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半,對月流淚

眼前一片巨大的礦藏,鋪天蓋地的延伸過去。

淡黃色的粉末,金黃色的晶粒,還有極多巨大的閃耀着金光的礦石,一片金燦燦的海洋,一望無際,映的鐘蒼手中的火把都黯淡了幾分。

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響起,牧天牧陽不可置信的發出了一聲驚呼:“這是……硫……硫磺?”

冷夏也不由得挑了挑眉,她的心中早已經有了估測,不說這一路走來熟悉的刺鼻氣味,單是那個男人中毒的症狀,就是硫磺遇水之後生成的毒性,好在他體內的毒並不深,否則就會向鍾蒼彙報的那個村民一般,救治無力,中毒身亡。

即便心裡已經有了預計,此時這麼大的一片礦藏,連綿不絕的顯現在眼前,還是讓她驚喜了一下。

聽着他們的驚叫,冷夏心下疑惑,這片礦藏雖說極大,但是硫磺而已,這個世界並非沒有,戰北烈兩次放的煙花,主材料中就有硫磺。

再看狂風幾人的神色,無一不是瞪着眼睛張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甚至連鍾蒼的撲克臉也破了功,嘴角不住的抽搐着。

柳眉一挑,冷夏問道:“不過是硫磺罷了,即便這片的確是礦藏大,也不至於你們這般激動?”

鍾蒼的嘴角再次抽了抽,硫磺……而已?

戰北烈攬過冷夏的肩,有些讚歎的看着面前的漫天金黃,給她解釋道:“硫磺在五國中的礦產極少,單說大秦也就只有一個,不過是這片礦藏的幾十分之一,硫磺的價格在五國中甚至比金子還要金貴。”

鍾蒼等人終於把粘在礦藏上的目光給拔了下來,不解的瞧了戰北烈一眼,再看向冷夏,王爺這麼解釋,怎麼感覺小王妃好像不是五國的人一般?

在他們看來,小王妃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是那個廢物公主,但也應該是五國中任意一國的一員,王爺的解釋讓他們的想法再次有了動搖。

或者小王妃一直隱居於深山老林,所以對這些常識並不知曉?

戰北烈眼風掃過,看着幾人頓時一個哆嗦,將落在冷夏身上的視線收了回去,才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就是因爲硫磺的稀少,所以就變成了皇室專用的東西,民間是絕對沒有的。”

冷夏仔細回憶,她在長安城中閒逛的時候,倒是真的沒看見有賣硫磺的鋪子。

還有來到這裡五個月來,只聽見過兩次爆竹聲響,一次是大婚當日,一次便是中秋節,冷夏抽了抽嘴角,問道:“你是說,煙花爆竹也是皇室才能用的?”

戰北烈以一副“毫無疑問當然如此”的表情說道:“逢年過節和重大的日子,皇室會在長安主街街上燃放爆竹,以示喜慶之意,其他四國皆是如此。”

冷夏再次抽了抽嘴角,不過想了想也就釋然了,礦藏這種東西也是按照地域來產生的,尤其是在這個沒有任何勘測儀器的世界,五國雖大,但比起現代的世界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尤其是硫磺,那是伴隨着火山噴發產生的礦藏,就連在現代火山噴發代表的也絕對是毀滅,更別說是這個落後的世界,想來這座山應是一座死火山,極爲久遠之前曾經噴發過,產生了大量的硫磺。

然而隨着時間變遷,這裡漸漸變成了現在的樣貌,甚至後來移居來的村落,也只以爲中毒是山神的詛咒。

眼眸中光彩一閃,她歪着頭打趣道:“這麼說來,你準備的那兩次煙花,也是下了大本錢?”

戰北烈在一瞬的尷尬過後,頓時驕傲了,昂首挺胸,高聲說道:“當然!”

說起這個,六人齊齊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王爺爲了討小王妃歡心,幾乎將皇宮裡儲備的硫磺全用盡了,多少工匠連夜趕工製作出的煙花。

就連一向溫潤的皇上都差點跳了腳,眯着雙狐狸眼,連說讓王爺帶着媳婦滾回邊關去,直罵他是個“敗家玩意兒”。

莫宣公子更是肉疼的幾夜沒睡好,天天拿着小算盤在王爺面前“噼裡啪啦”的打,哀怨的小眼神兒瞅着王爺,一個勁兒的唸叨着“不划算”。

戰北烈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咧開嘴角,露出兩排白亮的牙齒,樂呵呵的說着:“媳婦,你若是喜歡煙花,咱們把這些弄回去,天天給你放!”

六人瞅着大片的礦藏,再瞅着戰北烈那副豪爽的得瑟模樣,集體咂了咂嘴,果然是敗家,敗家啊!

雖說她還真的沒多麼喜歡這些絢爛一時的東西,但看着戰北烈一副邀功獻寶的期待表情,冷夏實在是不願打擊他的積極性,跟着扯了扯嘴角,立即轉移話題:“那麼這些東西,只是用來做煙花爆竹?”

閃電頓時興奮了,眨着眼睛搓着手,垂涎欲滴道:“王妃,這個東西的價錢可是堪比黃金,雖然沒什麼大用處,但是節慶日子裡也少不了它,若是賣到其他四國去,國庫又能充實不少了!”

沒什麼大用處……

賣到其他四國去……

冷夏以手撫了撫額頭,再看其他人也皆是這個表情,無比期待的小眼神兒瞅着她,興奮無比,那意思:將硫磺賣到別的國家,絕對能賺取一大筆軍費,小王妃你不會同意王爺將這些東西做成煙花放了吧?

唯獨戰北烈還在“討媳婦歡心”和“充實國庫”之間來回猶豫衡量着,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目光轉到大片的硫磺上,鳳眸中一絲傲然的璀璨閃過,脣角一勾,道:“這個我有大用!”

戰北烈擰的緊緊的眉頭鬆開,挑了一挑,他了解冷夏,絕對不會無的放矢,若說有大用,那麼一定是有他不知道,而她很瞭解的用處。

而且母獅子說話從不誇張,說是大用,這個“大”就很值得琢磨琢磨了。

鍾蒼六人卻是疑惑萬分,激動的神色頓時萎靡了下來,六張臉苦成了一團,難道小王妃真的是喜歡看煙花?

冷夏也不解釋,若是說硫磺除了能制煙花爆竹還有其他的功用,他們也未必能相信,不如等到東西造好直接給他們看效果來的有說服力。

“牧天留下把守這片礦藏,牧陽回長安稟報,帶人來挖礦,其他人計劃不變,明日一早出發去赤疆。”她沉吟了一番,直接下令吩咐道:“採集好的硫磺一部分送回長安,一部分直接送到赤疆軍營,再召集二十名製作煙花爆竹的工匠好手,一齊到軍營去。”

六人齊齊望天,小王妃果然是要製作煙花爆竹麼?

牧天牧陽眼皮狂跳,欲哭無淚。

他們已經可以預見到,回了皇宮將此事稟報給皇上,一定會被腹黑的皇上給整死的,好吧,說不定還沒被皇上以陰招整死,已經被莫宣公子那個財迷活生生的給掐死了。

看了一眼戰北烈的神色,瞧見他一副“王妃說啥就是啥對的要聽不對也要聽”的表情,兩人徹底無力了,只得高聲應道:“是!”

爺啊!你的英明神武究竟哪去了!

冷夏點點頭,在六人無限怨念的目光中,滿意的看着面前一片硫磺礦藏,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期待,終於有機會在她的本行裡一展所長、大顯身手。

衆人朝着山外走去,突然,冷夏步子一頓,囑咐道:“挖礦的人不要找普通百姓,要身強體壯並且有功夫的,全身做好防護準備再來。”

他們幾人皆是身手不凡,現在只是在這裡呆上一個半個時辰,自然無礙,但是若長時間深入礦藏內,必定容易中毒。

其實硫磺本身的毒性並不高,通常是在燃燒時和遇水時纔會產生劇毒。

但是普通的村民百姓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身上沒有功夫,對於毒的抗性自然是極低。

而且這麼大的一片礦藏,再低的毒性成百上千的累積着,也變成了劇毒,也好在這裡的村民以爲這是山神降罪,從來不敢深入這片後山,也就未曾釀出大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村子裡,此時已是深夜。

下過雨的空氣格外清新,一輪彎月高懸夜空,迷迷濛濛的夜色籠罩在靜謐的村莊中,一片恬淡。

房間裡,戰北烈點起一盞昏暗的油燈,摟着冷夏合衣躺在牀上,一邊一下一下哄孩子一樣輕柔的拍着她,一邊低聲問道:“那個硫磺還有什麼用?”

他知道母獅子肯定不是要製作煙花,但也好奇的很,那些工匠除了會做煙花爆竹外,還能做什麼?

冷夏歪着頭,看着他在昏黃的燈光下閃亮的眼睛,一副那好奇寶寶的模樣,莞爾失笑,將她的想法給戰北烈解釋了一番。

戰北烈越聽越呆滯,擰着眉頭半信半疑,一方面他絕對相信冷夏,她不是個誇張不實的人,說一不二,既然說了出來,就一定能做到。

但是另一方面,這件事實在是匪夷所思,別說聽了,連想都沒可能想的到!

這更加證實了他心目中的那個想法,那個關於冷夏的來歷的猜測。

放在冷夏腰間的手再次緊了緊,戰北烈深深的擁着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和……無力感。

若是事實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那麼母獅子有沒有可能離開,有沒有可能一去不回,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沒有了母獅子……

轉瞬,一雙鷹眸中染盡了嗜血的寒意,若是真的有這麼一天,便是與天鬥,他也在所不惜!

冷夏感受到他猙獰的殺氣,柳眉一皺,嘆了口氣,湊上去吻上了那抿成一條直線的薄脣,極盡安撫的輾轉着。

漸漸的,感覺到他洶涌狂亂的情緒開始平復,身體開始變的火熱,暗道不好,趕緊撤了回去,推了推他的胸膛,那意思:鎮定!

戰北烈氣息急促,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一雙鷹眸便的綠油油的,可憐兮兮的瞅着就躺在身邊卻看得見摸的到,死活吃不着的母獅子,怨念驟升。

戰北烈嘆了口氣,仰倒在枕頭上,吃是別想了,老老實實睡覺吧。

就在這時……

隔壁的房間中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男子的低喘,女子的嬌呼,連帶着牀鋪吱吱呀呀的聲響,合奏成了一篇旖旎的樂章。

大秦戰神頓時炸毛了,別說一雙眼,此時連臉都青綠青綠的了!

這叫什麼……

火上澆油?

落井下石?

屋漏偏逢連夜雨?

整個兒綠成了一棵大頭菜的戰北烈,對着牆壁嘎吱嘎吱的磨着牙,那聲音,比隔壁牀板兒的聲音還要響,將咬牙切齒詮釋了個淋漓盡致!

冷夏不由得噴笑起來,伏在戰北烈的肩頭笑的打跌,鳳眸彎成了月牙兒,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戲謔的瞅着他。

那小眼神兒,要多歡樂就有多歡樂。

突然,戰北烈一個翻身猛的將她壓在了身下,恨恨的瞪着她,雙目“呼呼”的朝外噴着火,一字一頓,凶神惡煞的從牙縫裡擠出倆字兒,威脅的意味十足:“媳婦!”

冷夏遠目,這就叫樂極生悲嗎?

冷夏頓時嚴肅了,極其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鄭重其事道:“紋身。”

戰北烈見她面色肅穆,一雙鳳眼中卻含滿了盈盈笑意,氣的牙根兒直癢癢,然而這兩個字一入耳,瞬間讓他蔫兒吧了,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躺回一側,嘆了口氣。

冷夏憋着笑,感受到旁邊人的燥熱,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戰北烈睜着眼,盯着天花板,耳邊不住的迴盪着隔壁的聲響。

若是隻有這個聲響其實也沒啥,關鍵是心愛的母獅子就躺在身側,衣衫相貼,體溫相傳,髮絲繞在他的肩頭頸側,幽香一縷一縷的鑽進鼻翼……

他的身上幾乎要被烈火燃燒了!

終於,在戰北烈冒着青煙的煩躁下,隔壁兩人齊齊一聲痛快的呻吟,聲響漸漸的停息。

戰北烈呼出一口大氣,總算他媽的結束了!

然而這口氣還沒全部釋放出來……

吱呀吱呀……

隔壁的牀板兒再次搖晃了起來,女子的嬌吟再次飄了過來,男人的喘息再次響了起來。

大秦戰神此時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恨不得衝到隔壁一腳踹開他們的房門,破口大罵:“知道你們晚上差點兒經歷了生離死別,但是用不用來兩次?”

兩次?

丫的兩次!

太他媽欺負人了!

老子連一次都還沒有!

冷夏再次窩在被子裡忍不住的輕笑起來,這是不是就叫,倒黴催的?

冷夏笑夠了,一雙眼睛水濛濛的瞧着戰北烈,見他哼哼了兩聲,將頭撇過去,一副彆扭孩子的模樣,又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雖然對於男女之事她前世也沒有接觸過,但是總是憋着有多難受,這個常識她是絕對知道的,看戰北烈死命的忍着,都是爲了自己的身體着想,心尖兒溢滿了濃濃的甜蜜。

扯了扯彆扭孩子的衣袖,在他裝模作樣的半推半就中牽上他的手,輕聲笑道:“要不……再試試?也許那紋身不關動情的……”

彆扭孩子頓時不彆扭了,猛的轉過頭,一雙鷹眸晶亮晶亮的,襯的燭火都黯淡了幾分,一個反撲將冷夏壓在了身下,封住了她未說完的話。

戰北烈瘋狂的舔吻着冷夏,大掌撫摸着她的每一寸,呼吸越來越急促。

兩人在牀上糾纏着擁吻着,喘息着,低吟着,盪漾滿室旖旎的春色。

冷夏被他極盡纏綿的吻着,感受到他一雙大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臉頰漸漸染上了幾絲酡紅的薄暈,微微後仰着脖頸,眼眸如水半眯着,魅惑如絲。

在燭火的映襯下,冷夏風情萬種的仰躺在牀上,直看的戰北烈血脈噴張。

他紅着眼睛一把將冷夏的衣服扯下,然後……

大秦戰神看見了水芙蓉紋身現身的全過程……

那朵紋身自冷夏動情開始,一點一點的從胸前顯出形態,先是淡粉色的大片花瓣,一層一層的妖嬈盛開,緊接着細細的花蕊悄然出現,最後花瓣上的紋理一條一條的清晰起來。

戰北烈狠狠的瞪着那朵栩栩如生的水芙蓉,頓時攥緊了拳頭,胸膛劇烈的起伏,腦門兒上青筋直跳,一拳轟然砸在牀榻上!

然後……

“轟隆”一聲巨響,兩人同時向下陷落,順着被砸成破爛的牀榻歪七扭八的滾了下去。

農村人家的傢俱本就不是什麼結實材料,戰北烈是誰?大秦戰神!這老牀老榻的哪裡經得住他挾着滿滿的怒火的一拳,自然是眨眼間粉身碎骨了。

關鍵時刻戰北烈迅速翻身,轉移到冷夏的身下,抱緊她擋住落地的痛楚,給她當肉墊兒。

落地的一瞬間,冷夏被他抱在懷裡並未受傷,就聽見身下的人狠狠的吸了口涼氣,冷夏暗叫不好,趕忙起身查看。

只見戰北烈呲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後背溢出了點點鮮血,一雙鷹眸可憐巴巴的瞅着她,撒嬌一般的直哼哼。

她翻了個白眼,將戰北烈輕輕的翻過來,後背處幾條尖利的木屑全數扎進了皮肉,鮮血淋漓的讓人心驚。

冷夏知道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笑,但是怎麼也忍不住,在戰北烈哀怨的目光中,銀鈴般的笑聲輕輕飄蕩,飄的戰北烈也不禁笑了起來。

若是有人知道,大秦戰神因爲慾求不滿把人家村民的牀都給砸穿了,必定笑掉大牙。

她取出金瘡藥,將戰北烈滿背的木刺給挑了出來,一點一點的給他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細小的傷口遍佈後背,合着幾個大的傷口,讓冷夏不由的皺了皺眉。

戰北烈自然是抓住這個讓她心疼的機會,極盡誇張的哼唧着,博取着冷夏越來越多的同情。

冷夏雖然知道這人絕對是在演戲,也如他所願的在翻了幾個白眼兒之後,手勁兒又輕了幾分,再輕了幾分,直樂的戰北烈眯着眼睛偷偷咧嘴角。

藥上好了,牀散架了,大半夜的,其他村民都已經睡了,唯一兩個沒睡的又在忙着纏綿……

後半夜怎麼睡,這是個問題。

最後,還是戰北烈搬了兩個椅子,然後將厚厚的被子鋪在上面,給冷夏合成了一個簡陋的小牀,冷夏睡上去試了試,除了有點小之外別的都還好。

她擡眸看向戰北烈,戰北烈抓起她的手“啪嘰”親了一口,朝着外面走去,邊走邊道:“我去找鍾蒼。”

冷夏淺淺的一挑眉,不再管他,閉上眼,睡覺。

戰北烈出了門,用力呼出一口鳥氣,站在院子裡看着滿院的籬笆藤,農具,小窩棚,和窩棚裡的幾隻雞,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傍晚時分和冷夏說的隱居。

每日他種菜,母獅子養雞,沒事兒坐在院子裡曬曬陽光,吹吹風,下下棋,看看書。

滿院子小冷夏撒了歡的跑來跑去,一個個邁着小短腿撲到他身上,仰着和冷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臉兒,圍着他叫爹爹……

戰北烈咧着嘴角,笑的歡實。

突然,一雙劍眉狠狠的擰成一團,還小冷夏呢,老子現在連房都不能圓!

他在心裡將那給冷夏紋身的人,再次抽打了幾遍,恨不得掐着那人的脖子大聲質問:“老子到底欠了你什麼?”

將那人十八代祖墳挖出來,切手切腳挖眼珠鞭屍暴屍分屍後,戰北烈終於舒坦了,在院子裡慢慢的踱着步。

就在這時。

隔壁人家沒完沒了孜孜不倦樂此不疲的呻吟聲再次傳了出來……

夜半時分,大秦戰神獨自站在院落中央,負手而立,仰頭望着天際的一輪彎月,秋風拂過,將他的衣袂袍角飄然吹起,一張英俊無匹的臉上,一雙綠幽幽的眸子,對着月亮嘩嘩流淚。

第二日一早,冷夏剛剛醒轉,戰北烈就推門進來了,依舊是青綠青綠的臉,鷹眸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鍾蒼去給屋子的主人再送了一錠銀子,以賠那損壞的牀錢。

他今日也是掛了兩個明顯的黑眼圈,昨夜睡到一半,王爺一腳踹開他的房門,二話不說坐在桌子旁邊,啥也不幹,就盯着他。

那眼睛,在黑暗中閃着幽亮的光,直嚇的他汗毛倒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後自動自覺的起了身,在戰北烈“孺子可教”的滿意目光中,去欺負旁邊兒房間的閃電了。

鍾蒼把銀子塞給村婦,賠償的原因說了說,並讓村婦準備了些乾糧。

村婦客客氣氣的收下了,心裡直感嘆,這得是多激烈啊,才能把牀都弄壞了!

這麼想着,不由得一直拿眼角偷偷的朝戰北烈瞄去,再轉而瞄向冷夏,這天仙般的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沒想到這麼經得住,昨晚折騰的牀都塌了,這大清早的看上去卻是清爽精神的很。

反倒是那傲岸挺拔的男人,瞧那臉色難看的,一會兒綠一會兒黑的,這都累成啥樣了!

在戰北烈“嘎吱嘎吱”的磨牙聲,和冷夏忍俊不禁的輕笑中,村民淳樸而熱情的將幾人送出了村子,連連揮手客套着下次再來。

除了牧天牧陽兩兄弟外,其他人再次啓程上路。

大秦,鐸州。

冷夏掀開馬車的簾子,看着鐸州滄桑的城牆,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斑斑駁駁,上方懸掛着一塊古樸的棕木匾額,上書“鐸州”兩個大字。

鐸州離着長安大概有十日的馬程,雖不像京都那般富饒,在大秦也屬於比較大的城鎮了,算的上熱鬧繁華。

此時已是午時,到了用膳的時間,正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街道上百姓絡繹不絕,不少人對着馬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猜測着裡面坐着的是什麼大人物。

就在這時,一陣吹喇叭的喜慶樂聲傳了過來,街道上的百姓紛紛朝着兩邊讓道,探着腦袋望着遠處行來的喜轎,七嘴八舌的討論着。

一人探頭探腦的戳戳身邊的人,感嘆着:“周大老爺的公子今日娶妻了!”

另一人跟着點點頭,悄聲說道:“可不是,娶的是西城米商家的女兒,當初可是不同意呢,嫌棄商人市儈,配不上他們家。”

“噓……”前頭那人回頭對着兩人擺擺手,勸道:“官家的事兒咱們哪敢非議,不要命了嗎?”

“咱們說的那麼小聲,誰知道,再說了,也是喜慶的事兒,沒啥不能讓人說的。”第一人嘟囔了幾句,說着沒啥不能說的,倒也真的閉了嘴,不敢再說了。

冷夏自馬車內向外望去,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長的鼓樂隊,緊跟着一個男子志得意滿的騎着馬單獨前行,男子尚算俊秀,滿面紅光春風得意。

一匹一擡八人大轎鋪着火紅的帷幔,跟在後面,轎簾迎風搖曳,隱隱約約能見到裡面的新娘。

“給他們讓路吧。”冷夏對鍾蒼吩咐了聲,將車簾放下,就看到滿臉鬱卒的戰北烈,不由得挑了挑眉。

戰北烈拉過冷夏的手,握在掌心,來回摩挲着,半響才擡起頭,說道:“媳婦,咱們的大婚……”

冷夏頓時明白了過來,他這是在內疚了。

起了戲謔的心思,一瞬間板下了臉,冷冷的牽了牽脣角,冰涼的聲音說道:“大婚?哪有過什麼大婚。”

戰北烈頓時急了,不住的在心裡罵着自己“不是個東西”,女子的大婚一輩子只有一次,他卻因爲和皇兄的賭氣,還有對廢物公主的厭惡,而故意留在軍營,不回府拜堂。

戰北烈曾經也想起過這件事,卻從沒有像此時這麼內疚,真真切切的看見了一對夫妻大婚的場面,溫馨熱鬧。

然而越是溫馨熱鬧,他心裡就越像被刀子割着一樣的難受。

母獅子再彪悍,也是個女人,沒有哪個女人是對婚禮不期待的,他卻一手令母獅子的期待落了空。

他開始瘋狂的自責,想象着當時冷夏沒有拜堂,直接被迎進那個冷冷清清的清歡苑的感覺,會有多失落?

其實這點倒是他多慮了,當日的冷夏剛剛到這個世界,還是那個冷冽無情的殺手之王,拜堂?

對她來說就像個笑話!

冷夏對於戰北烈沒去拜堂一事,當時是極端滿意的,省了不知道多少的麻煩!

戰北烈敢對天發誓,如果他一早知道當時娶的是冷夏而非那個廢物公主,如果一早知道他會愛上冷夏並愛到至深,絕對絕對不會呆在軍營任由母獅子的婚禮慘淡收場。

冷夏看着他那副恨不得把自己剁了的表情,不由的彎起了脣,她甚至都能猜到,若是現在舉行婚禮,戰北烈的樣子,肯定是眉飛色舞的傻笑着,連話都說不清楚,只會咧着嘴一個勁兒的叫着“媳婦”。

戰北烈耷拉着腦袋,一副“我有錯我是混蛋”的心虛模樣,捏了捏冷夏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媳婦,我一定給你補一個婚禮!”

戰北烈等了會,見冷夏沒說話,立刻認爲這是媳婦默認了,再彪悍的母獅子提起拜堂來也是羞澀的,他想當然的嘆了嘆。

冷夏看着他眼中的認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以比他更認真的語氣,真心回道:“不用麻煩了!”

這肯定是母獅子還生氣啊!戰北烈頓時急了,他賭咒發誓,堅決表示誠意:“媳婦,我是認真的,絕對認真,回去之後,立馬補上一個婚禮,你想要什麼規模的,咱就弄個什麼規模的!”

說完又補了一句:“就是比皇兄皇嫂的規模還大,也成!”

冷夏望天,這就叫自作自受嗎?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了一陣喧譁。

兩人掀開簾子看去,不少人朝着前方跑着,臉上興奮不已,連圍觀新娘的百姓也一個一個的跟着跑了過去。

戰北烈朝鐘蒼打了個眼色,鍾蒼立時會意,跳下馬車攔住一個奔跑中的青年,問道:“小哥,這是去幹嘛?”

那青年笑呵呵的打量了遍馬車,神采飛揚的說着:“你們一定是外地來的吧,咱鐸州近日來了個鐵嘴少年,時不時的在玉林酒樓裡說書評話。”

“那少年啊,說的可是好,別說是咱秦國,整個大陸上就沒他不知道的事兒!”他說着又趕緊看了看天色,一邊朝着那邊跑着,一邊丟下句:“今天他又來了,我可得趕緊去佔個位子!”

整個大陸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戰北烈和冷夏對視一眼,眼中皆含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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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記第61章 吾皇萬歲萬萬歲!第1章 三年後雙喜臨門第14章 銀子第35章 雙人戰場第28章 小冷夏出生第65章 斬首第66章 要生了?隱居記第26章 離開第46章 女人怎麼了第30章 單純,太單純了!第40章 慘絕人寰!第34章 老孃的……戰利品第21章 現任城主第37章 終於出去了!第23章 生與死的較量第56章 戰神追妻(二)第8章 這是一羣狼雙喜臨門第68章 長安,久違了。第1章 三年後第70章 拋物線堅持就是勝利第70章 危險的感覺第65章 信任,我做的到!第53章 果然有些二第72章 自相殘殺?第32章 老子的性福第9章 好戲來了第9章 看走眼了推薦煞妃狠彪悍第30章 金蟬脫殼第59章 我只會——殺人!第74章 強吻!第16章 死神降臨!第64章 做人可不能忘本第6章 本王的王妃不簡單第31章 母獅子會哭?第3章 父子二人組第12章 冷夏,牛氣!第67章 小不點出生了!第42章 告訴你一個大秘密第64章 做人可不能忘本第14章 並肩作戰!第39章 美麗的姑娘,嫁給我!第38章 吃霸王餐?第71章 妻奴扎堆第79章 “下一胎。”第56章 戰神追妻(二)第42章 要生了?第24章 和烈王共進退第11章 扭曲的審美觀第15章 該死的芙蓉!第60章 有這麼傻嗎?第16章 幻滅啊!!!第34章 老孃的……戰利品隱居記第62章 烈王覲見!第2章 烏龍穿越第70章 危險的感覺第5章 一匹憂鬱的馬第55章 撿了個大便宜第13章 馬中之王第31章 母獅子會哭?第3章 狂妃“嫁”到!第47章 大秦需要你們第79章 “下一胎。”第31章 催眠堅持就是勝利第38章 十二金釵?第50章 慕大神醫,生氣了!第15章 賭場贏錢第39章 不自量力第19章 合作第19章 三不管地帶第14章 被二愣子鄙視了?第65章 信任,我做的到!第63章 兩聲尖叫第62章 你想佔我便宜!第71章 妻奴扎堆第61章 你……是人是鬼?第51章 兩個腳印第31章 母獅子會哭?第6章 本王的王妃不簡單第23章 等!第10章 神啊,來個天雷吧!第1章 三年後第68章 烈王妃……好興致第51章 兩個腳印第41章 四個一起上!第60章 有這麼傻嗎?第57章 再遇老頑童第43章 逮着誰咬誰第64章 不會是個帶把的吧第17章 窮的叮噹響第23章 戰北烈上青樓?第20章 師傅,有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