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拿着一張紙走了出來,對剛到門口的呂修文說到。
“這些藥,最好有多少買多少,對你們有用。”
既然她這麼拼命,也要留在這裡,也要守護這些人,那他就幫她完成這個心願吧。
“乳香,桃仁,當歸,丹蔘,毛冬青,大黃,黃芩,甘草,黃芪,雙花,連翹,沒藥?”
呂修文認真將他羅列的藥材看了一遍,都不是什麼貴重稀奇的藥材。
“治療凍傷的。”白子路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留下差點被拍平臉的呂修文,獨自摸了摸鼻子,轉身離開。
這時候,還是正事要緊。
既然不能趕路,就研究一下戰術吧。
還有,這些藥材,一路上能多購置,就多購置些吧,說不定到了北疆,這樣稀鬆平常的東西,就成了稀缺貨了。
“馨兒,對不起。”這都是爲了救命,不得已而爲之。
想着,白子路將許馨兒脫的只剩下一身中衣,放進了浴桶裡。
裡面,他還加了幾味祛溼止寒的藥材,等許馨兒終於恢復了些意識的時候,白子路將她從水裡撈了出來。
“衣服在裡面,你自己換上。手腳快些,彆着涼了。”說罷,白子路就紅着臉準備出去。
“可是,我的手根本就沒有知覺。”許馨兒低着頭,委屈的開口。
只是眼底,卻有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逝。
白子路開門的手一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現在這時節,讓他哪裡去找個女子來幫她換衣裳?
他剛剛就看了,呂修文的隊伍裡,沒有一個女人,都不知道她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子路……”許馨兒脣角掛着一抹笑,幽幽的開口。
“別鬧,這會兒手腳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趕緊換衣服下來用膳,彆着涼了,到時候苦的是你自己。”
聽着她聲音裡明快的笑意,白子路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被耍了,不由暗惱。
知道她最是討厭吃那些黑乎乎的湯藥,威脅道。
“好吧,幫我多叫兩個硬菜,這幾天都餓瘦了。”許馨兒知道他臉皮薄,便不再逗他。
而且他們之間的事情沒有說明,誤會也沒有解除,嚴格來說,他們還處於冷戰期間。
看來,他們之間的事情,也得好好考慮一下了。
“馨兒呢?”呂修文在下面剛安排人,將他採購的藥材搬進來,就看到白子路一個人下來,不由的問到。
他身邊的將士們不由的換了個眼神。
將軍這語氣,當真像極了家裡拈酸吃醋的妾室,看來,將軍在家地位不保啊。
呂修文哪裡知道,就這麼一會會時間,關於他們所謂三口之家的日常,已經被人YY了無數個版本。
“等會兒下來,下一站哪裡?”白子路知道許馨兒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既然如此,只能跟呂修文調整行程了。
“我們只有五天時間,五天之內,必須趕到晉城。”行程已經被拖慢了很多,時間就是生命啊。
“你們今晚補充一下,明天一早出發。我帶着馨兒走捷徑,五天後,晉城匯合。”
這是單方面的通知,根本就不是商量,呂修文卻無可奈何。
誠如白子路說的,自己帶給她的,永遠都只有傷害。
而且,他作爲一軍將領,不可能任性妄爲,眼睜睜的看着邊疆百姓慘遭殺害而無動於衷。
“馨兒,你感覺怎麼樣?凍傷了爲什麼不說。”
樓上的房門被打開,許馨兒依舊蒼白,卻多少有了些血色的小臉,從厚厚的狐衾披風裡露了出來。
“我沒事,不能因爲我一個人,耽誤了大家行軍。實在抱歉。”說着,許馨兒歉意的對他笑了一下。
“滴,好感度加10,當前好感度85。基本任務完成。宿主是否選擇繼續留在任務世界?”
“是。”許馨兒重重呼出一口氣,脣角也掛上了一抹舒心的笑意。
白子路看着她對着呂修文笑的那麼明媚,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鬆開了眉頭,起身走到樓梯口,向着許馨兒伸出了手。
“我點了你喜歡吃的菜,先吃完了再說。”
聲音溫柔的讓許馨兒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被誰附體了,更不用說今天剛剛見識過他狠厲彪悍一面的其他人。
“嗯。”雖然有些搞不懂他爲什麼突然變了這麼多,卻還是很給面子的,將蒼白冰冷的小手放進了他乾燥溫暖的手心裡。
這頓飯,其他人都吃的很壓抑,所有人都在注意着主桌上的動靜。
而主桌上,呂修文剛給許馨兒夾了一筷頭菜,白子路就藉口她不喜歡,或者不合適現在吃,給截胡了。
完了甩呂修文一個挑釁的眼神,自己又會很殷勤的盛湯夾菜,忙的不亦樂乎。
許馨兒全程只負責埋頭消滅碗裡的食物,根本沒空理會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明爭暗鬥。
呂修文有些好笑白子路幼稚的做法,搖搖頭吃自己的。
這幾天,他們很難得能這麼悠閒的坐下來吃一頓熱乎飯。這一頓吃完,下一頓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倒是緊張壞了一旁看着的將士們。
將軍你倒是上啊,拿出你戰場上奮勇無敵的勇氣來,上啊。
幸虧呂修文聽不到他們的心聲,不然肯定會苦笑他們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人家是神醫,神醫谷傳人,連皇上都不會給面子的人。
隨便撒點藥下去,你們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團滅,還上,誰不怕死就上。
呂修文召集所有人,給他們開了個小會,將白子路的決定跟他們說了一下。
雖然軒轅曄澤派的兩個人頗有微詞,呂修文也懶得理會,告訴他們,不服就去找白子路,兩人才算安穩下來。
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算計、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
見大家都沒有異議了,呂修文揮揮手,示意他們早點休息,明天凌晨就出發,必須趕在五天內到達晉城。
大事解決了,臨睡前,呂修文決定去看看許馨兒,畢竟,她是爲了他們才受得這趟罪。
只是,到房門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馨兒,對不起。”白子路坐在客房的木桌前,看着正收拾衣物的許馨兒,有些侷促的開口。
“幹嘛突然說對不起,這麼客氣?難道你偷偷摸摸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許馨兒笑意盈盈的擡起頭,調侃般的問。
“我,我不該因爲生氣就不辭而別。”握着茶盅的修長手指緊了緊。
“你說笑了,我只是一個你感興趣的病例,現在我能跑能跳,已經浪費你很多時間了。”
許馨兒臉上的笑意慢慢收起,換成了一副明明難過到想哭,卻又強裝堅強的樣子,讓白子路更加憐惜。
“馨兒,我,不是,我。”真恨不得將當時腦袋拎不清的自己提溜出來狠狠收拾一頓。
“哦,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回京以後,診金我會如數奉上。”許馨兒的眸子裡,細碎的星光也黯然失色。
“馨兒,不是,我沒說這個。”白子路糾結着,放下手裡的茶盅站了起來。
“那你想說什麼?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我今天很累,要休息了。”
“馨兒,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白子路被她無關緊要的語氣,弄的越發緊張。
“那我要怎麼跟你說話?嗯?我們之間,不過是醫患關係,難道我要跟你說心裡話?”
許馨兒的語氣,已然帶上了怒氣,瞪着一雙水潤明麗的眸子,看着白子路。
“我,我,馨兒,對不起,當時我以爲你還是喜歡呂修文,所以,所以……”
白子路堂堂七尺男兒,跟個小媳婦一樣,難爲情的捏了捏袖口,看的許馨兒差點沒繃住笑出聲兒來。
“所以什麼?所以我以爲任何時候都會在我身邊的人,只留給我一室空寂,和這幾顆破藥丸?”
許馨兒說着,伸手從貼身的荷包裡,掏出當初白子路留下的瓷瓶,狠狠的扔給了他。
不自覺拔高的聲音裡,也已經帶上了濃濃的鼻音,微紅的眼眶,在一張蒼白的臉頰上,越發醒目。
“不,不是的,馨兒,我,我只是怕會打擾到你的幸福。”白子路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感覺舌頭都不會打轉兒了。
“沒有你,我哪裡來的幸福?”許馨兒低聲呢喃道。
隨即擡起頭,目光憂傷的看着他,語氣裡,也多了絲希冀。
“那你又回來幹什麼?你看,我都跟着他出徵了,你又追上來幹什麼?”
“離開後,我才發現,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
“而且,我知道,你之所以會跟着呂修文出征,是因爲你是目前唯一被找到的,能夠喚醒尋龍玉的人,而不是因爲他那個人。”
“馨兒,你知不知道,當我聽到桃夭她們說,你因爲我的離開,而失魂落魄,痛哭流涕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說着,伸手將許馨兒白嫩的小手握在手心裡,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突然對待在神醫谷研究失去了興致,於是一路往人口密集的滏陽而去。”
“總覺得,我會要那裡,開啓不一樣的人生,你看,直覺沒有騙我,我果然在那裡遇到了你。”
“馨兒,我不管以前在你心裡的人是誰,不管你們之間經歷了什麼,以後的日子,讓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好嗎?”
許馨兒則是低着頭,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開始吐槽。
每次都是這樣,原本跟個愣頭青似的,死活不開竅,這這一開竅,就跟情聖附體了一樣,甜言蜜語那是張口就來,偏偏你還找不到破綻。
見許馨兒只是低着頭,並不搭話,白子路急了,伸出手將人緊緊的擁進懷裡。
“馨兒,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