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月嘴巴微微張了張,很吃驚,尚禹丞自己給自己下毒?
爲什麼。
尚禹丞依舊沉默,尚翎險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就知道是你,你的警覺性那麼高,誰有本事給你下毒,而且五年來都沒被發現。哥,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尚禹丞轉過頭來,目光平靜地看着他,終於緩緩地開口,“小翎,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不清楚嗎。”
尚翎一下子就哽咽了,雙眼迷離,那眼神,那眼神……
傾月站直了身體,她詫異地與藍雲兒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可思異。
那眼神,除了痛楚,悲傷,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一種……只有情人間纔會有的深情。
那深藏在眼底的,是無奈,是愛而不得。
天啊!
傾月驚呆了,她剛剛說他們兩個般配,只是隨說胡縐而已,可別真讓她給說中了啊。
藍雲兒比傾月還要吃驚,她是那種很傳統的女子,生前都是養在深閨中的,兩個男人……天啊,她還沒見過。
“哥……”
尚翎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尚禹丞英俊的面容平靜,眼神卻有些波動,“小翎,你希望我娶公主嗎。”
尚翎喉嚨裡像是哽着什麼,他怎麼會願意呢。
只是,說不出口,有些事情,不能說出口。
尚禹丞繼續道,“若是我當初沒有生病,就必須娶她。”
“可是,哥,你也不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我不知道這種毒藥吃多了會喪命。”
這種藥可以製造重病假象,只要他的病一日沒好,就不必迎取公主,所以他一直都在偷偷服藥。
只是沒想到,後果居然會如此嚴重。
或許,他是知道的,服用一段時間後,他就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身體似乎被掏空了,只是不想停止而已。
若要他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他寧願就這樣慢慢死去。
“哥,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尚翎直接撲到尚禹丞懷裡,把頭埋在被子間,令人看不到他的情緒。
尚禹丞眼眸波動,他低頭看着撲在自己身上的人,猶豫半晌,才伸出手,將他抱住。
傾月和藍雲兒是震撼,她們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雖然那兩人交談不多,但是她們卻能從那表情,看到那愛而不得的糾結。
哇噻,傾月第一次看到兩個男人相愛,而且還是兩個超級大帥哥,養眼啊。
她很激動,恨不得撲上去近距離觀看。
只是藍雲兒臉皮明顯沒有她那麼厚,硬扯着她往外飄。
“哎哎哎,雲兒你別拉我啊。”
“雲兒,雲兒,好雲兒,你讓我再看一會兒嘛。”
藍雲兒臉已經熟透了,對於她來說,就算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也是閨房之樂,不能讓旁人看了去。
更何況是兩個男人,傾月這樣做臉皮實在是太厚了。
藍雲兒柔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傾月給拖出來。
“原來尚府還有這麼一件秘事啊。”房間內,傾月坐在牀邊,兩手托腮說着。
藍雲兒臉上熱氣未退,紅撲撲的,有點尷尬,“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兩個男人。”
“奇怪嗎。”傾月很茫然,“沒有啊,男人怎麼了,不知道多養眼。”
她對這種事沒意見,說起來也有點奇怪,她的很多觀點,似乎都和別人不太一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像兩個男人在一起這種事,在這裡都是很隱晦的,很多人接受不了,甚至有些地方是禁止的。
可是在她看來,這好像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就是喜歡一個嘛,管他呢。
“他們兩個是沒有結果的,月兒,這件事你不要說出去,否則會害死他們的。”
“爲什麼。”
藍雲兒抿抿脣,“龍陽戀在東強國是死罪,你不知道?”
傾月嘴巴微張,搖了搖頭,這個她還真不知道。
好可憐,苦命鴛鴦啊,看他們感情還挺深厚的。
一個爲了不肯娶妻,裝病裝得把命都給搭上了。
一個爲了尋醫,寧願被人追殺幾天幾夜,也不顧危險地出去。
她聳聳肩,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以指爲筆畫了幾個符紋,打在瓷瓶身上。
“雲兒,委屈你啦。”
藍雲兒是鬼魂,來到陽間肯定會吸收怨氣,所以必須待在加持過的瓷瓶裡。
躺在牀上,傾月翻來覆去睡不着。
耳邊似乎還回響着尚翎那壓抑的抽咽聲。
聽得她的心都揪揪的,幸好,她和閻凌君之間,沒有那麼多磨難。
雖然中間分開了五年,不過好在閻凌君沒有放棄她,他們又走到了一起。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剛用過早膳,尚翎就來找她。
他憔悴了許多,臉上已經沒有了剛相遇時騷包的笑容,變得沉默寡言。
“顧姑娘,住得還習慣嗎。”
“還行。”傾月邊說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的臉色。
“我臉上有東西嗎,這樣看着我。”
傾月搖搖頭。
尚翎輕笑,只是那笑容裡,帶着說不出的苦澀。
“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你認識閻羅傭兵團的人嗎。”
傾月皺眉,“閻羅傭兵團?那是什麼。”
“閻羅傭兵團是無垠大陸第一傭兵團,據說有一明一暗兩位團長,明處的團長是羅剎,暗處的團長不知道。他們最近在找你。”傾月有點茫然,尚翎繼續道,“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你這段時間儘量不要外出吧,這件事我再調查一下,至於去銀國,尚府的名額……給你吧,我會給你僞造一個東強國民的身份。很感謝你來幫我大哥看病。”
他笑容苦澀,傾月感覺心裡堵堵的。
明知道龍陽戀是死罪,明知道沒有結果,爲什麼還要冒着那麼大的風險相愛呢。
永遠都不能曬在陽光下的感情,又是何苦。
“尚翎,能不能再讓我爲你大哥診一次脈。”
尚翎滿眼苦澀,“好。”
尚禹丞依舊沉默,雖然滿臉憔悴,卻依舊風華不減。
傾月坐在牀前一米遠,手裡輕捻着一根絲線,微閉着眼看似很認真。
藍雲兒都不想鄙視她了。
藍雲兒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絲線,明明是她在把脈,傾月只是做個樣子而已,演得還真像。
“行了。”藍雲兒診完脈,輕聲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