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軒睨了一眼李宛如,良久才點頭:“好吧,既然公主如此孝順,那本皇子便等着公主的好消息!”話音才落,慕容軒已經滾動着自己的輪椅,一點一點的消失於夜色下。
李宛如看着那遠去的身影,小聲嘀咕一句:“莫名其妙!”
彩綠一看見慕容軒遠走了,這才小跑着過來,看着李宛如問道:“公主,四皇子找您做什麼啊?”
李宛如搖了搖頭:“沒什麼事情,我們趕緊出宮吧!”
一說出宮,彩綠一身上都是勁頭,當即雀躍歡跳着和李宛如一同出了宮門。
這陣子李宛如跑的勤快,又是皇上下令好好招待的別國公主,宮門守衛們自然不敢怠慢,立即開門通行。
兩個人出宮後,沒一會,便走在王都中最繁華的一條街上,此時華燈初上,路兩旁還有不少攤販正在叫賣。
彩綠很少出門見過世面,這一看王都的夜景繁華,不由得讚歎:“哇,這裡真熱鬧啊!”
李宛如看着彩綠,率真可愛,一張小臉掛着的笑容是那麼的耀眼,雙眸之中更多的是對這個王都的好奇和認知。“恩,一會帶你去更有趣的地方!”
銀面早已經侯在王都最豪華的縉雲樓了。
李宛如輕車熟路的帶着彩綠上了二樓的包廂,看着已經坐在包廂裡久候多時的銀面,笑嘻嘻道:“沒有想到你來的這麼早!”
銀面輕聲一哼,犀利的眼神撇了一眼李宛如道:“不是我來的早,是你來晚了!”
彩綠沒有想到還有別人,而且此人還帶着一個銀色面具,突然想到李宛如和三皇子成親前夜,李宛如就是被一個面具人劫走了,不由得驚呼:“公主,這不會就是劫走你的那個面具人吧?”
生怕引起包廂外面人的注意,李宛如一把捂住了彩綠的嘴巴,小聲道:“彩綠,不得無禮,你要反過來想要不是這面具人,怎麼看清楚三皇子的爲人,哪還有你家公主此時的瀟灑快活呢?”說完,李宛如這才鬆開了彩綠,率先落座。
彩綠站在一旁,驚魂未定。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堂堂公主竟然和劫走她的人成了朋友,兩人還熱絡的一起吃飯,把酒言歡,神情有些糯糯的彩綠,嘟囔着嘴巴侯在了李宛如的身後,時不時撇了一眼銀面,似乎帶着懼怕,小聲勸到:“公主,此人絕非善人,還望公主不要與之多多來往纔好!”
李宛如還沒有說話,銀面率先睨了一眼彩綠,笑道:“你這個丫頭很多話嘛,怎麼怕我是壞人,吃了你家公主啊!”
雖然是玩笑,但彩綠卻神情認真的點了點頭,壯着膽子說道:“若不是你,我家公主現在就是三皇妃了,也不至於在這裡被鳳棲國的人茶餘飯後的議論,成爲笑柄!”
銀面突然一頓,雖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但是此刻眉眼間卻沒有平時那慵懶的笑意。
“恩,你這小丫頭說的有理,既然這樣,不如讓你們公主嫁給我如何,這樣她就不至於成爲別人議論的笑柄了!”銀面好似很認真的說着。
李宛如啃着雞腿的身子一頓。
奇怪,這四皇子剛和她說成親一事,這銀面怎麼又提起了這件事情?
最近她還總是能把這兩個人聯想到一起去,難道是她太敏感了嗎?
李宛如搖了搖頭,佯裝顛怒的瞪了一眼銀面,說道:“你這人,一天到晚不正經!”說完,回頭看着彩綠說道:“彩綠你別和他多說,快坐下來嚐嚐這縉雲樓的菜品,味道比起宮裡做的還要好吃許多呢!”
彩綠搖頭,道:“公主,彩綠只是個下人,不敢與公主同座,到時候帶些回去吃就好了!”
李宛如一把拉過彩綠,強硬的讓她坐下,擺了一副碗筷,道:“本公主讓你吃就吃,哪裡那麼多繁文縟節!你我都是人,是平等的,什麼下人之說,都是胡謅,終有一天會被推翻的!”
李宛如大大咧咧的說着這話,讓一旁的銀面不由得又多刮目相看了起來。
如此善待下人,口中之說實在比起常人的思想要前衛許多,讓他越來越不後悔,親自阻撓了她和三皇子的婚事了。
“倒不曾想,你也是善良中人!”銀面不自覺的讚歎一句。
李宛如笑着搖頭道:“這你就錯了,我並不是善良中人,而是對我好的人,親近我的人,我都會雙倍對她好,對我不好的人,自然我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彩綠一聽這話,心中一暖,越發得尊重起李宛如來。
夾了一口菜放進了彩綠的碗中,李宛如嘴角的笑容很是耀眼,一邊吃着一邊說道:“快吃,彩綠,別發呆!”
銀面望着李宛如,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注意,不由得笑着端起酒杯,獨自酌飲起來。
三個人正在吃飯,突然隔壁的包廂裡面有些躁動,怕是上人了。
這縉雲樓的包廂之間只隔着一層屏風,所以兩邊人的說話聽得那叫一個清楚,李宛如本來沒有注意,卻不曾想卻聽到了有關四皇子的聲音。
“王大人,你可別胡亂說笑,這四皇子已經殘疾,皇上怎麼可能還會重用他呢,要知道如今太子當朝,怕是不會輕易易儲的!”
另一個聲音蒼老的人卻持否定之意。
“李大人,你有所不知,皇上越來越不滿太子的所作所爲,正想要易儲呢,四皇子雖然殘疾,可心腦還是如同以前一樣聰明可用的啊,不然最有勝算的便是三皇子了!”
“哎,四皇子也是可憐之人啊,想當年的天才戰神!”一個粗獷的聲音不由得惋惜。
李宛如依稀聽得出來,好像是楊忠的聲音。
“對了,你們聽說沒有,最近三皇子一直派人跟蹤那個鐵面人,在江湖上神出鬼沒的那個,好似就是劫走了烏蒙國和碩公主的那個人,目前就查到那銀麪人在王都之中呢!”
一聽到鐵面人,李宛如擡頭,看了看銀面,說道:“哎哎哎,你聽他們再議論你呢!”說完,李宛如輕手輕腳的跑到屏風那裡,似乎想要聽得更加清楚。
“可不是,和碩公主最近還和一個面具人走的頗近,怕是故意的,誰會和劫走自己的人玩的那麼近,想必是那烏蒙國根本不想和親,不過是故意和親,再來這麼一早,拖一拖時日罷了。”
銀面的氣息微變,渾身一股顫慄的望着正在偷聽的李宛如,大力的放下酒樽,犀利的目光看着李宛如渾身一個激靈。
“你——你這麼盯着我幹什麼?”李宛如也被那一道不善的目光看的心中發毛。
銀面卻已經質問出口:“你究竟是誰?”
一句話問的李宛如一愣,站起身走至銀面身邊,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看是不是壞了,卻被銀面嫌棄的躲過。
“銀面,你不是失憶了吧?我是李宛如,和碩公主啊!”
銀面卻不以爲然,冷哼一聲:“堂堂公主,明明知曉我絕非善類,定是皇族中人,還與我特意走的如此親近,不顧他人閒言碎語,在街市拋頭露面,引人注意,讓那幫臣子猜忌,真是好深的城府,銀面差點就要被你利用了!”
李宛如臉色一沉,已經有些難看。
這個銀面,她是真心和他朋友相稱,遊山玩水也是她提出來,他沒有意見的。
如今聽這一番重臣議論之後,竟然懷疑她是故意爲之,還利用?
啊呸!
“銀面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與你來往不過是因爲投緣,能夠有話聊,多個朋友在鳳棲國也不至於太孤單,哪有你想的那麼齷齪,利用?請問你有什麼可只得我利用的?”
“當然有,只要和我走的近,自然將那風言風語引到我的頭上,從而讓那些人開始猜疑你是故意的,你們烏蒙國根本不想與我鳳棲國和親交善,從而引起兩國紛爭,不是麼?而你,也不是真正的和碩公主,據我所知,真的和碩公主早就在和親的路上被人所害,墜入井中淹死了!”
說完,銀面身影一閃,已經貼在李宛如面前,一伸手別扼住了李宛如的下顎,那如鷹鷲幫犀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宛如。
李宛如只感覺下顎生疼,氣急敗壞的看着銀面,道:“銀面,你簡直就是混蛋,枉費我還覺得你這個可交往,不顧你先前毀我名譽,卻沒有想到一點小事你就懷疑我,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我朋友!”說完,硬生生一股真氣從體內迸發。
下一刻,身子已經飛速的撲向了銀面。
銀面眼睛一眯,身影一閃,敏捷的已經躲開。
李宛如則斜視着他,憤憤道:“既然這樣,這個朋友不交也罷!彩綠我們走!”說完,李宛如已經摔門而出。
彩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銀面,冷哼一聲:“壞人!”說完,跺了跺腳便追着李宛如而去。
銀面脣角一勾,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玉樹臨風,俊美如斯妖孽的俊顏,旋即身上袍子一換,悄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