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麼小一間房，租金三千五，商麗麗的後牙槽又在隱隱作痛了：
她一個月基本工資，只夠徐茵這敗家娘們繳一個月房租，還不包括水電燃氣費。
徐茵表情有些無辜：“……當時主要是考慮安全。”
商麗麗愣了愣，轉念一想，也是，她住的老舊小區，租金雖然便宜，但沒有物業，不僅大門敞開，樓道里進出也沒人管，確實比不得這裡安全。
徐茵膚白貌美的，租住在人員混雜的老舊小區，被壞人盯上的可能性太大了。
這一刻，商麗麗似乎理解了徐茵藉錢買高奢品的行爲：“你是不是覺得住在這裡，不備幾套貴一點的裝束，會被人瞧不起啊？”
“……”
姐們你誤會了。
……
二手奢侈品還是很受市場歡迎的。
何況，原身這兩年纔開始接觸高奢品牌，款式再老也是這兩年裡推出的新款，還是能賣上價的。
加上店主是商麗麗的前同事，還指望商麗麗上班時幫她拉點客戶，因此沒怎麼壓價。
但到底是二手衣物，原身買回來又不是單純爲了收藏，都是穿過、用過的，哪怕保養得還可以，也最多給七折。至於去年的舊款，能給四五折就不錯了。
噼裡啪啦一算，再湊個整，店主報了個66萬的吉利數字。
商麗麗都替徐茵心疼。
“一進一出，兩年虧了個鋪面。”
徐茵倒是沒什麼表情，能有什麼表情？都頭疼得麻木了。
66萬到賬，先把欠同學的債還了。
還完還剩51萬，按輕重緩急還掉了信用卡的滯納金和最低還款額，先把信用保住，剩下的還了幾筆催得最急的網貸及利息。
一直還到賬戶提示“餘額不足”，才發現賬面只剩250了，而信用卡加網貸欠款加起來還有53萬負債。
“……”
這絕對是她穿過最窮的小世界沒有之一。
那廂，收到她轉賬的初高中同學在各自的小羣裡嘀咕：
“徐茵可算還我錢了。”
“我也收到了。”
“咦，真的還了？前天打她電話一直不接，發她短信也不回，還以爲這筆錢要不回來了呢。”
“她彩票中獎了？”
商麗麗也在這個羣，抽空回了句：“不是彩票中獎，是賣了一堆奢侈品，我就在她旁邊。”
“……”
商麗麗討回借款，臉色好了不少，收起手機，看向徐茵，言語間多了幾分發自肺腑的關心：“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啊？”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老同學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主，喜歡就買，沒錢了就賣，過得相當瀟灑自在。
可人生在世，處處圍城，哪能一直這麼隨心所欲。
眼下單身還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等以後結了婚、有了孩子呢？也是這樣有錢花、沒錢借嗎？那她的老公、孩子不得糟心死？偏偏長得漂亮，勾勾手多的是男人願意娶她。
商麗麗不禁同情起她未來的老公，以及投胎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房租月底到期，期滿不續租了，打算回老家。”徐茵看着商場周邊的熱鬧場景說道。
她家的櫻桃園，很快到採摘季了，徐父徐母捨不得花錢僱小工，年年都是兩口子起早摸黑自己幹，五十歲不到，累得渾身都是病。
其他病倒都是一些勞累過度、飲食不當造成的慢性病，通過飲食、休息能慢慢調理回來，但徐父的冠心病拖不得。
徐茵打算這次回去先帶爹媽做個體檢。
兩口子生活節儉，只要不是拖不過去的大病，一般的病痛從不去醫院，更別說體檢了。
但在這之前，她得把剩下的53萬欠債還掉才行。
擡頭看了眼商城門口的電子日曆，距網貸公司給出的最後還款日還有半個月，找什麼行當能快速還債呢？
“商麗麗，這附近有夜市嗎？允許擺地攤嗎？”
“啊？”
等商麗麗反應過來，已經領着徐茵走在美食街上了。
別看這裡白天人流量不大，只有一些小餐館、小飾品店有生意，但到了晚上，街巷兩邊全是地攤，賣小吃的、賣衣服鞋襪的、賣五金雜貨的、賣廉價電子產品的、賣頭飾髮飾小飾品擺件的……總之人來人往別提多熱鬧。
她一路看了徐茵好幾眼，怎麼都無法把膚白貌美的徐大美女和夜市地攤主聯繫起來。
“你真打算擺地攤啊？雖說去年五一開始，國家放開了地攤經濟，鼓勵市民擺地攤，還不用交稅，但是吧，這活也不是人人能做的，你……”
“攤位是怎麼定的？早到早選還是得通過管理處安排？”徐茵沿街選起了最佳攤位。
商麗麗：“……”
算了，她愛擺不擺。
“攤位不固定的，來得早能挑個人流量大的，東巷口人最多，體大、美院都在那邊，學生的錢好賺嘛。”
徐茵點點頭：“你晚上有空嗎？來幫我擺攤，我給你提成。”
“……”
商麗麗露出“我就知道”的洞悉表情，她就說吧，大美女哪裡肯屈尊降貴擺地攤，最後還不是得指望她這個廉價的社畜小工。
好在她這個月是白班，下午四點就能交班，晚上沒什麼事。如果讓她自己去進貨再來夜市擺地攤，實在沒那個精力，一天班上下來只想躺平，但只是過來幫忙看看攤子賺點提成還是挺心動的。
“行，我來幫你。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我幾點過來？”
“今晚就開始，我現在回去準備。這邊一般幾點開始有人氣？”
“六點以後吧，很多都是吃了晚飯出來逛的。”
“行，那你六點過來。”
商麗麗張張嘴，很想問她一句：靠譜嗎？
總覺得不怎麼靠譜。
但仔細想想，自己只是過來幫忙看攤，如果沒生意，大不了明天起不來了唄，也沒什麼損失。
生意好的話，還能賺點提成，多不指望，賺個十幾二十的，明天的菜金不就有了？
於是沒再多說。
兩人分開後，徐茵回到住處，通過小區保安打聽到附近的租車行，想租一輛腳蹬的三輪車。
車行老闆聽完懵了，還以爲對方來找茬的。
“腳蹬三輪？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租腳蹬三輪車啊？”
徐茵：“……”
電三輪租金貴啊，並且還得有D照。
一時半會的，她上哪兒弄D照去？