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於白永康,白明珠在好了之後無意間詢問了一句,爲什麼至今都沒有見到她的這個哥哥,卻被梅香告知,白永康因爲看護不利,在把白明珠送回來之後便被侯爺親自抽了八十鞭,現如今還躺在牀上下不了牀。

白明珠現如今看着脫離了危險期,宮中的皇后也派人了送來了慰問品,並且跟着一同前來的嬤嬤也詢問了一下白明珠的情況,甚至還詳細的詢問了一下當時的經過和過程,最後更是讓纔好了一些的白明珠把曾經看見過的那個印記畫了下來。

對此,跟在白明珠身邊的下人都是不願意的,但是礙於這個老嬤嬤是皇后派過來的,也就只能忍氣吞聲了。

白明珠除了一開始表現出了一些不情願之外,最後還是把那個紋身印記畫了下來,雖然細節方面有些籠統,但是該記住的地方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落下。

要知道,這紋身印記是先用烙鐵印上去,等好的差不多了之後在繡上紋身的,並且烙鐵印上去的和紋上去的略有不同,也就讓這紋身的辨識度很高,其中還有一些辨識的竅門更是不足以讓外人道也。

那嬤嬤只是靜靜的看着白明珠畫完了這紋身,等白明珠有些艱難的把紋身畫完之後,那嬤嬤的臉色更是陰冷了那麼一瞬,不過很快的,她便恢復了過來,恭恭敬敬的拿過了那張紙,說了一些體貼的話之後,便帶着人離開了。

這次之後白明珠也沒了力氣,就又躺在牀上休息了,但是腦子裡面卻在想着那嬤嬤的事情。

那嬤嬤在剛纔那一瞬間表現出來的樣子,可不像是正常宮嬤嬤該有的,更何況她看着白明珠畫的時候那麼專注,更是在白明珠畫完之後表情那麼難看,這就不能不讓白明珠多想了。

看來,這嬤嬤應該不是皇后身邊的人,從反應上來看,她更像是皇帝身邊的人一些,更有可能,這個看起來還算是和善的宮嬤嬤,也許就是暗衛之一。

再然後,在白明珠不知道的地方,這京城當中便死了一批人,都是一些官宦之家的下人僕役,地位最高的是正九品的一個守城的官吏,並且,這些人死後,屍體都以最快的速度被收撿然後燒掉了,至於有龍紋印記的賊子,鎮國侯府的人追查了半個月,依舊沒有找到,直到某巡撫傳回消息,遇見了一批逃亡的匪人,殺死之後,發現了有這樣的龍紋印記。

鎮國侯府的侯爺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直接請了聖旨,去剿匪去了。

又過了半個月,那些匪人的老窩便被端了,審問時他們也交代說是見財起意,想要給‘爲富不仁’的狗官一點教訓才做了那等事之後,便直接全都給殺了,由此,白明珠被刺殺之事便終結了。

至於那個曾經給女主保駕護航的男配,也在皇帝的運作下,悄無聲息的死掉了,並且他的死,連一滴水花都沒有驚起,唯一察覺到他‘不見’了的可能就只有女主一人,只是畢竟男女大防,就算女主心中擔心,也只能把這份擔心藏在心中,一輩子也不可能和別人說起。

新科狀元進入了翰林院,需在裡面待夠三年之後纔會任職,肖百合當然也就跟着自己唯一的親人留在了京城當中,等白明珠好的差不多了,能跑能跳,連傷疤都沒有留下的時候,外面已經有傳言,說新科狀元打算給自己的才女妹妹找夫婿了。

這肖百合現如今也已經年華十六了,正是出嫁的年紀,再加上她這段時間才名在外,這風聲一傳出來,不管是真是假,上門提親的人着實不少。

而這其中,還包括鎮國侯府的世子白永康。

白永康畢竟是個常年習武之人,雖然被打的好幾天都下不了牀,但是這會兒也好的差不多了,一聽見肖百合選夫,當場也顧不得那些,急忙忙的出府去了。

白明珠聽着下人回報說白永康離府了,只是輕聲應了一句之後便繼續擺弄自己手上的花枝,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問自己身邊的梅香。

“聽聞昌明郡主的女兒明年便已經十六歲了。”

梅香不知道自家主子這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順着齊夢芝的話回答道。

“是的,聽說昌明郡主的女兒明年就已經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了,這段時間昌明郡主和駙馬正在給自家女兒相看良胥。”

白明珠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在說什麼了。

這昌明郡主刁蠻任性,但是其女兒卻是個好的,性格溫婉賢良淑德,但是後來卻因爲自己母親的名聲所累,十八歲才成親,嫁給了肖百合的這個哥哥,爲其相夫教子。

肖百合的這個哥哥是有能力的,除了疼愛自己的妹妹是個妹控之外,平時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公務上面,後來成爲了巡撫,直接把懷有身孕的老婆就那麼丟在了京中,一去便是十年,並且還在外面納了兩門良妾,生了孩子都丟給這個賢良淑德的正妻來養。

這要是換成別人,說不準就把這小妾的孩子弄死了。

但是這楊氏也是個蠢的,不光靠着那微薄的俸祿把這幾個孩子都拉扯大了,更是把他們教導出才,一個個的都不輸於他們的父親。

同時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楊氏的交際手腕也很強,在官家夫人當中人緣非常好,幫着肖百合的哥哥穩定住了大後方,這才讓其一帆風順。

想要侯府未來好,這未來的侯爺正妻的人選那也是要好好選一選才行。

既然從日後的軌跡當中知道了楊氏的好,她當然是要想辦法把這個人定下來才行。

至於白永康現如今正心心念唸的人兒,她纔不管呢!

正巧,昌明郡主過壽,原本這次壽宴的請帖是送不到侯府這裡的,一個不受寵的昌明郡主的壽辰罷了,沒看見昌明郡主的女兒連個封號都求不來嗎?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給侯府送了帖子,侯府平時也是不會去的。

然而這一次,白明珠卻是代替家裡人,送上了賀禮。

雖然人沒去,但是壽禮確是送到了的,這多多少收也是給了昌明郡主臉面。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昌明郡主開了一個賞花宴,帖子就送到了侯府這裡來。

這次邀請的人是白明珠,白明珠看過之後,便應了對方的邀請,並且白明珠還在早上請安的時候,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侯府夫人,也就是白明珠的娘。

白明珠的娘對於昌明郡主還是有些看不上的,畢竟當年先皇還在的時候,對昌明郡主還是有幾分喜愛的,也是因此,當初的昌明郡主可是囂張的很。

雖然現如今昌明郡主收斂了不少,但是和她一輩的,尤其是女子,每次提到昌明郡主都是忍不住皺眉。

白明珠這個娘很顯然是不想讓白明珠去的,但是白明珠卻是好言好語的解釋道。

“雖然昌明郡主的脾氣不怎麼好,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昌明郡主的二女兒楊玉荷的。曾經我就見過她,是個溫婉賢惠的女子呢。”

白明珠笑的討好,白明珠的娘也只最受不了她這幅嬌俏的模樣,聽她歡喜楊玉荷,便也在心中流了印象,但是去昌明郡主府赴宴這件事情還是沒鬆口。

“哎呀,你這孩子,你不知道。昌明郡主那個人,一輩子都沒着調過,年輕的時候還……”說道這裡,白明珠的娘像是想到了什麼噁心的事情一般,臉色難看了那麼一瞬之後才跳過了這個話題往下說。

“反正,那昌明郡主府你是不能去,那裡啊,髒得很。你要是喜歡那個叫做楊玉荷的,那就把她招到我們侯府來,正好,你歡喜的人兒我也看看。”

看的出來,昌明郡主年輕的時候是沒幹什麼好事,只是說要去昌明郡主府赴宴,就讓白明珠的母親排斥的很。

白明珠想了想,覺得這也可以,便笑眯眯的應下了,並沒有和自己的母親爭辯什麼。

而就在母女倆說的高興的時候,白永康一撩衣襬走了進來。

侯爺這個時候正在那邊喝茶,看見白永康走了進來,原本聽着那邊母女倆說話而神情柔和的臉也忍不住拉了下來,手上的茶杯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放,語氣也變得嚴厲了起來。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說!大晚上的幹什麼去了!一晚上沒回來,也不知道往家裡送一個口信!如果不是府中的管家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侯爺現如今看見這小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先是把自己的妹妹弄成那副樣子,然後也沒見他陪陪自家這受了委屈的女兒,自己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之後就成天往外面跑,昨天更是離譜,居然一晚上不見人影,如果不是後來他派人出去找,管家回來說少爺住在了狀元府,他都要以爲自己這兒子是被歹人抓走了!

侯爺很生氣,白永康也知道自己這事情做的有些不對,但是昨天晚上他去找肖百合,好不容易磨得肖百合答應自己和自己成婚,並且還因着自己身上的傷讓肖百合幫着自己上藥,他怎麼也是捨不得那個時候回來的。

白永康知道這是自己的不對,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了。

畢竟自己這是在自己未來媳婦的家裡住下了,又不是外人,而且他給自家找了那麼好的一個媳婦,二老肯定會高興的。

這麼想着,白永康便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了二老的身前,也不管二老那被嚇了一跳的表情,直接給倆人磕了一個頭,然後便是面帶笑容的說道。

“父親,母親,兒子給你們找了一個好兒媳!”

白明珠聽了,默默的坐到了一邊。

二老顯然是沒反應過來,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侯夫人先開了口。

“你是說,你找了個媳婦?”

這年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這還沒準備給自家兒子定親事呢,他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媳婦?!

侯夫人表情還是比較淡定的,侯爺就是爆仗了,直接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便喝到。

“混賬!一晚上的時間你幹什麼去了!啊!你小子不學好!居然學會人家偷香竊玉了!”

白永康也被自家父親罵的有些懵,眼看着侯爺就打算擼袖子揍人了,連忙站起身來躲開之後叫喚着解釋。

“不!爹!你聽我說!我沒幹偷香竊玉的事情!哎呀,爹,你別打了別打了,聽我說,我們只是互相有好感,我喜歡她,想着今天和爹孃你們說說,然後想要讓你們幫我下聘的,我真的沒幹什麼偷香的事情!”

雖然白永康解釋的飛快,但是還是被侯爺一腳踹在了屁股上,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白明珠看着這一幕覺得可樂,笑眯眯的拿起了一塊兒點心吃,而爬起來的白永康看見白明珠這副樣子,便對白明珠擠眉弄眼了好一會兒,弄得侯爺差點兒就要在上手給這不孝子兩下子。

侯夫人顯然比侯爺更加沉得住氣一些,畢竟自家這是兒子,就算髮生點什麼事兒,真正吃虧的也不會是自家兒子,所以侯夫人坐的很穩,等自家兒子解釋完了,也爬起來了,侯夫人才開口問道。

“哦,那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白永康笑眯眯,很是篤定的說道。

“是新科狀元的妹妹,肖百合。”

這話說完,侯夫人的眸光便沉了沉。

閨閣女子的名字居然就這麼被一個男子說出了口,這肖百合在侯夫人心中的第一印象便打了折扣。

而侯爺倒是沒聽出這其中有什麼不對的,他只是反映了一下之後就又擡腳,把白永康踹了一個趔趄。

“好啊,你小子,我就說,你怎麼想着和那狀元郎‘徹夜長談’了,原來是看上了人家妹妹!”

白永康傻兮兮的笑了,也沒狡辯,看樣子是認下來了。

侯夫人的神情慢慢變得有些不渝起來了,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這麼說,那狀元郎是知道你和他妹妹的事情了。”要是真的如此,那這狀元郎想來也不是個好的,能夠把自己的妹妹推出來,這閨閣子女想來也是有失體面的。

白永康就算在不瞭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懂得看自家母親的臉色。

看自家母親的臉色沉了沉,馬上開口解釋。

“不,他並不知道,我們之前是在詩會上見過一次,肖小姐才華橫溢,對政事上面也有獨到的見解,我們很合得來……”

這話說道後面,白永康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雖然白永康覺得這樣的女子很好,他喜歡這樣的女子。

但是他同樣也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他是怕自家母親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侯夫人聽了他的解釋之後居然笑了,甚至還笑眯眯的說。

“嗯,既然你喜歡,那就哪天帶回府中讓我看看好了。”至於提親神馬的,還是讓她看過之後再說吧!

白永康也聽出了侯夫人的話外之音,但是他對自己的心上人有信心,覺得自己的母親定然也是會喜歡肖百合的,便歡天喜地的應了下來,然後又笑眯眯的和家人說了幾句話,就一溜煙的離開了。

侯夫人和侯爺在白永康離開之後臉色都變得不是怎麼好看,只有白明珠依舊悠哉悠哉的在喝茶。

不是她不擔心肖百合嫁進來成爲她的嫂子,而是她很清楚,肖百合絕對不可能成爲侯府的世子夫人。

果然,也就是當天下午,外面便傳出了消息,天子賜婚,把新科狀元的妹妹許給了當朝的四皇子爲側妃。

這個消息傳播的很快,畢竟喜歡肖百合的公子哥兒還真不少,這個消息一出來,就有不少公子哥兒找上狀元府,但是很快,便都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白永康也是其中之一,只是白永康和其他公子哥兒不同,他更加有權利和地位,所以在知道皇帝真的下了這道聖旨之後,失魂落魄之餘,他更是打算直接進宮面見皇上。

只是很可惜,他沒見到皇上,而是在半路就被侯府的人給抓了回去。

侯爺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因爲這種事情到皇宮當中去鬧的,原本侯夫人和侯爺也是看不上肖百合的,肖百合能夠直接嫁給其他人這對侯府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尤其是看看狀元府今天失魂落魄的公子哥的數量,侯夫人就更是看不上肖百合這個人。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被抓回來的白永康就像是瘋癲了一般,以各種方式想要逃離鎮國侯府,甚至是以死明志,表明他要娶肖百合的心。

他這樣的做法徹底讓侯府上上下下寒心,甚至老侯爺更是說出沒有他這個孫子的話來。

只是,不管白永康如何鬧騰,皇帝賜婚的日子卻是越來越近的,直到肖百合出嫁的那一天,白永康依舊沒有逃出去。

如果那個暗衛首領還活着,這個時候他便會幫着白永康逃離侯府,然後大鬧四皇子的婚宴,讓四皇子對整個鎮國侯府不滿,連帶着皇帝也對鎮國侯府有了微詞。

但是那個暗衛首領已經悄無聲息的死了,所以只有白永康一個人,還真逃不出去。

白明珠坐在酒樓當中看了這場婚事,雖然只是側妃,但是四皇子還是願意給肖百合體面的,雖然沒有吹鑼打鼓的喜慶隊伍,但是四皇子依舊穿着喜服,騎着高頭大馬,親自來迎接肖百合的花轎過了府。

白明珠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直到一切都結束之後,纔看向跪在她身邊的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

這是侯爺配給自家女兒的護衛,是在那次刺殺事件之後配給白明珠的。

別看只有兩個,還都是女子。

但是如果當初刺殺事件的時候有這兩個人在,就算沒辦法擊退那些皇帝身邊的暗衛,安全的帶着白明珠逃離還是沒問題的。

而現如今,這兩個暗衛連帶着自己身邊的梅香都被她用了藥,確保這三個人對她的絕對忠誠。

只是這種藥很是珍貴,就算是白明珠這種可以完全使用金手指,沒有任何限制的使用,也就只能拿出這麼三顆而已。

她伸手入袖子當中,摸了摸之後取出了一個大肚子的藥瓶出來,遞給了站在她身邊的梅香,梅香接過,轉身是把這瓶藥遞給了跪在地上的人。

“去扮成道士模樣,等時機到了,就混入侯府,然後把這藥瓶當中的藥拿出一顆,找到機會給世子服下。”

這是忘情丹,吃了之後可以讓人忘記最深刻的那份情感。

白明珠早就打算好了,白永康能爲肖百合做那麼多事,無怨無悔,就算賠上整個鎮國侯府都在所不惜,其原因便是因爲他對肖百合的那份刻骨銘心的愛。

既然如此,那麼就直接消除這份愛戀就好了,甚至她還要讓白永康忌憚甚至是厭惡肖百合。

當肖百合失去了暗衛首領和白永康這兩個非常強大的助力之後,也不知道日後的帝王還會不會是那個不被皇帝喜愛的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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