時,她的撒嬌中也帶着明顯的笑意。
“寶兒還小呢,長大了就可以了呀。”凌風微微含笑地說道,腳也有一下,無一下的蕩着,在那整片的紅葉中,隨風般的飄逸,一大一小,兩個人兒,如畫般的嵌入那份美麗的大自然中。
“那寶兒什麼時候會長大呀,寶兒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孃親了。”小小的人兒,想着讓自己長大,就是爲了保護她的孃親。
凌風微怔,心底也快速地劃過感動,她的寶兒永遠都是這麼的貼心。
“寶兒慢慢的就能長大了,到時候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凌風喃喃地低語,她只要寶兒快快樂樂的成長,幸福的生活說可以了。
“孃親,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呀。”凌風正在思索間,寶兒的聲音,突然的讓她驚住。
凌風的雙眸快速地轉向她,帶着幾分試探地問道,“寶兒想爹爹了嗎?”她當然知道此刻寶兒口中的爹爹是指的誰,以前是慕容凌雲,現在卻是軒轅澈。
她不知道,寶兒怎麼會突然之間改變了對軒轅澈的稱呼,而且還喊慕容凌雲爲雲爹爹,她記得,上次慕容凌雲來王府時,寶兒喊了一聲雲爹爹,讓她驚住,也讓慕容凌雲驚住,她當時,很明顯的看到了慕容凌雲雙眸中的悲傷。
“是呀,寶兒好想爹爹呀,孃親,爹爹要什麼時候回來?”提到軒轅澈,寶兒臉上突然的閃過興奮與期待。
凌風驚住,從什麼時候起,寶兒對軒轅澈竟然會那麼的在意,那句好想,更是驚觸着她的心,“寶兒爲何會想爹爹呀。”只是幾天的相處,難道寶兒與他的感情就真的那麼深了嗎?
寶兒斜起小腦袋,微微思索了片刻,纔回答道,“爹爹會陪寶兒玩呀。”
凌風暗暗呼了一口氣,再次問道,“那麼,爹爹,,雲爹爹也會陪寶兒玩呀,寶兒難道不想雲爹爹嗎?”那句雲爹爹,讓凌風感覺特別的怪異,而且,心底也不由的劃過一種沉重,寶兒與慕容凌雲相處了那麼久,而與軒轅澈只不過相處了幾天,竟然……
“寶兒當然也想雲爹爹呀,但是寶兒更想爹爹。”寶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卻讓凌風驚滯。
“爲,,爲什麼?”凌風略帶驚顫地問道,難道三年的感情,還真的抵不過幾天,難道,父女的天性就真的那麼的厲害。
“爲什麼?”寶兒也一臉迷惑地望向凌風“什麼爲什麼呀?沒有爲什麼呀,寶兒就是想爹爹了呀。”寶兒當然不會明白凌風的心情,仍就回答的理所當然,但是她的這份理所當然,卻愈加的讓凌風驚顫。
“王妃,王妃,王爺馬上就要回來了。”丫頭急急地跑了進來,一臉興奮的喊道,這兩個月來,她一直都在落楓閣,與凌風還有寶兒已經很熟悉,所以也隨意了很多。
凌風不由的一僵,軒轅澈在這個時候回來?怎麼會那麼巧,她剛發現自己懷孕了,軒轅澈就回來了,讓她連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真的嗎?爹爹回來了?”寶兒卻一臉興奮地喊了起來,快速跳下鞦韆,想要向外跑去,只是跑出了幾步,卻看到凌風仍就一動不動地呆坐在鞦韆上。
小臉上再次的閃過擔心,慢慢的轉了回來,略帶疑惑地問道,“孃親,你怎麼了?”
凌風望着寶兒那略帶擔心的臉,雙眸微微一閉,然後輕聲說道,“孃親感覺有些不舒服,想要回房休息了。”她現在不想見到軒轅澈,而且所有的事情太突然,她需要好好的想一下,接下應該怎麼辦。
寶兒臉上擔心愈加的明顯,但是雙眸也不由的望了一眼邊上的丫頭,最後才終於做出了決定般,說道,“那寶兒陪孃親去休息吧。”在她的心中,沒有人比得過她的孃親,竟然孃親不舒服,她當然要陪在孃親的身邊。
凌風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卻微微有些愧疚,她正是因爲知道,寶兒聽到她不舒服,一定會留下來,纔會那麼說的,那樣做,對寶兒,似乎有些不公平,但是,她現在,真的不想見到軒轅澈,她也不希望寶兒對軒轅澈越來越依戀。
“王妃?你不去迎接王爺嗎?“丫頭卻不由的愣住,王爺回來了,王妃不是應該很開心的去迎接嗎,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副表情,而且王妃剛剛明明蕩着鞦韆,一副很悠閒的樣子,怎麼會突然說不舒服呢。
凌風的腳步微微的頓住,卻並不曾轉身,只是淡淡地說道,“不必了。”而連剛剛那個不舒服的藉口都免了。
丫頭一臉的錯愕,這個王妃,也太大牌了吧,若是讓王爺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遂再次輕聲道,“王妃,王爺這次可是凱旋歸來,王妃難道都不去爲王爺慶祝一下嗎?”
“會有人爲他慶祝的。”凌風再次淡淡的說道,他凱旋歸來,自然有是人爲他慶祝,多她一個,少她一個,根本就無所謂。
話一說完,不等那個丫頭再次開口,便帶着寶兒離開。
她想,軒轅澈就算回來了,只怕還有很多的事要做,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想到她吧,只要她不出現的話。畢竟對於他而言,那些事情,可遠遠比一個女人重要。
那個丫頭無法,便只能一個人離開,去迎接着王爺回府,心中卻仍就有些不懂,王妃,怎麼會這般的冷漠,難道王爺回來,她一點都不開心嗎。
到了王府大門,看到楚威與幾個家丁都已經站在那兒,便也悄悄地走了過去,只是楚威卻仍就發現了她,雙眸微微向後望了一眼,微微蹙眉,沉聲道,“王妃呢?不是讓你去通知王妃的嗎?”
那個丫頭的身軀微微一僵,略帶輕顫地說道……“王,王妃她……”話未說完,便看到不遠處,一隊人馬,慢慢的行來,前面,高高在坐在馬上的自然就是王爺,只是後面卻跟着一輛非常華麗的馬車,速度有些緩慢,而王爺的速度很明顯是在配合着後面的馬車的速度。
楚威不由的微微愣住,這後面的馬車上會是誰,看王爺的樣子,似乎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但是,他不記得,王爺在信中提過會帶什麼人回來呀。
思索間,軒轅澈已經來到近前,快速地躍下馬,沒有入府,卻是繞到了馬車前,親自掀開了門簾,動作輕柔的挽下了一個女子,而且還一臉擔心地問道,“小心點。”
那個女子,慢慢的踏下馬車,只是腳一落地,便輕咳了起來,而身體也是特別的虛弱,似乎,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那個女子,正對着王爺,所以楚威看不表她的面貌,只是看到王爺的動作,卻不由的驚住,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女人對王爺的重要呀。
丫頭紅玉一雙眸子也不由的圓睜,難怪王妃沒有出來迎接王爺,想必是早就知道了王爺帶了另一個女人回來,所以不想看到這樣的情形吧。
紅玉剛剛有些疑惑,還有些暗暗覺得凌風太過傲慢,但是此刻,卻開始爲凌風抱打不平了。
這王爺出去打仗,都能帶一個女人回來,也真是太厲害了,而且看到王爺對那個女人的溫柔,只怕比對王妃更回的疼痛,心中便愈加的氣惱。
軒轅澈扶着那個女子慢慢的向着王府走進,只是,那個女人的身軀明顯的太過虛弱,竟然沒聽了幾步,就輕咳了幾次,而且那被風一吹就能飄走的身軀,也有些支持不住一樣,竟然有些搖動,那速度更是慢的驚人。
不過,軒轅澈倒是沒有絲毫的怨言,仍就輕輕的扶着,一步一步的慢慢的陪着她。
連楚威與丫頭紅玉都有些着急,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到房間呀。畢竟進了王府,還有一段的距離才能到房間呢。
那個女人終於走到了王府前,而楚威也終於看清了她的容貌,瞬間的僵住,那個女人,不就是一直住在落楓閣,五年前卻突然消失的王爺的未婚妻,楚若拂嗎?
五年了,這個女人就如同突然從世上消失了一般,他們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她,怎麼王爺這次出征,就把這個女人找回來了?
軒轅澈走到門口時,雙眸下意識地掃過衆人,雙眸便隨即一沉,眸子中明顯的閃過失望,還有不滿。
那個女人,知道他回來,竟然不來迎接他?他出徵兩個月回來,難道那個女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走到楚威的面前時,軒轅澈的腳步不由的頓住,臉色微微的陰沉,冷聲道,“王妃呢?”不會是楚威沒有通知那個女人吧?
“啊!。”楚威猛然的驚醒,一臉錯愕的望向軒轅澈,一副沒有聽到他說什麼的樣子,讓軒轅澈的臉色愈加的沉了一沉。
“本王問你,王妃呢?”軒轅澈再次的開口,“難道你沒有告訴她,本王要回來嗎?”兩個月了,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還有寶兒,他現在急切地想要見到寶兒,還有那個女人,,
不過看到依在自己身上的,那副弱不經風的女子,臉上不由的多了幾分愧疚,對於拂兒,他愧歉的太多了。
當他攻下了敵人的軍營時,在敵人的軍妓營中發現她時,那種驚愕,只怕是任何一個詞都無法形容的。
他知道五年前,是慕容烈帶走了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爲了報復他,所以是他害了她,這五年來,他一直都在找她,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他本來以爲,她已經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
那一顆,他的心都冰了,冷了,那一刻,他狠不得將慕容烈碎屍萬段,慕容烈竟然將她送到了軍營,做了軍妓。
所以,他帶她回來,毫無選擇,也毫無猶豫的帶她回來,只是她的身體,卻非常的虛弱,似乎隨時都會……
懷中的女子再次的咳了起來,“澈哥哥,不要生氣,或者王妃姐姐並不知道,,,。”話未說完,便再次的咳了起來。
卻又極力的壓抑着,將整個小臉憋的透紅,不過,也讓她那本來慘白的臉上看起來,多了幾分生機。
她雖然很瘦,很虛弱,但是,卻很美,一種楚楚可憐的美,一種弱不經風的美,是那種,讓男人一看到,就會有一種強烈的保護欲的女人。
“奴婢已經通知了王妃,不過王妃說不舒服,,,所以……”一邊的紅玉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虛弱嗎?她再這樣咳下去,會不會把肺都咳出來了。
軒轅澈的身軀明顯的一僵,臉色也突然的一沉,雙眸中亦是快速地閃過擔心。
“去請一個大夫來。”軒轅澈突然的開口,只是雙眸中卻多了幾分急切,手臂突然的攬向懷中的女子,輕輕用力,便把她帶起,加快腳步向着院內走去。
楚威仍就有些呆愣,卻也隨即去請大夫,只是不知道,王爺請大夫,是爲了王妃,還是爲了懷中的女人。
軒轅澈走到院中,卻微微的頓住,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攬着懷中的女子向着落楓閣的方向走去,還是讓拂兒繼續住在落楓閣吧,拂兒是最喜歡那兒的楓葉的。
而且此刻,他也急着想要去看到凌風與寶兒,也可以藉此機會讓凌風與寶兒住到他的房間去。
而落楓閣中,凌風回到房間,看到紅玉已經離開,不由的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接下來,難免會與軒轅澈見面,心中便不由的微微一沉。
“孃親,你哪兒不舒服呀,不如讓寶兒替你柔柔吧。”寶兒的臉上,仍就是明顯的擔心,小手也在凌風的身上亂按着。
凌風略帶感動的輕笑,“有寶兒陪着孃親,孃親會很開心了,寶兒放心好了,孃親沒事的。”不想,讓寶兒一直這麼的擔心,知道她小小的腦子中想事情其實很簡單,想着一件事,就是一件事,所以便輕聲想要分開她的注意力。
“那麼孃親現在已經好了嗎?”寶兒仍就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嗯。”凌風輕聲應着,“只要有我可愛的寶兒陪着,孃親就沒事了,來,孃親陪寶兒來玩吧。”爲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凌風拿過她爲寶兒做的一些小玩具,逗着她,主要還是怕寶兒再提出去見軒轅澈的事。
聽到凌風說已經沒事了,寶兒的臉上纔再次綻燦爛的笑,便拿起玩具,與凌風一起玩了起來,玩得開心時,忍不住咯咯地笑着。
感染到寶兒的快樂,凌風也陪着她笑着,每每看到寶兒那種燦爛的笑,就是她最大的安慰了。
軒轅澈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凌風與寶兒玩得正開心的樣子,雙眸不由的一沉,眸子深處不受閃過一絲憤怒,這就是她不舒服?他倒看她好的很,根本就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樣子。
而雙眸也不由的冷冷的掃了一眼身後的紅玉,紅玉的身軀不由的一僵,望向一臉嘻笑的寶兒,還有揹着他們,但是卻隱隱發出輕笑的凌風,不由的驚出一聲冷汗。
王妃既然說自己不舒服,至少要略略的裝一下嗎?現在倒好,讓王爺捉了個現成,看到王爺那瞬間陰沉的臉色,她的雙腿不受控制的發着抖。
“爹……”寶兒首先發現了軒轅澈,只是看到他懷中攬着女人時,那再爹爹便快速地禁在了口中,怎麼爹爹帶了另一個女人來做什麼。
凌風也不由的驚住,快速地站了起來,臉上的笑,也瞬間的消失,沒有想到軒轅澈竟然會這麼快來這兒,卻沒有去細想,寶兒爲何喊了一聲,便停了下來。
慢慢的轉身,臉上是一慣的冷清,她知道,她總是要面對他的,只是轉過身時,看到他懷中依着的女子,看到他溫柔地攬着那個女子,似乎有些不敢用力,似乎怕微微用力就會弄傷了她的樣子。
微微的一愣後,不由的暗暗好笑,沒有想到,還真的讓她說種了,軒轅澈這次回來,竟然真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種未卜先知的本事呀,想到此處,脣角不由的微微的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這樣倒好,似乎一切都如同她想的一樣呀。
軒轅澈看到她慢慢的轉身,看到她望向他時,那一臉的冷冽,卻又慢慢的扯出一絲輕笑,不由的微微蹙眉,攬着拂兒,慢慢的走了進去,在離她只有幾米的地方停住,沉聲道,“你不是不舒服嗎?”很顯然,看到這個女人一點都沒有任何異樣的樣子,就知道,她是說謊。
微微一笑,雲淡風輕般地說道,“謝謝王爺關心,我還好。”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了。
軒轅澈的雙眸不由的微微眯想,眸子深處,也隱隱的閃過一絲怒火,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順着他一點,竟然這般當衆的拆他的臺。
只是,那雙眸中的怒火又慢慢的壓了下去,隨即輕聲道,“這兒以後還是讓拂兒住。”拂兒從一進王府就住在這兒,因爲她喜歡這兒的楓葉,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心傷。
軒轅澈被滅門後,她的父親,一直想要爲軒轅澈平反,一直暗暗的鼓動大家想要上奏皇上,卻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那連名奏摺遞到皇上的手中,慕容烈便知道了,所以,她的家中,便與當年他的家中一樣,落得了滿門被殺。
不過當時,拂兒與她的孃親,正好在照顧着軒轅澈,逃過了一劫,但是她的孃親,卻無法承受那樣的擊,一病不輕,沒過了多久,便永遠的離開了她。
從此,她與他,便一直到處流浪,直到他終於奪回了屬於他的一切,回到了王府,拂兒便一直都住在落楓閣,但是卻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便突然的失蹤。
在他的心中,拂兒是一個永遠沒有人豈揭開的痛,這五年來,一直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本來以爲,他答應了等他報了仇後便會娶她,因爲當年,他與她的父母的指定,因爲她的家因爲他而被滅,也因爲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跟着他吃的苦。
但是卻沒有想到,上天,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他。
現在,拂兒終於回來了,他至少要給她儘可能的補償。
隨即轉向身後的紅玉,“你把王妃的東西收拾一下,搬到本……”
“不必了,這兒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我的,不必收拾了,”凌風卻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也阻止了紅玉的動作,然後抱起寶兒,一臉輕鬆地說道,“我與寶兒這樣去後院。就可以了。”這兒,的確沒一件東西是她的,而且她上次進宮爲皇上醫病得的那一萬兩黃金,她已經讓慕容凌雲爲她換成了銀票,她也已經藏好了。她將來,若是出去的話,一定能夠用得上。
既然這兒讓給了那個女人,她自然是要去後院,不過,那樣也正是她所希望的,畢竟後院中有着太多的女人,而且時間久了,似乎一個一個都會被軒轅澈忘記了。
說話間,便抱着寶兒,想要從他的身邊走過,上次,楚威已經爲她在後院安排了一個房間,她只要過去就可以了,以後再難解難分的把寶兒送回清山,自然也可以……
“你給本王站住。”軒轅澈不由的怒聲吼道,這個女人,非要與他這般的對着幹嗎。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凌風的腳步微微的停住,卻沒有轉身,只是一臉平靜地問道,此刻的寶兒也乖得很,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雙圓圓的眼睛,時不時的掃向軒轅澈身邊的那個女人。
卻再也不吵着要找軒轅澈了。
“本王有讓你去後……?”憤憤的聲音,帶着那種咬牙切齒的嘶磨聲,這個女人,到了現在,還是狠不得將他推給別的女人,本以爲經過上次,她會多多少少的改變一些,沒有想到,她竟然會……
只是話未說完,懷中的女子再次忍不住輕咳了起來,一聲急似一聲,咳的微微彎起了腰。
軒轅澈快速地攬起了她,輕聲道,“拂兒,沒事吧,來,還是先坐下休息一下吧。”這一路上,幾天幾夜的顛簸,她的身體的確是有些吃不消。說話間,便將她扶了進去。
凌風的脣角的輕笑,慢慢的漫開,沒有想到,軒轅澈竟然也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候。
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軒轅澈對這個女人的特別,或者這一次,軒轅澈對這個女人是認真的,那麼她,似乎也就不用有太多的擔心了。
想到此處,便再次的擡起腳步,繼續向外走去,心中卻暗暗有了注意,對於肚子中的孩子,只要,不讓軒轅澈知道,她便有很多的機會。
“王妃姐姐。”那個女人,卻突然輕聲喊道,聲音太過虛弱,便顯得愈加的溫柔,細細的聲音,倒是非常好聽,沒有因爲她的病痛而有絲毫的影響。
凌風微愣,王妃姐姐,感情這稱呼應該是喊她的吧,腳步再次的停了下來,這次也慢慢的轉過身,雙眸也終於望向那個女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太瘦,不過,卻也很美,是那種無法掩飾的美,就連病成這個樣子,都沒有影響到她的美。
“澈哥哥,你快跟王妃姐姐解釋呀,不要讓她去後院。”女子抓着軒轅澈的衣衫,急急地說道,臉上,可能是因爲太過着急,或者是因爲剛剛的輕咳,有着幾分異樣,而眼睛中,似乎也閃過一點晶瑩。而幾句短短的話說完後,便急急的呼着氣,似乎有些透不過氣的樣子。
雖然她不知道後院中住了太多的女人,但是她卻知道軒轅澈的意思,是讓凌風搬到他的房間。
跟她解釋?軒轅澈愣住,這樣的解釋,對他而言,幾乎不太可能,而且,看到凌風的那個樣子,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釋,或者,她求之不得的想要去後院呢。
此刻,他若開口讓她去他的房間,這個女人,只怕是百分之百的不會同意,現在看到拂兒的樣子,他沒有想到拂兒會在路上染了風寒,現在病的這麼厲害,還是先等大夫給她看過再說吧。
“算了,由着她去吧。”軒轅澈冷冷的掃了凌風一眼,沉聲說道,只是冷冷的聲音中,卻仍就帶着幾分無力。
凌風的臉上,仍就是一臉的平靜,聽到軒轅澈的話後,很是順從地抱着寶兒離開。
而落楓閣也算是物歸原主,拂兒重新住了下來。
沒過了多久,楚威便帶着大夫急急地趕了進來,細細的爲她檢查了一下,略帶凝重地說道,“這位姑娘的身體本來就很弱,而且又染了風寒,需要好好的休養才行,不過……”大夫有些爲難地望向軒轅澈。
“不過什麼?”軒轅澈的臉上閃過一絲擔心,沉聲問道。
微微猶豫了片刻,大夫纔再次開口,“最主要的是她的心結,她主要是集憂成疾,要想完全的好起來,那要先解開她的心病才行。”
心病?軒轅澈不由的僵住,她的心病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解開的,想到她這五年來,過的生活,連他都要忍不住發顫,何況是她,有誰在那樣的生活中過了五年,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以前的她,就算與他一起流浪時,都會是一臉樂觀的笑,但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澈哥哥,我沒事的,我不要澈哥哥擔心。”柔柔的聲音,帶着幾分體貼,卻隱着幾分苦澀,喃喃的響起,而軒轅澈卻愈加的心痛,她到了現在還這般的體貼,讓他怎麼能夠不心痛。
“澈哥哥,你還是去看王妃姐姐吧,不要管我,我沒事的,大夫剛剛不是說了,我只是風寒而已。睡一覺就沒事了。”拂幾柔柔的臉上,浮上淡淡的笑,那笑渲染下的小臉,帶着幾分柔弱,卻美的更加讓人心疼,或者就如同林妹妹那般的人兒吧。
她的體貼,她的溫柔,讓軒轅澈愈加的心疼,本來,她是他指腹爲婚的妻子,但是現在,他娶了別人,她不但沒有絲毫的埋怨,還生怕他與凌風之間產生誤會,讓他的心中愈加的內疚。
“好了,你先睡吧,等你睡着,本王再走。”終究不忍,軒轅澈還是選擇了留下來,等她睡着。
她這次沒有再抗議,而是微微閉起雙眸,可能是剛剛喝過藥的關係,也可能是趕了幾天的路,太累了,不一會,竟然就慢慢的睡去。
只是睡的卻極不安穩,臉上,似乎有着一種害怕,那種讓人驚顫的害怕,雙手也突然的揮動着。
軒轅澈一驚,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竟然會嚇成這個樣子,於是便伸出雙手,捉住了她,她才慢慢的安穩了下來,只是,卻將他的手緊緊地捉住,不鬆開。
軒轅澈沒有辦法,便只能坐在牀邊,陪着她,只是每次想要抽出手時,都被她緊緊地抓住,而她臉上的那種害怕,讓他終究還是不忍掙開。
凌風重新搬回了上次楚威爲她在後院中準備的那個房間,只是想到後院的女人太多,不想讓寶兒待在這兒,便想要找一個機會,將寶兒送出王府。
不過她來到後院後,差不到兩天了,卻並沒有見軒轅澈出現,開始的擔心,便也慢慢的消失,看來,真的如同她預測的一樣,她跟那些女人一樣,被打入了後院。
並沒有太多的失落,凌風的心中,反而有着幾份輕鬆,畢竟,不需要再去面對軒轅澈,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就不會被他發現了。
雖然軒轅澈對女人如衣服,但是她卻不敢保證軒轅澈會不要孩子,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讓他發現。
在後院過了兩天,倒也平安無事,卻沒有想到,今天,楚威突然來通知她,去大廳,說太后要見她。
凌風微微怔住,太后爲什麼會突然想要見她,懷有太多的疑惑,凌風跟着楚威去了大廳,而寶兒自然不可能跟過去,只能留在房間。臨走的時候,再三的囑咐寶兒,千萬不要到處亂跑,畢竟這後院中的女人,一個一個的比瘋子還可怕。
到了大廳,看到整個大廳中只有太后一個,就連跟着她一起來的那個宮女也站在門外,這樣的情形有些凝重,便也讓凌風愈加的疑惑。
“太后找民女來,有什麼吩咐嗎?”凌風走進房間,不卑不亢地說道,不曾行禮,也沒有多餘的話,而是直接的問道。
太后微愣,雙眸中微微的閃過一絲不滿,但是卻又快速地隱了下去,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反而一臉輕柔的拉起她,柔聲道,“哀家就是來看看你,看看澈兒有沒有欺負你。”
凌風不由的僵住,這太后今天也太怪異了吧,她與太后似乎沒有這麼熟吧,而且,更沒有理由這般親切呀。
只是,太后的話說到這個份時,凌風怎麼着都要附和一下,遂淡淡的回道,“多謝太后關心,民女很少。”卻並沒有提到軒轅澈,心想,太后竟然來到了王府,應該很清楚王府中的情況,這話,有些明知故問。
“呵呵呵……”太后不由的輕笑出聲,“哀家就知道,你這孩子最懂事了。”
凌風再次的愣住,太后這東一扯,西一扯的,她還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太后到底想要說什麼。
“太后有話不防直說。”凌風不想繼續與太后打啞迷,再次淡淡的開口。
“嗯。“太后微微點頭,臉上帶着一絲爲難,“哀家聽說,你現在住在後院,這事是真的嗎?”
凌風的雙眸微微擡起,略帶疑惑地望向太后,卻仍就猜不出太后是什麼意思,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同“是。”沒有任何的解釋,也沒有任何的不滿。
這次太后倒是真的愣住,望向她的眸子中多了幾分難以置信。卻隨即說道,“這事,是澈兒不對,回頭,哀家會好好的說說他的。”
“哦。”凌風本能的應着,只是心下卻暗暗懷疑,這太后這大老遠的從皇宮跑來王府,不會就是爲了替她打抱不平吧?她似乎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吧。
不過,看到太后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道太后的話還沒有說完,這隻怕只是一句客套話吧了,便不出聲,等着太后接下來的話。
太后微微頓了一下,看到凌風一臉的平靜,似乎有些不滿,但是卻仍就繼續開口說道,“拂兒是澈兒從小指腹爲婚的妻子,只是因爲,前幾天突然失蹤,所以才……”話語微微的頓住,雙眸別有深意地望向凌風。
凌風當然明白,卻也終於聽到太后說出了重點,也終於明白了太后喊她來的意思,只是,她不是已經去了後院了嗎,軒轅澈與那個女人應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好了,怎麼還能找她呀。
“哦。”凌風再次未置可否地應着,卻仍就沒有表態,仍就等着太后繼續說下去。
太后的臉微微的僵了一僵,臉上明顯的有些陰沉,若非軒轅澈不同意她提出的建議,她也不用來找慕容凌風,卻沒有想到,慕容凌風對她竟然是這樣的態度,讓她有些下不了臺,但是爲了拂兒,她卻不能不忍了,繼續說道,“所以哀家想讓澈兒娶拂兒過門,當然,你還是你的正妃,她只要做側妃就好了。”太后終於說出了重點。
凌風微微一笑,原來太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只是她現在都已經去了後院了,還算什麼王妃呀,而且這軒轅澈娶妃的事,只怕還不需要跟她商量吧。
“怎麼?難道你不同意?”看到凌風的沉默,太后以爲凌風不願意,臉上不由的多了幾分冰冷。
“同意。”凌風卻一臉輕笑的開口,“別說是側妃,這正妃之位,我都完全的可以讓給她。”這麼好的機會,她可是求之不得,又怎麼會不同意。現在由太后出面,事情應該會更容易吧。
只是卻沒有看到,剛剛踏進大廳的軒轅澈的臉上快速的陰沉,瞬間的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